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人这是想犯上？”

卫凌霄发烫的嘴唇在即将碰触到温香之前，被软玉抵住。

她沸腾嘶吼着的脑子里也终于清明了半刻，睫毛疯狂颤|抖着，视线也难耐贪|婪地下移。

直到，瞧见了阻挡在她和长公主之间的东西。

真是一根叫人又爱又恨的狼毫啊。

卫凌霄心里的渴|望在叫嚣，她并没有给自己太多的思考时间，眼皮一抬就直勾勾地望进了赵颜华的眼底深处。

半眯起的瞳孔里，有晃动摇曳的烛火，有逐渐迷离的瞳纹，还有如痴如狂的自己。

“属下可以吗？”

卫凌霄盯着赵颜华唯一还在用力的下眼睑，明知故问地用着气声，缓缓地侧过了头。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和最后一个字音一起消散的，还有被咬住的狼毫笔杆。

卫凌霄试探地挪动着下巴，当毫无阻力的反馈传递进脑子里的时候，她的身体早就更快一步地把这支碍事的笔从赵颜华的手中叼离了。

“你……”

赵颜华的手指动了动，刚要推拒地抬起，就被卫凌霄一把抓住。

很软。

没几分力气。

卫凌霄忍不住地笑了，她松口，边一心二用地带着赵颜华的手，将掉落的狼毫抓住，边不由分说地凑上前，吻住了她日思夜寐的红唇。

一股抑制不住的颤栗从心底迸发出来，瞬间就传遍了卫凌霄全身。

她心如擂鼓，从头到脚的每一寸肌理都止不住地颤抖。

原来，和心爱之人亲吻，是这样的感觉！

软软的，香香的！

卫凌霄浑身都在发烫。

脖子烫，脸烫，耳朵也烫，明明想亲想到快要发疯的是她，可真给她亲上了，她又反而有些不敢再去看赵颜华了。

卫凌霄眼神闪躲着僵持了一会儿，接着就好似下了什么大决心一般，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嘴唇又往前重重地磨蹭了两下。

嘿嘿。

卫凌霄满足地在心里偷乐，面上却装作老练平常的模样，甚至暗暗运转内力，将脸上的热气压制了下去，这才慢吞吞地直起身。

只是刚刚分开，卫凌霄就有一丝丝的后悔，她刚刚激动地昏了头，居然忘记伸手了。

轻轻地扶一下公主的后腰，是不是会显得她更加真心热烈些？现在这样，着实是有些克制了，万一没能让公主感受她的爱意可怎么办？

卫凌霄的心里又开始焦虑，嘴唇也跟着重新靠近。

但刚移动了一分，她又觉得这样不行，接二连三的只会令公主觉得她过于孟浪！

于是卫凌霄的嘴唇又开始往后。

“啧。”就在卫凌霄的心里反反复复，脑袋也跟着前前后后的时候，赵颜华已经在不耐烦地掀了掀眼皮，蹙着眉用空着的那只手，勾住了卫凌霄的脖子。

“亲都不会亲。”赵颜华呢喃着，往下一勾，往前吻上了卫凌霄的嘴唇。

湿润的舌尖滑过唇缝，卫凌霄眼睛咻的瞪大，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

她脑瓜子嗡嗡的，压下去的内力一个不稳，真气就乱窜了起来，脸瞬间爆红。

“张嘴。”赵颜华闭着的眼睛微睁，搭在卫凌霄脖侧的手顺着剧烈跳动着的脉搏，一点点向上抚去，轻轻地揉捏了下耳垂。

第一次和人如此亲密的卫凌霄，立时就哼唧了一声，腿弯处也止不住地软了一下。

要不是她那只手一直暗戳戳地悬在赵颜华的腰后，现在及时地收拢抱紧，恐怕已经非常丢脸地踉跄歪倒了。

只不过，虽然卫凌霄及时稳住了身形，但她泛着水光的眼眸、听话微张的唇齿，和快把自己憋到窒息的反应，还是把她的青涩暴露了个一干二净。

这让逡巡着卫凌霄领地的赵颜华十分得意，她故意勾起舌尖，似有若无地碰触着上颚，五根葱削般的手指顺着耳廓，打着圈地插|入了发丝之中。

只需要一点点力道，就能将卫凌霄的脑袋下压。

这种全然操控的感觉，令赵颜华的呼吸更为急促了几分，也令她想要退开的舌尖再次往里深|入了几分。

而卫凌霄也终于憋不住，急喘了起来，两人的呼吸互相扑打在一起，又湿又热。

卫凌霄感觉周身在升温，她揽住赵颜华盈盈细腰的手掌也滚烫到不行，她觉得自己一定烫到了赵颜华，就如同赵颜华挂在她脖颈上的手臂也烫到了她。

卫凌霄觉得自己像是要烧起来了，背后沁了一层薄汗，把里衣都染潮了。

有点想脱一件外衫散散热。

这么想着，卫凌霄的手也这么干着，只是伸向的衣襟，却并非自己的。

“砰砰！”

卫凌霄的指尖传来清晰的震动，她以为这是赵颜华心跳的声音。

可接下来又是更为急促的“砰砰砰”，管家那令人不悦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主子，何叶和白莲回来了，暗卫堂昨夜遭到不明势力的偷袭，好在何叶发现的及时，并无发生严重的伤亡。此刻何叶白莲正在前厅跪着，主子可要见见她们？”

上一刻还在俏皮地勾缠着卫凌霄的舌尖，一下子就顿住了，安抚着她头发的手指也猛的停下。

甚至，还隐隐地后撤。

这令卫凌霄很不满，她刚学会了怎么亲吻，刚刚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唇齿交融，缠绵悱恻，正是瘾头最大的时候，怎么肯就这样放过。

她想都不想地追了上去。

只是，那根碍事的狼毫笔杆已经再一次地抵在了她的下巴处，并且力气不小。

“别闹。”赵颜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卫凌霄，狼毫也顺势往下，将卫凌霄探进衣襟，勾在肚兜系带上的手挑了出去。

她边理着衣服，边调整着呼吸，没一会儿就已经平复了下来，冷静地对着窗外吩咐道：“派人收拾好尾巴，你先将她们二人分开审着，本公主稍后就过去。”

“……是。”管家明显地停顿了一会儿，才应声离开。

卫凌霄微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听完，等人走远了，还想再继续贴过去，只是又一次被赵颜华无情地拒绝了。

“卫大人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梦想了？还是说，那只是卫大人信口拈来，只为讨本公主欢心的戏言？”赵颜华细致地一点点抚平衣衫上的褶皱，侧头睨了卫凌霄一眼。

本该是清凌凌的一眼，可刚刚才亲密过的水汽还残留在眼底，因着赵颜华的肌肤白皙娇嫩，此刻的眼尾甚至还泛着桃红。

这一眼不仅没让卫凌霄冷静下来，反而令她更加气血翻涌了。

但卫凌霄抠着掌心，咬着舌尖，用密密麻麻的疼痛逼自己平复了下来。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对长公主做出的承诺，既然说了要让公主在衣食住行上全都舒舒服服，她现在就不该违逆长公主的意愿；既然说了要让公主一路坦途，再无波折，她现在就需要把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

上一世，可并没有发生暗卫堂被偷袭的事情。

卫凌霄略微想了一圈长公主的政敌，都找不到幕后主使之人。有能力的那位，正在为家丑焦头烂额，根本分身乏术再来为难长公主。

至于有空闲的那几位，别说没有什么势力了，除非是重金砸了几个杀手组织，才有可能杀进庄子，偷袭到暗卫堂。

所以，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就算剩下的结果非常的难以置信，也是唯一的结果。

“主子，庄子内机关重重，外人轻易靠近不了暗卫堂，更何谈偷袭？会不会……是有内贼？”

卫凌霄原本只是粗糙地理了下衣服，可在赵颜华挑剔的目光下，只好有样学样地也一点点抚平着褶皱，此刻，她就这么一边抚着衣角，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试探。

她的小眼神不停地偷瞄着赵颜华的表情，而一旁早就已经理好衣服，正转着狼毫，嫌弃地看着卫凌霄一通自我整理下来，却反而把衣服越整越乱的赵颜华看不过去地叹了口气。

她伸手，将卫凌霄的衣襟摆齐，又将腰带扯正，这才终于觉得顺眼。

“本公主当然知道有内贼，还不止一个。”赵颜华收回手，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卫凌霄的身上绕了一圈，“眼前不正有一个胆大包天，犯上作乱的吗？”

“主子，属下可是奉令张的嘴……”卫凌霄舔着脸委屈巴巴。

“闭嘴！”

赵颜华的脸颊上突然飞起两片红晕，她恼羞成怒地低声嗔斥，然后就负着手，快步走出了暖阁。

说是走，其实快和小跑无异了。

如此无状地在公主府内行走，对于上辈子的长公主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事，可这辈子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卫凌霄乐呵呵地瞧着，为了不让长公主更加气急败坏，也就抬脚，不远不近地快步跟在了后头。

只不过刚走出暖阁，她的脚就转了个向，趁着四下无人，极快地倒退回去，将被长公主随手扔在了桌上的那只狼毫捡了起来，悄咪|咪地塞进了袖袋中。

“叮”的一声脆响，卫凌霄刚要继续往外的脚步就又顿住了。

她急急忙忙地去探袖袋，好在暖玉的笔杆并没有断裂，还是完完整整的。

卫凌霄松了口气，动作轻柔地把笔往另一边地袖袋里小心放下。

左边是公主送的汤婆子，右边是公主与她的“定情信物”。

带着这两样东西，卫凌霄昂着头挺着胸，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几个轻跃后跟上了长公主。

今日她与何叶，可谓是攻守异形。

她这个新欢，也该重新会一会那个旧时的区区贴身暗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