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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征见他风尘仆仆地来了,这么快又要走,不由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师秦深深看了他一眼:“会很晚,不要等我。”
门被轻轻关上,屋子里寂静得能听到屋外寒鸦的呜鸣。
顾维征坐在沙发上撑着腮帮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失落:“坑儿,在不?”
【宿主~小坑一直都在呢,您直接说话会不会被人听到,以为您神经异常就不好了呢。】
“我搜查过了,这间屋子措施做的很好,没有监控器。”顾维征眼睛左右转转,感觉说话挺累,干脆就用脑电波交流了:/师秦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呢?
【可能是怕您人生地不熟会有危险吧?您想前两天晚上主角攻才被刺杀,他一定怕有刺客对您不利。】
顾维征听他这么说也就想通了:/师秦想得还挺周到,那就勉为其难原谅他把我困在这儿吧。你能不能看看外面什么情况,贩毒的人是谁?
【小坑没有权限呢,对不起……】
顾维征无奈,见打探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跟它闲唠:/你说的新主神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主神是一个宇宙级的超意识,他掌控着万物和他创造的衍生时空。主神的生命是一个循环体,每隔一定时空周期就会清空归零,因为这个宇宙的一切都靠存储在主神的意识里运转,太久不清理垃圾会导致很多bug,曼德拉效应就是其中的一个。】
顾维征明白了,类似手机卡了,重新启动一下会清空缓存,好奇地问:/那他是怎么创造出这个同人世界的呢?
【主神经常通过搜寻人类创造出来的文学作品寻找灵感,创造另一个复刻时空,这个世界是以现实世界为基础的。而本系统——“同人世界填坑系统”就是新主神的第一个作品。】
顾维征听出它语气中的骄傲自豪,也不好意思打击它的信心,虽然这玩意就是个陪聊+购物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小废物:/新主神的首件创世神作,你可真棒。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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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
“谁啊?小秦,我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怎么这样心不在焉的,都不像你了。”顾哲仁喝了口茶,用杯子重重搁在木桌上:“我以前怎么教你的都忘了吗?”
“没忘。”师秦皱眉把手机按了静音,低声说:“父亲,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会认真完成,只是和顾维征离婚的事还有待商榷。”
“商榷个屁!”顾哲仁拿起杯子照着对面的青年头上砸过去:“我说话你也敢忤逆不孝?!让你离婚你就跟他离了!”
师秦的脸和衣服都被茶水淋湿了,头上包扎的白色绷带渗出血液,他垂着头看着膝盖上用力握紧的拳头,声音毫无波澜:“现在和他离婚,等于送他去死。南翼和北翼两国想杀他的人很多。”
顾哲仁怒声骂道:“他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之前不是很抗拒跟他结婚吗?现在我让你离婚了,为什么又在这里犹豫不决?”
师秦用淡然的语气说:“既然结婚了,我就有义务保护他,等他没有危险了,我自然会跟他离婚。”
“冥顽不灵!”顾哲仁气急败坏地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扇在他脸上:“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会用我的办法对付他,让他心甘情愿地离开你。呵,他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首长吗?”
“父亲,你不要动他,否则……”师秦抬起眼帘,凉凉地看着对面头发花白却暴脾气一点没变的男人。
顾哲仁一脚把他从椅子上踹到地上:“你真是跟你那个死鬼母亲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靠着勾.引男人离开了我的手掌心,最后还不是被我抓了回来?就凭你,还想反了天了不成?”
师秦咬牙从地上站起来,死死盯着他,腮帮子都快咬碎了才忍住没有拔枪杀了他。
从十二岁那年穿越过来,师秦就一直在顾哲仁的棍棒底下成长着,他以前从来没意识到顾维征过的居然是这样的生活。
他一直以为那个在现场上毫不费力就能所向披靡的男人是因为有个好的家庭有个好爹,所以才能无论做什么都轻而易举。
亲身体会之后才知道顾维征根本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贵公子,顾哲仁一直是斯巴达式教育方式,动不动拳打脚踢,一到十八岁就扔进特种部队进行各种非人训练,任由自生自灭。
有这样的原身家庭,简直比没有父母还要更加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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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庄园,师秦轻轻推开门,发现了躺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睡得正香的男人,心里像是被无数针刺得酸涩难忍: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我跟你离婚呢?
边光来催促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师秦看了一眼就没再打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和顾维征相处了这么多天,他已经几乎把他当成自己的妻子了。
而边光来却是年少时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师秦垂眸看着沉沉熟睡中的人月光下的轮廓,轻轻覆上他光洁的额,手心传来凉凉的触感,平息了他心中躁动不安的情绪。
顾维征其实是装睡的,在师秦推开门前他就醒了,特种兵的警惕性让他常年根本不能熟睡,他只是想看看那个人又会对他做什么。
没想到师秦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了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顾维征心跳加快,他觉得菊花可能又要遭罪一下子了。
没想到师秦把他放在了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还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就走了。
顾维征听见静悄悄的关门声,在心里怒问:/丫是不是不行?还是老子魅力不够?
屏住不出声的系统小声说:【宿主,你好像很欲求不满耶。】
顾维征翻白眼:/我没有。
过了片刻,门再次被推开,一股沐浴液的冷香味传来。
师秦应该是洗澡了。
顾维征慌忙闭紧眼睛装睡,心里窃窃地想:原来他不是不想干,只是小伙子爱干净,挺好,习惯挺好。
师秦轻轻掀开被子,柔软的床垫被压出一个凹陷,他躺下了。
温暖的身体隔着布料把热度传递给顾维征,让半天没捂热的被窝暖和了起来,手臂横过来揽在了他的腰间。
顾维征心跳如雷动:他要干了…要干了,不行,有点紧张,又不能深呼吸,很烦。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后……
听到了师秦均匀而沉重的呼吸,他应该是累了,睡得很沉。
顾维征黑眼圈都快熬出来了,垮着脸想:这小子果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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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维征是顶着两个黑眼圈醒来的,他昨晚因为想不通失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师秦已经走了。
他起床洗漱完毕,发现厨房里放着通着电加热的养胃糕点和鸡蛋牛奶。
吃了饭,顾维征打算今天出门逛逛,刚走到大厅门口就被两个卫兵拦了下来,他不悦地眼神一凌质问:“你们干什么?”
那两个兵蛋子被他身上的那股子上级军官的气质唬的一愣一愣的,慌忙就朝他立正敬礼,其中领头的那个高个子卫兵规规矩矩地打报告说:“报告夫人!总长不样您粗去!”
口音挺重,顾维征听他那副板板正正的认真样子挺好玩的,也就放松了语气问:“为什么不样?”
另一个矮一点的兵说:“总长说您出去就不回来了……”
高个子瞪了小兵一眼,闷声说:“总长地命令就系铁律,军令于三,我们只晓得要揽着不样您粗去!”
顾维征点点他:“行,你挺有种。名字叫什么?我让你们总长开除你。”
他也就是吓吓他,看他涉及到切身利益是不是还这么钢,没想到高个子卫兵挺起胸膛大声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沈树玉!我照命令干事情,总长不会开促我的。”
顾维征摸了摸下巴,看着对方周正硬气的脸:“沈shu yu?哪个shu哪个yu啊?”
另一个卫兵帮着他说:“报告总长夫人!他叫沈书义,书本的书,义气的义。”
“沈书义,名字不错。”顾维征点头,问旁边那个看着稚嫩的少年:“你叫什么啊?哪的人?”
“我叫蔺安,蔺相如的蔺,安全的安。”蔺安欢快地笑着说:“他是景川人,我是长原的。”
“那咱们还是老乡啊……”顾维征话刚出口就觉察到了他说漏嘴了。
“老乡?”蔺安惊讶地看着他:“夫人您不是南翼国的吗?”
顾维征讪笑着说:“我小时候就住在长原附近的洛河,古羽洲的洛河和长原都是一衣带水的,可不分什么南边和北边,说咱们是半个老乡也没错吧?”
蔺安:“没错没错!”
见出不去,顾维征就回了屋子里,他想等师秦回来跟他说道说道,不能把他整天就这么管制着啊,跟坐牢似的,条件优渥的天牢。
一直到晚上师秦都没回来,顾维征正无聊地刷着网上关于他的流言蜚语,突然手机跳出一个陌生号码来的短信:
【顾维征,你现在身处险境,如果想活着逃出北翼,请明天晚上20点08分来雾海灯塔见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联络,也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认为最亲近的人。】
顾维征看着那个陌生的信息,皱眉思索着回复:【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