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一生,除了这帮过命之交的朋友之外,所有的所谓的真正的"弟子",并非是领导与下属之间上下级关系,也并非是同其他人那般的以朋友相称的,放眼全截教,全炎黄,仅仅只有这个瘦弱的家伙一个人了.至于这个"不伦不类"的羁绊,以及听起来有时反而显得过度的敬重的"先生"这一称呼,也就仅局限于这二人之间了.至于一切的什么诸如拜师啊,结缘啊,以及为什么要这样称呼教主之类的,可能,也就他们两个人彼此的心中,有着只属于他们的答案吧.
如果说,教主是炎黄里,那"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里的守护神",虽然也算半个邪神,更多的程度上带给他所遭遇的家伙们的感觉简直就是这个天地内上世纪西洋作家落夫克拉夫忑的书中所描绘的,那来自另一个邪恶扭曲的空间内,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扭曲怪物---古神与外神那般.教主,会带给他的对手,被他视为对手的人,真正的自内心深处被摧毁残害的,"不可名状的恐怖".可是,若教主是邪神,那,按照已经发生过的既定事实来看,瘟癀大天尊,这个看似衰弱的家伙,就是足矣颠覆整个炎黄的,笼罩在天穹之上的,瘟神.
就连教主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得意门生",若是哪天失控后,究竟能造成多大的破坏.不过,这么多年了,教主,也早就放心了.因为他知道,这位自己所授予圣号的瘟癀,也是如同炎黄传说中的瘟神一般,仅司天行瘟,向邪散疫.虽然,他有着人听了最不愿靠近的名字,可是,他又是一个,行在正道上的,维护苍生的,天地间必然需要存在的一位掌控瘟毒的,瘟神.
思考着,思考着,教主的脑中,已经,将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与这位最特殊的朋友,最独一无二的门生之间,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再一次的,回想了一番...
"嘿,把自己劝一下,收手吧.现在该死的,不是你,是他们."
"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管我?就让我这个该死的人就这样好了,你,你应该是传说里接引逝者上路的判官吧?也好,也好....就这样带我走,让我,不要再有什么痛苦了."
"胡说,我可是牛逼人,才不是啥判官...唉,小子,我云游至此,遇见你也是缘分,就让我来,"救"你吧~"校园的天台上,站在边缘的少年拄着拐杖,拖着自己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有问题的双腿,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随着微风入耳所裹挟的嘲笑与催促为什么不快点的玩笑声.以及看着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会飞的东西".他们,就这样视一切于无物的,进行着各自的说话.
"小子,听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用惊讶,我就是知道的多罢了.你啊,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啊.不过,与其现在就放弃了,结束了,生命,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他吗的什么意思了?小子,不如,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毕竟,你啊,想当一个,"判官"啊.别说太多,我们活着,无非是被世界改变,或者,拼上自己这条命,去改变这个世界."
"我愿意,毕竟,我也,不剩下什么了."少年,握住了道人的手,一同消失在了人潮面前.仿佛初春消融的积雪,不留痕迹,悄无声息.
"好,那就这样,世界若无判官在,我自提刀,化阎罗."
"我,我懂了,那,我怎么称呼你好呢?"
"你我有缘,看得出你有想从我身上学到什么东西的执着,我猜猜,是复仇的方法?还是想得到力量?亦或者,你想,跟我,正正经经的,干大事呢?"
"我想,为了我不明白的东西,一些能让这里的未来中,再也没有我这样的人出现的东西,活一次.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与什么思想了.我想,把你,当作我的老师.我想跟着你学点什么.无论是智慧,还是怎么样有这种强大.我已经不想去找目标了,也不想给自己再强加上什么梦想了,我只想,为了你,救我的人的梦想,去拼了我这条命就够了."
"我的命,道士先生,你拿去,随便用吧.我已经找不到自己的目标或者自己想要的什么了.就让我,变成一种工具,就好.哪怕是为了你的梦,我也,愿意把它当作是我的梦一样.对我下命令吧,让我什么都不要想了.就这样,听您的,请,教我东西,让我变成一个,为了您所说的,对炎黄的未来有用的人,强大到能够帮上你们忙的人.就好,就好."
"哪里的话,你啊,还是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可能,只是你还没找到吧.算了,就先跟着我,兴许哪天,你啊,你就悟了啊.不过,既然你的心愿已决,我,就成为你的师傅吧,以后你叫我教主,我叫你徒弟,咱俩各论各的."
"不好...我想,以后,就叫您,先生.这样,算是对您的敬重."
"可以,这个中听,我喜欢."
一年以后:"你的腿怎么样了?我的"混元大罗"还是厉害的吧~看看,现在,试着扔掉拐杖,自己走两步."
"先生,这,这简直,就是奇迹啊."说着,刚刚蹒跚的走完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不需要借助拐杖走的两步路的少年,激动的几乎流下泪来.他颤抖着,在这间四壁漆黑的练功房内,也不顾什么颜面,身着病号服的他,就要颤颤巍巍的给面前的师傅跪倒磕头.
"不必行此大礼,咱俩年龄也就差20岁罢了,你这样我要折寿的...好了,起来吧,你是听我话的,我就不来扶你了.男子汉大丈夫,只跪天地父母,就算我是你师傅,也就给我鞠个躬就行..."
又是半年:"嘶,你这,确实不适合练武啊...你看看,随便动一动,手就伤了.你的体质虽然被我纠正的差不多了,可惜,比起练家子的我们来说,你啊,你是完全不适合跟我们一样练武变强的啊..."
少年看着自己已经破至可见骨骼的拳锋,以及沾满血迹的木人桩,低下了头.
"难道我就没有办法,能变得对先生,对我们梦想中的炎黄有用的强者吗,我,我不甘心,我,我不服,我不服啊!"
道人则是一脸无奈的用电子表情做出了"皱眉哀叹"."唉,我的天武,你叔叔几个的功夫,甚至你龙姐的形意拳,都不适合你啊...对了!按古代的小说里,一般体质不好身体虚弱的武者,都有一个放大战斗力的方法--毒.你想想,你虽然不能做出势大力沉的攻击,可是,你的招式,哪怕别人碰你,或者只要你碰到的目标,就能够,"百分之百致死"呢?那样,你还能拿外表当作伪装,让别人放松警惕,这不两全其美?我想想,我给你一把适合你的家伙,怎么样?"
几天后,那把黑色的大伞,就这样郑重的被道人递到了少年手中."这是,一把很棒的伞.伞骨是钛合金复合钢,伞面是凯夫拉尔纤维加上碳纳米丝线.基本上撑开了之后一般的枪械子弹是不可能击穿的.你可以平时带着当拐杖,伪装起来.伞柄就是剑柄,里面的,就是你的佩剑--疥痨宾.喜欢吗?瘟癀."
"承蒙先生厚爱.我学您的剑术,也能明白先生给我这把剑的独到用心.我的力量不足,身体不好.拳术只能跟您学得打击弱点的阴狠招式--白眉拳.剑术这块是先生毕生最高的造诣,可是我的身体不能支撑我做到"斩",所以,您便打造了这把主为"刺"的剑.再结合我这一年对毒理学的研究,在化学上的造诣,才给我了如此贴合我的东西.先生,谢谢您,让我这么一个先天衰弱的人,也能,成为跟您栖身一处的,强者."
唉,瘟癀啊,师傅知道,知道你的心啊.师傅知道你心里的仇恨,对曾经一切的恨.也明白你想改变这一切的决心.你啊,虽然用着最狠辣的招式,和全截教独一户的毒功.明明这么多年,你啊,凭借自己对化学与病毒学,甚至生物学的研究,搭配自己的招式,已经收获了我们这些真正的强者公认的--触者即死的境界.南海一战,我也是,算是信得过你吧,为了你,抢了东瀛的东西.也不知,你筹备的怎么样了.唉,徒弟啊,虽然,你用着武学中最为人不齿的东西,可是,你骨子里的善良,却让你虽不能真正的强大,成为人见人怕的瘟神,可是,正是这份善良,用着最狠毒的杀器却干着属于你的正道的事情.这样的你,并不是一个瘟神,你啊,你的心,师傅知道.能有你做我的弟子,我一生唯一的弟子,也是我的福气.因为,你就是这样,独一户的,瘟癀.
你,不是瘟神,你啊,你永远是我们眼中,最值得我们关心的后辈,我们的,瘟癀.
好了好了,不能再想什么了.已经到了该他的时候了.我啊,我也该,敲响面前的门了.徒儿啊,这次,活着回来,活着...
抬手正欲敲门,瘟神殿的大门,却自己,轻轻打开了.从中走出的少年面色奇差,黑眼圈也愈发清晰.
"你,这...对,我来了,来送送你.可是,你这气色,几天没睡了啊..."
没有太多的说话,少年轻轻将一记试管按进师傅手心.接着,便于转身回屋睡觉前,最后跟他最敬重的师傅交代了些什么.
"师傅,我知道,这次,您是希望,我杀掉白鉴活着回来的.弟子明白,您是最舍不得我跟斗姥的,毕竟,后辈就死的剩我们了.我明白您一直都挂念着我们,尤其是我这个您唯一的徒弟.这么多年,跟着您,我不但捡回一条命,也跟着您,学了太多太多.晚辈瘟癀,无以为报.我怕,我这次,遇上真正的运主,命中注定的死在他手上我就最后熬夜了4天,完成了.咱们南海一战之后抢回的东西,我已经,解开了.现在这支试管,就是未来炎黄,雄霸这个世界的,武器.师傅,请替我收好.我要是能回来,我就留给真正的运主去拥有它.我要是回不来了,您就,在一切结束的那天,给他这东西吧."
教主愣了愣,面具上的表情罕见的没有任何变化.可是,他本应是一片黑色像素遮蔽的眼部,却隐去了黑色,露出了自己的双眸.他看着自己的徒儿,以最决绝最坚定的眼神,做着他的回答.这不需要任何语言的回答.他知道,他说不出"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自己收好,你一定能回来的"之类的,儿女情长的东西.他见过太多生死,看过太多离别,心死,也经历过无数,无数.他的回答,是他对自己弟子,他唯一的,最珍视的弟子,最尽最强的,尊重.他的眼,已经告诉了瘟癀,他的答复.瘟癀,也能读懂,教主那,师傅那,无声的说话.
"我已明白你的决心,我尊重你的意志.感谢你,为了我,做出这般贡献.为了炎黄的未来,为了我们的梦想,去吧.你若死去,我只会哀伤,我会不舍,我也会用我的一辈子去记住你.可是,一切,还要继续,炎黄,还不能止步于此,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放手一搏吧.无论结果如何,为师,永远支持,永远,尊重."
教主看着瘟癀,伸出手,轻轻将大门关闭,看着睡眼惺忪的弟子,看着他身上不可能被萎靡不振的劲头磨灭的东西,他说:"去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再去,战你最重要的一战吧.这次,做的,越绝越好,你随意发挥吧.希望,你,可以,回来啊..."
"先生,我会,尽力而为的,哈欠~!"
一切的,在生死离别之前最后的道别,一切想说却说不出口的东西,一切对彼此的挂念,就随着大门的关闭,一同,截至吧.
毕竟,瘟癀知道,已经不能,让自己的愤怒埋藏了.也是时候,不能够,再让自己厌恶的对手等待死亡的降临了.
先睡一觉吧,可是,入睡前,还是再告诉自己一次吧
白鉴,我,来杀你了.我将是你,最可怕的,噩梦.
因为遇见我,将会是你永生难忘的,最后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