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
呵。
燕绒：“我对大少绝对没有那么意思。”
万女士：“谁能保证呢，毕竟你已经带坏了我另外一个儿子不是吗？”
燕绒：“果然是您。”
万女士扬眉：“什么意思？”
燕绒：“沈和光所顾忌的是您吧，您为了阻止沈和光和我在一起拿我做威胁是不是？”
其实他早有这方面的猜测，直到跟秦夫人的那番对话，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有了答案。
万女士勾起嘴角：“我那傻儿子如果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起码不用被劣性Omega玩弄股掌之中。”
燕绒：“所以秦家那边也是您安排的对吗？只因为沈和光违背了你的意思去S市找我。”
万女士：“我不知道什么秦家……”
燕绒：“小坚入住的是鑫悦顶级病房，没有病人家属允许无法探视，可他们却能拿到小坚的DNA样本，难道这不是您授意医院给秦家的吗？”
万女士一顿，嘴角的笑容慢慢收起，她靠在座椅中，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没错，是我让人给秦家的。”
燕绒强忍着胸口的怒火：“沈和光人在哪里？”
从早上他就联系不到对方了。
他担心人被万女士弄到了哪里。
万女士：“他现在担心的不该是我儿子在哪里，燕绒，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你和小光都好。”
燕绒深吸一口气：“为什么？”
万女士：“？”
燕绒：“为什么我不能跟沈和光在一起？”
万女士望向他的眼神变得平静中带了一丝怜悯：“我以为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问出这种话。”
燕绒：“是因为我家世配不上沈家？还是因为我是劣性？据我所知，大少的对象不也是普通家庭的劣性Omega吗？”
万女士嗤笑：“你连回淙的对象都打探了，难道不知道沈家从来没允许他们的感情吗？”
万女士：“家世？劣性？都比不过最重要的——子嗣。”
万女士：“男性Omega受孕几率小，即使生出孩子也不过是无用的劣性或者更普通的Beta。”
万女士：“回淙走了一条岔路导致他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不希望小光也跟男Omega沾染上关系，他必须跟女人结婚，把沈家优性基因繁衍下去。”
燕绒身侧紧紧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
原来如此。
阻碍他跟的沈和光的是这个。
万女士：“你小姨身体还好吧？”
燕绒双眼一缩。
万女士满意他的反应：“该做什么选择你应该已经有了决定。”
燕绒嗓子像是堵住了一团湿棉花一样难受。
毋庸置疑他会选择他的家人。
在此之前他埋怨沈和光对他有所隐瞒。
现在一看，沈和光那是了解他，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选择。
他对不起沈和光。
沉默良久，他沙哑的嗓音从嗓子里面挤出来：“让秦家人离我家人远一点，我会按照夫人的意思去做。”
万女士：“秦家已经拿出你弟弟的分化报告，他们不会放弃一个S级的继承人。”
万女士：“再说了，秦家可以给你弟弟更好的未来，这条路没必要彻底断了。”
万女士：“我会跟秦家打招呼，让他们不争夺你弟弟的抚养权，不过，等你弟弟长大了，认祖归宗对他对你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到那时候你们说不定会感谢我呢。”
燕绒没那么清高。
他赞同万女士的说法。
只要秦家不争抢小坚的抚养权，等小坚长大了之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燕绒：“希望夫人说到做到。”
万女士：“这话我同样也送给你。”
燕绒转身往外走，到门口时他突然顿住脚步。
他怀复杂的心情开口：“沈和光还好吗？”
万女士：“他会好的。”
燕绒迈开沉重脚步，在走出书房那一刻听说万女士说：“下周他会出国，在国外跟齐家的小姐订婚，在他们生出沈家继承人之前不会回来。”
燕绒背影僵了一瞬，然后脚步越来越快。
落荒而逃。
难堪、绝望、憎恨。
满腔情绪绞着心口，无处缓解。
他一口气跑回三楼的房间，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李箱。
拖着行李箱走到楼下时那个Alpha管家出现。
管家：“燕绒先生，时间很晚了。”
燕绒：“放心，我会履行合同义务，以后提取信息素就在医院进行吧。”
这里他不想继续多待一分钟。
他怕继续下去舍不得沈和光。
也更恶心他们沈家的所作所为。
管家：“我安排司机送您。”
燕绒倒是没拒绝。
送他的是之前负责接送沈和光的那个司机。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好几眼燕绒。
车厢昏暗，燕绒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只有在经过路灯时，他看到燕绒惨白的脸颊，以及脸上的泪痕。
迟疑了好一会儿，司机没忍住开口：“燕绒，你跟二少是怎么了？”
燕绒发出闷闷的“嗯？”
司机：“今天我被通知以后要跟着二少出国，好好的A大不上，为什么非要出国啊。”
燕绒鼻子更酸了。
眼泪掉得更凶。
司机往后看了一眼，把纸巾递过去：“您……是跟二少分手了吗？今天早上我看二少是被押着回来的。”
燕绒摇头。
他们根本就没交往过，哪里来的分手？
司机轻叹：“看来是夫人那边了，不知道大小姐知不知道，这个家也就大小姐心疼这个弟弟了。”
燕绒微怔。
是啊。
沈和光过生日在夫人眼中都不是重要的节日。
可大小姐会记得。
如果大小姐出面，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他趴到驾驶座椅上：“大哥，你能联系大小姐吗？”
司机：“我哪能跟大小姐说上话？不过我倒是有大小姐司机的联系方式。”
燕绒：“那你能帮忙给大小姐带句话吗？”
司机：“说什么？”
燕绒：“就是二少出事了，让大小姐回家看看。”
司机：“好，我问问。”
他拨打了沈回音司机的电话。
电话倒是接听了，不过对方说沈回音在国外，得两天后才会回来。
即使这样燕绒也松了一口气。
沈回音应该会在夫人把沈和光送出国前赶回来。
只要能回来沈和光就不一定会被逼着出国，也不用被逼着跟不喜欢的人结婚生子。
至于他……
他已经抛弃了沈和光，不敢再祈求其他的。
司机把他送到了瞿一楼下。
燕绒打开门时瞿一刚拿了外卖，看到他把箱子推进来诧异：“咋了？从沈家搬出来了？”
燕绒点头。
瞿一：“搬出来干什么？你跟沈和光吵架了？”
燕绒摇头。
瞿一拉住往客房走的他，才看到他明显哭过的样子。
瞿一：“靠，你这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沈和光欺负你了，我帮你收拾他！”
燕绒拉住了他的胳膊，还没开口眼泪又掉了下来。
瞿一看得着急：“沈和光这个混蛋……”
燕绒：“不怪他，是我，我对不起他。”
眼泪无法控制，燕绒好久平复下来情绪，把事情的经过跟瞿一说了一遍。
瞿一听完一连骂了好几声：“都特么什么年代了，他们有钱人家怎么还这么思想封建？”
骂完之后看燕绒蔫蔫的提不起来精神的样子，他又伸手把对方抱进怀里，小声安慰。
瞿一：“天底下好男人多了去了，这家不成咱们再选下一家。”
燕绒连做表情的力气都没有了。
瞿一满眼心疼摸了摸他的脑袋：“可心疼死我了，早知道这样当时我也不撺掇着你跟沈和光在一起。”
燕绒：“可我都没跟他在一起啊。”
瞿一：“更可怜了。”
燕绒摇头：“我没事，我还那么多事情要做，我先回房间了。”
瞿一：“我买了宵夜，吃一点？”
燕绒：“不了，你也早点睡吧。”
他回了客房，小坚睡得熟，他没开灯，拿出电脑开始敲论文。
可他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他猛地惊醒。
从来没睡这么长时间过。
昨晚提取信息素留下的针眼已经消失，可疼痛像是被印在腺体里一样，一直无法忽略。
他吃了一片止疼药，简单收拾了一下喊醒了小坚。
小家伙现在能吃能睡，燕绒喊了十分钟才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他去做了早饭，又去把早上有课的瞿一喊起来。
吃过早饭三人一块出门，燕绒带小坚回了家。
万女士说话算数，在那之后秦夫人没再过来找人，而且还让人给小坚送来了很多营养品和玩具。
燕绒和小姨没告诉过小坚关于他爸爸的事情，小坚也没追问过。
这会儿看着坐在地上玩乐高的小坚，燕绒问：“小坚，你知道送你这些东西的是谁吗？”
小坚头都没回：“知道啊，是那个男人家。”
燕绒眼皮一跳：“你该喊他爸爸。”
小坚：“我没有爸爸，只有妈妈和哥哥。”
燕绒：“你以后很大概率会分化成S级Alpha，秦家那边想让你继承家业，你会跟秦家人走吗？”
小坚：“那就继承啊，别人给的不要白不要，我都拿回来给给妈妈和哥哥，我才不会离开妈妈和哥哥。”
燕绒顿了一下。
小坚好像比他还更容易接受这件事。
他没再说什么，垂头专注自己的论文。
放在旁边的手机进来一通陌生来电。
燕绒接听后放在耳边，听到那边一道很轻的声音——
“燕绒。”
燕绒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反复看了两次确定陌生来电。
可对面确实是沈和光的声音。
即使沙哑难听，他还是听出来了。
沈和光：“我想你了，你在哪儿？”
燕绒瞬间红了眼眶。
我也想你。
可是他羞愧、难堪，作为一个抛弃了对方的加害者，他没资格说话。
他沉默了两秒后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