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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艰难抬起与鸵鸟扎进沙子里如出一辙、埋到电脑和资料中的脑袋。

今晚蝙蝠侠和夜翼正面对上了红头罩，目前还在上演街头追击战。

提姆一心三用，边听现场直播边整理瘟疫杀人案的卷宗，还同时放着哥谭大小街巷的监控充当背景。

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提姆眯起一只眼向右探去，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自己透支了在阿福那的咖啡信用额度，管家先生高贵地冷哼一声，把他的咖啡和杯子都收走了。

这使他不得不独自面对罗宾人生中最脆弱的时刻。

提姆撑开迷蒙的双眼又瞄了一眼监控。暂时没有大事发生。

他给自己点点头，从电脑椅上飘出来。准备从书房出去，寻找他离家出走的亲亲咖啡和杯子。永动机提姆·德雷克的生命之源。

他走了一步，两步，三步——提姆突然像个跳跳僵尸一样定住，脚尖自动点地，向后转——无人在意这是否滑稽。

灵魂在此刻陡然附体。提姆火速冲到电脑跟前，从成百上千个监控里精准定位韦恩庄园书房的监控，点开放大。

“What the……”

“这么快就暴露了！？”

虎杖悠仁，他的新弟弟，经医学专业人士确认精神状态异于常人，刚到韦恩庄园的第三个晚上，就已经摸到了通往蝙蝠洞的入口？

47

没有敲门，他直接推门而入。

凌乱散落在地的书籍，大开的窗户，被风卷到屋外的窗帘，以及一脚踩住梯子、一手挂在最高的书柜上、半个身子悬空的虎杖。

提姆的侦探雷达发出一阵尖锐的爆鸣声。

不枉他用上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连夜翼那边爆炸把他窃听器炸没了都没顾上。

看看，看看——

他发现了什么？

一个藏着毛茸茸小秘密的新弟弟。布鲁斯亲自选定的家人。真是美妙——

他的肾上腺素开始自动加速分泌。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在侦探提姆的血液中游走。

提姆摩拳擦掌，内心的小恶魔喷涌着邪恶的火焰。他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嘴角几乎翘飞。

“半、夜、两、点、不、睡、觉，你在干什么呐？悠、仁——”

果不其然，虎杖被提姆阴恻恻的笑吓了一大跳，结果就是他手一松，而蝙蝠同时冲他的脸撞过来。

空中翻滚半圈后落地失败，号称从不翻车的酷毙火辣小咒术师虎杖头一次摔了个四仰八叉。

眼前旋转着好多小星星，又变成提姆倒过来的诡异的脸——他蹲在虎杖面前打量他几秒钟，然后在虎杖察觉之前伸出手把他拉了起来。

“呃……呃……嗯……”

提姆好整以暇地观看虎杖抓耳挠腮满脸通红的尴尬神情。

——不会吧不会吧，真有人偷偷做坏事不提前想好借口吗？

很明显虎杖就是这种类型。

“我……今晚……突然醒了，”虎杖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好像今天才学的英语，“然后我睡不着了就出来走走……因为、因为……因为我做了个噩梦，对。然后我就走到这里来想……想看看书。”

提姆忽然觉得浑身破绽、即使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种错漏百出借口的弟弟有点可爱。

他刚想揪着一处错质问回去，看看虎杖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却对上一双闪动着莫名执拗的琥珀色眼睛。

“家里的蝙蝠，是一直都有的吗？”

提姆听见虎杖这么问。

他的心跳错开一拍，而虎杖很快转头望向窗外。

“什么？”

“不是蝙蝠侠，”虎杖回过头，并不避讳直视他的双眼，提姆眉头一皱，怀疑他是知道了什么，“就只是蝙蝠。”

“哥谭是蝙蝠的栖息地之一，当然有不少蝙蝠。怎么，它们飞到书房里来了吗？”

虎杖摇了摇头。依旧盯着提姆看。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提姆。你可以先去睡觉，我收拾完这里就回去。”

而提姆选择驳回。

“没关系。还是我来帮你吧！这么多书你一个人也不好归位。”

虎杖只好讪讪道谢。

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地收拾起来。虎杖不敢看提姆，但他延伸了自己的感知全神贯注地关注着他的情况。

蝙蝠一直在他们头顶盘旋。

48

躺在棉花糖一般柔软的大床上，虎杖从这头滚到那头。

他把枕头捂在脑袋上，满是挫败地叹了口气。

“提姆好难缠啊……”

49

感知到陌生咒力的瞬间，压根睡不着的虎杖立马睁开了眼。他马上判断出那是在书房的位置，于是偷偷遛出去，却发现了跟此前见到的吸血蝙蝠咒灵拥有同样残秽的小号蝙蝠咒灵。

咒力等级也不大，约莫三级左右。虎杖很有自信制服它。

然而这三级咒灵狡猾得很，它看出虎杖不想闹出动静和留下痕迹，偏偏拿书房里珍藏的书籍当挡箭牌。

可能是因为体型的缘故，这只小号咒灵的速度比大的那个还要快，虎杖好几次都要碰到它的边，最后却都被它逃过了。

另外，它似乎并不具备攻击性。因为虎杖和提姆就在咒灵眼皮底下收拾东西，小吸血蝙蝠在他跟前飞来飞去地挑衅，老鼠头发出短促的怪笑，虎杖气得几乎要当场跳起来去捏住它，又在提姆紧跟着扫过来的眼神下收住了脾气。

也许他该弄明白小号蝙蝠咒灵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另外，提姆也看不到咒灵。之前在酒吧打工时，虎杖偷偷用前台电脑搜索过高专和咒术师的信息，但都一无所获。这样看来，似乎他真的是这个全新的世界里唯一的咒术师。

唉。

我得再加把劲。

说起提姆，虎杖胡思乱想着。

不知道提姆如果发现自己的父亲是蝙蝠侠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布鲁斯是跟娜娜明一样靠谱的成年人，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会鼓励少年人投身冒险，而是主动站成一堵坚不可摧的墙，用肉身挡住一切危险。

叫罗宾的少年与蝙蝠侠之间，大概跟虎杖与七海健人、五条悟的关系一样，是门徒与导师的关系。

而家人，家人是不同的，是更应该被排除在外的。

因此，在虎杖的设想中，提姆=罗宾的可能性无异于绢索亲手用毛线给他钩了件毛衣然后亲切地喊他过来试试合不合身——一样的离谱。

脑中泡泡刚一冒出来，他就成功被自己恶心到。差点真的吐上来。

虎杖拍拍胸膛顺了顺。

总之，就算没有这些天的关怀和帮助，哪怕是作为一名咒术师，虎杖也会好好保护任何一个普通人。

尽管提姆宛如X射线一般的蓝眼睛总让他后背毛毛的。

大概、可能、也许，是他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