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是要讲信用的,你连这点基本的信用都没有一点吗?"
"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只是借捐助名义造势的玩意!"
"好好好!是我们为难您了呗~您这慈善家的证书都拿上了,自然不需要再捐着什么钱了呀!你终于挣上这好名声了呗!"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你这半途而废又是什么意思了?嫌我要的贵了?"
"咋了?卖上惨了还给?是不是想把钱往回要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啥意思?炒作完了想反悔了?剧本是吧?恶心人是吧?早知道你这烂钱老子一分都不会收!"当然,这是收我爹钱最多的那个...
他也有想过,既然这些人觉得自己是骗子,是在炒作,是为了博取一点什么才愿意在这个疯狂的时代,用着自己的血汗,资助着别人的梦想.当然,我父亲,也不是圣人,他也曾经寄希望于那些受过自己帮助的人们,只求他们,能够,至少的拿出哪怕毫厘,能救救他们的恩人,便再无一点奢求.可是,随着一个接一个的联络,有些东西,却真正的成为了奢求.
“你怎么想的?来联系我?你要是让人知道我读书是你资助的,这如果让我的学生们知道了,我就可以不用在这学校呆着了.”来自已经成为老师的某人.没有一丝报答的意愿,还埋怨他没有将这段“不光彩”的历史永久的封存.
"你是怎么弄到我联系方式的?"说完,就被删除...她以为,我们,是坏人,我爹甚至还没来得及说明自己需要什么,只是说到了,自己是资助她的人,为止.
"又不是我求着你资助的,你有什么目的谁知道呢?"
......
当年,那二百多号学生,所给出的一切答复,便仅仅分为,这两种.
"他临闭眼前,一边,轻轻摸着我的脸,一边咳着说,娃啊,世上坏人多,欺负人的人就是多,咱不是欺负人的人,咱哪怕让人欺负了,也得老老实实的,善善良良的,当个好人.咱斗不过,说不过,争不过,就安生当自己,别惹事.至于那些人,或者未来欺负你的,我原谅,他们了.我枕头底下,还有200块钱,那是我...留着给自己,买身走的时候穿的新衣服的...你拿着,买点好吃的,剩下的,就,捐了吧...希望你...也能...学会...原...谅."
也就是在这贫病交加里,我父亲,走了.怀着一股说不上的愤怒,走了.他到死也没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人,可以坏成这个样子?只是,一切有没有答案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只有那么几个人,假惺惺的上门拜访过年幼的我,给我随便的塞了一把零食,就再没出现过了.甚至,我爹走了,这些人,连一个来送送他的人都没有,都没有啊...
他走了,就这样,在我面前,走了.连一篇报道,也没留下,一个真正的无名之辈,就这样,永远的消失在人海中.淋过雨的人更愿意为他人撑伞,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遗憾自己没能念书,便想通过自己的力量让减少这样悲剧的发生,让那些身为弱势群体的人,能有机会获得援手.这动机似乎显得过于单纯,单纯到,能让社会上不少人去质疑他“是不是为了名声”,“是不是有其他意图,这其中,怀疑他的,人甚至包括他正在资助,或者资助过的孩子.你说,是不是,我们,就是他吗的,活该呢?
他走了,可是他的话,却成了,我这辈子没法走出来的东西.因为我遇到了我,不能,我做不到去原谅的,去向我父亲这般包容的东西.我困惑过,我迷茫过,我放弃过,我,死过...
直到,我遇见了,我的,师傅.那一天,就是我彻底同我过去一切悲惨命运,彻底划清界限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