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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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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桑晚胡乱地擦了擦嘴,垂眸往碗中夹了几片青菜叶,情绪缓和下来,才道:“是不是小白昨夜回来了?”

灵狐很是黏她,昨晚两人同床而眠,说不定就是灵狐为了寻她不小心蹭到了殷时溯。

思及此,桑晚镇定自若:“都怪小白,我向你赔不是。”

殷时溯瞧着桑晚那双清凌凌的眸子,眸光晦暗不明,嘴角轻扯一下。

“小白,昨夜就没回来过。”

“这怎么可能?”

小白再贪玩也会归家,就算昨夜因为殷时溯出了门。可眼下已到晌午,也该回来了。

小白伤势虽然大愈,但行动还是不便。她本就遭妖物追杀才躲在扶桑神树下,虽说这里还算安宁,可若是真被妖物盯上,小白怕是凶多吉少了。

桑晚神色严峻,放下碗筷,在屋中寻觅一圈都未见到一根狐狸毛,更别说小白的影子。

殷时溯见人慌慌张张,道:“昨晚我倒是见到那家伙了。”

“在哪?”

殷时溯起身拿起衣服,“就在去往月阳寺的那条道上。”

两人匆匆出了门,寻着记忆找到了昨夜百姓上山的那条道。

只不过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面敦实的墙。

“怎么会这样?”

桑晚用力拍了拍墙,墙体结实坚硬,不一会儿桑晚掌心便红起来。

“别拍了,这是真的。”

殷时溯倚在桂花树下,单手托腮,盯着这面墙,垂眸不语。

昨晚小白跟着进山,本以为是为了寻桑晚,可如今看来恐怕不是。

灵狐最通灵性,对灵气最是敏感。她深夜进山恐是发现了什么,如今没能出来许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据当地百姓所言,这月阳寺灵验至极,当真是有厉害神仙福泽这里,可他昨日上山并未感受到一丝仙气。实在诡异。

“桑晚,你还记得那棵树吗?”

桑晚点头:“梁公子说过,树下就是月阳寺了。”

两人心有灵犀,一同爬上了桂花树。

桂花树不高,但站在上面足以看清青阳城后的景色。

山峦叠翠,雾气缭绕,放眼望去,一片绿色。灌木繁密,却并未见到昨日那棵高耸入云的‘树’。

殷时溯:“或许,只能等晚上再来看看。不过你别担心,小白不会有事的。”

灵狐落入万妖口中都没丢掉性命,眼下这点小把戏灵狐自然是应付得了。

桑晚心知着急没用,只好随殷时溯先回酒楼。

路上人满为患,桑晚兴致缺缺,抬眸一看,瞥到一熟悉身影。

“梁公子?”

梁友安一身蓝色长袍,手中推着装满花灯的车子,正在路上吆喝着。

听身后有人唤他,旋即转身,“桑姑娘,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你。”

梁友安不似先前那般拘谨,如今倒是坦然许多,“桑姑娘,要不要看看花灯。”

桑晚瞧这花灯模样喜欢得紧,顺势凑到车子旁细细挑选起来。

“这个怎么样?”

兔子灯巴掌大小,可爱极了。圆溜溜的眼眸上点着朱砂,血红得像宝石。

梁友安见桑晚手中兔子灯晃来晃去,本就惨白的脸色愈发苍白。

“要不换一个?”

梁友安重新拿了一个莲花灯笼,“这个不错。”

殷时溯从腰间掏出银两,塞到他手中,指了指桑晚手中的兔子灯。“就要这个了。”

梁友安看着掌心的银两,心口似是被压了块大石头。明明是云淡风轻的天气,可梁友安此刻额上却满是细汗。

“朋友一场,这灯笼算梁某赠予姑娘的。”言罢,不及二人反应便推着车子走远。

桑晚看了眼手中多出的莲花灯,抬眸盯着梁友安那略微蜷缩的身子,“他这是怎么了?”

殷时溯:“他心里有鬼。”

“什么?”

“喂——桑师妹,时溯!”祝星遥一脸风尘仆仆,从街尾窜出来:“你们怎么在这,找你们半天了。”

桑晚:“是出了什么事吗?”

“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老半天没找到你们,怕你们出什么事。”

祝星遥被殷时溯盯得有些心虚,“哎,就这不听说青阳城里有家出了名的酒楼,想着明日便要走,就带着兄弟们去尝了尝。”

桑晚:“好吃吗?”

“味道确实不错,不过这个价格嘛——”

祝星遥用手指比划了个大概,接着道:“稍稍贵了一点点。”

殷时溯双手环在胸前,得,这是找他结账的。“桑晚,要不要去尝尝。”

桑晚点头,跟着两人来到祝星遥口中所提的那家酒楼——玉尽堂

玉尽堂并非孤楼,两侧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雕檐映日,画栋飞云。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

打眼望去,金色牌匾之下,站着一排妆容艳丽的女子。

各个胸脯饱满,衣着简单,媚眼如画。

桑晚哪见过这种场面,两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边去看。

殷时溯咬了咬牙,手搭在祝星遥肩上,将人揽到一旁:“这就是你说的吃饭的地方。”

“这里多好啊,”

祝星遥肩膀被狠狠捏了一下,才老实道:“我们是来打探情报的,这里鱼龙混杂,消息灵通得很。”说罢,逃似地冲进楼里。

“——二楼,等你们。”

殷时溯只是一会儿功夫不看着,桑晚身边便簇来一堆年轻的公子。

“姑娘瞧着面生得很,想必是第一次来,我送姑娘上去。”

“我送,我送。”

其中两个公子竟当众拉扯起来,桑晚趁机逃出来,袖口却又被身后人扯住。

“给我滚。”

少年一身雪青缕金水纹云锦长袍,玉树琼枝。英俊的眉眼中此刻压着怒意。

那群公子见状瑟缩着着身子,当即撒了手。

桑晚红着脸朝这边跑来,却被一群女子冲到后方。身形踉跄一步,腰身被稳稳扶住。

身后传来独属于少年身上的清香,“没事吧?”

桑晚摇头,手兀自被殷时溯牵起,路上行人让开路,两人并肩向里走去。

楼宇内,琴声悠扬,舞姿曼妙。

殷时溯领着桑晚寻到二楼,就见候在门口的祝星遥。桑晚当即将手撤出来,殷时溯眉心微蹙。

“竟不知,祝师弟如此会享受。”

祝星遥哪能听不出来殷时溯的阴阳怪气,可眼下还需他的银两。

殷时溯光是出任务积攒下的钱财就够他挥霍几辈子,可他向来视钱财如死物,除了在漂亮衣裳上多花些钱外,平日鲜少花用。

哪像祝星遥他们那般及时行乐,腰囊空空。

祝星遥笑着揽住殷时溯的肩膀,边走边说:“我的好兄弟,是真有要紧事情说。”

一行人坐下,祝星遥在那卖弄起来。

“你们可听说了月阳寺?”

桑晚:“当然,我与殷时溯昨晚还去看了。”

祝星遥闻言,神色大变,惊站起,“你们竟然去了?什么时候?”

桑晚瞧祝星遥模样慌张,难免跟着紧张起来:“昨晚亥时,我与殷时溯在街上闲逛正巧遇到当地百姓上山祈福,便跟着一同去了。”

祝星遥一拍大腿,坐下来:“你们完了。那地方可去不得。”

殷时溯蹙眉,“有话直说。”

祝星遥凑近,缓缓道:“你们猜月阳寺是什么地方?”

桑晚:“百姓祈福之地。”

“不对。”祝星遥瞧四周无人,压低声音接着说:“这月阳寺是污秽之地,那里可是死过人的。”

“死过人?”桑晚惊道。

“没错,”祝星遥伸手指向楼下的一名舞女,“那位是这无尽堂中的花魁,十年前来的此地。”

——众人顺着望去。

台子上的女子云髻高挽,发髻间是华丽的珠翠金钗与金色步摇,一朵艳丽牡丹斜插其中。

一袭朱红色罗衣,长长的披帛和衣袂轻盈飘逸,宛若九天玄女。

“寺庙中死的那人就是此女的哥哥。”

十年前一商贾途经此地,惨死于寺庙中。但与他同行的还有他的妹妹。

只不过她这妹妹如今与小时候判若两人,鲜少有人能认出来。

殷时溯:“你是怎么知道的?”

祝星遥起身转了一圈,得意道:“自然是我玉树临风,人家瞧上我了,才与我说这些。”桑晚见状浅笑一声。

“桑妹妹,我虽不及你夫君那般艳色绝世,可好得也生得面如玉冠。你可别不信,宫门内可是有好些女弟子心悦于我呢。”

桑晚闻言偷偷打量了一眼身侧人。

殷时溯半倚在椅背上,姿势慵懒。相貌是出挑些,倒也没祝星遥夸得那般天花乱坠。

许是盯的时间有些久,叫人发现了。

“给你看。”

殷时溯作势就要贴过来,桑晚忙摆正身子,道:“既然是污秽之地,为何当众百姓依旧去祭拜祈福?死人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不过那地方邪乎的很,百姓许的愿望都实现了,谁还管那些。”

这倒是真的,既能实现心中所求,其余人的事情又与自己有何干系。

祝星遥:“算了,不如叫翘莲姑娘上来说。”

“祝公子,您唤我?”翘莲纤手拂开门口的珠帘,提着一壶酒水,款步走到祝星遥身侧,替人将酒杯蓄满。

“那个,是我师兄找你。”祝星遥尴尬咳嗽一声,将酒杯拢进怀中。

殷时溯:“你说你是王平的妹妹?”

翘莲闻言眼睫微颤,“正是。”

“你故意道破自己身份,告知祝星遥寺庙事件,是想让我们帮你?”

翘莲闻言欲要跪地,却被桑晚扶起,“翘姑娘,你放心。我们是天宫的弟子,若你真有苦衷,我们自当尽力帮之。”

“多谢姑娘。”翘莲抚过脸上泪渍,缓缓道出身世:“王平乃家中长兄,十年前我与兄长经商途经此地。此地当时民不聊生,百姓大多是逃难而来。见状,我与兄长散尽家财赈灾。后从百姓口中听得此地有座庙宇,家中已无双亲,便想着修葺庙宇,保当地风调雨顺,告慰双亲在天之灵。”

“没曾想,兄长修葺庙宇那日却死于庙中。我听闻此事,欲进庙中寻兄长尸身。可官府却下达了封寺庙的通告,不许我见兄长尸身。再后来,为了打点官家,身上银钱所剩无几。我只好委身于此,卖艺维持生计。”

祝星遥:“姑娘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殷时溯敛眸。官府不让她见尸身,恐是他们也未曾寻到王平尸体。看来月阳寺应当是藏了什么邪物。

“我与桑晚出去一趟。”

——二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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