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灼走了没多久,大夫就出来了,见池浅焦急的等在门口,立马上前:“夫人不必担心,殿下没伤着要害,如今已经处理好了。”
听了大夫的话,池浅心上一紧,直接跑进了房里,裴承谨如今昏迷躺在床上,虽然说没打中要害但也是伤的不轻。
因为失血过多,裴承谨脸色有些发白,池浅虽然知道他伤的不轻,可现在亲眼见到了心中还是一惊。
池浅在他床边坐下,一脸担忧的握过他的手却发现他烫的可怕,抬头问一旁的大夫:“殿下如何会这么烫?”
“这都是正常的,夫人不必担心。”大夫在一旁解释着。
池浅抿唇点点头,看见裴承谨此时满头大汗,许是因为发热引起的,“去打盆水来吧,我给殿下擦擦。”
“是。”
池浅就这么给裴承谨擦着,脸是擦完了,顺着他的脖颈看下去,池浅皱眉,里面也全是汗......
一旁端着水的奴婢正看着热闹,世子妃这样把世子殿下放在心上,应该也会擦下去的吧。
“你们先下去吧。”池浅却突然说。
“是。”她的好心情戛然而止了,这么新鲜的场面她看不到了......
池浅待人都出去后,皱着眉把裴承谨的里衣敞开,池浅不禁一顿,吞了吞口水,细密的汗珠覆在他裸露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
这显然是一抹春色,但池浅还是定了定神,拿起帕子给他擦起来,擦完后又立马给他穿好,将那帕子丢进了盆里。
忙完后,她给自己扇了扇风,怎么在这秋日里还会这么燥热,真是奇了怪了,她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还是不禁怀疑是裴承谨的高热传给了自己。
......
裴承谨半夜醒来时下意识想抬手,却发现手被人握着,顺着看过去,池浅正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
他一怔,池浅睡着时那张白净的小脸其实还是有些可爱的,她的睫毛又长又浓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姑娘哭多了,泪水给滋养的。
裴承谨冷哼一声,这一声倒是把池浅吵醒了,她睡眼惺忪,看到裴承谨醒了,眼睛瞬间明亮:“殿下,你醒了!”
抬手就要去试探裴承谨额头的温度,却被他一把抓住,眼神锋利如剑:“这里就你我两个人,还要装吗?”
池浅皱眉,挣了挣被他握住的手,挣不开,秀气的眉皱的更紧了:“殿下,你弄疼我了......”
裴承谨冷笑一声,松了手,池浅立马揉了揉自己那只被他握疼了的手,委屈极了,“我让她们送些吃食来给殿下吧。”
没过多久,一碗清粥就被端了进来,池浅接过,舀了勺粥递到裴承谨嘴边,却不见他张嘴,她尴尬笑笑,收了手,放回了案上。
“看来殿下还是在生我的气。”委屈极了,池浅长得本来就小白花,如今眼里氤氲着,让人不自觉的激起保护欲。
进来的奴婢疑惑的看着裴承谨,怎么还能将这么柔弱的世子妃给惹哭了?
又看一眼池浅,池浅的眼泪刚好掉出来,她端着粥不禁皱眉,又怯怯的看一眼世子殿下,怎么能忍心将这么柔弱的世子妃给惹哭了!?
池浅抬起袖子给自己擦眼泪,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扬起一抹笑,袖子没遮住的那双眸子却还是委屈的看着裴承谨。
裴承谨又怎么会感受不到池浅的心机,他浅浅一笑,声音温柔:“阿柔这么晚了还守着我,我是担心你染着风寒。”
“那我看着殿下将这粥喝了就回去。”池浅敛了敛眼泪。
裴承谨拿过那碗粥,慢条斯理的喝起来,但他速度却不慢,他喝完粥,将碗再次放了回去。
端着粥的小奴婢最为懂事了,看见这里没什么自己的事了,便也直接退了出去。
“那殿下,你好生休息,我也先回去了。”池浅声音轻柔,神色担忧的看着裴承谨。
裴承谨却没说话,只是细细的盯着池浅看,她还以为是不是她脸上有什么,抬手去摸脸,却什么也没摸到:“殿下?”
裴承谨眼珠一转,看向她的手,从容一笑,“你这手,就要好了?”
池浅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自己那只手,是之前为了剃茧而受的伤,如今已经结痂,不需要纱布再缠着了。
“殿下这是……”池浅有些雀跃,“关心我?”
裴承谨神色自然,看她一眼,搭上她那只受伤的手,这伤口怎么就刚刚好和常年握剑的老茧那么重合呢……
池浅以为他要拉住自己,刚打算回握他,却被他死死按住刚刚结痂的伤口,池浅不免往里缩了缩,“嘶……”
可裴承谨却没有松手,而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她装。
“殿下……疼……”池浅娇柔出声,往里抽了抽手。
“疼?”
裴承谨剑眉轻轻往上一挑,松了手。
“是啊,你惯是怕疼的。”
“?”
池浅抽回手,疼的她直喘粗气。
裴承谨却突然张口,低沉的嗓音传来,“去找影灼,叫他给你拿些祛疤的药,能好的快些。”
“多谢殿下关心了。”池浅说完,站起身,给裴承谨行了个礼出门了。
裴承谨眯眼看着池浅的背影,池浅的身份,还得查……
……
裴承谨一身玄青色衣服坐在书桌前,影灼立在一旁,他将一封信交到影灼手里,“替我给影都,他看见了信都会明白了。”
影灼和影都是裴承谨一手培养的两个侍卫,两个人一明一暗,一般人都以为裴承谨只有一个影灼,实际上还有一个影都,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一般不找影都。
“是!”
影灼随即退出去,关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池浅。
“夫人!?”
池浅冲他笑笑,“殿下如何了,今日可有好一点?”
“好多了,殿下身子骨强,恢复的也快。”
影灼的视线看到了池浅手里的食盒,“夫人这是又来给殿下送吃食?”
“殿下如今养伤,得吃的好点。”池浅拎着食盒,正打算越过影灼推门而入。
脚步一顿,“是了!”,她明媚一笑,转身:“这里还有影侍卫你的一份呢!”
“?”影灼一顿。
“那晚我见你伤的也不轻,便也给你带了一份。”池浅魅惑一笑,她打开食盒,里面确实有两个碗。
她拿出一个递给影灼,影灼却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顿在原处没动。
“也算是你护着殿下有功了。”池浅直接将碗塞进了影灼的手里。
“多谢夫人。”影灼低低行了个礼。
“影侍卫这是要去哪儿啊?”池浅问。
影灼却没答她,将头低了低,一副不能说的愧疚样子
“罢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向来是不能打听的。”池浅却突然出声,有些失落。
“夫人……”影灼想开口安慰她。
“无妨,你去吧。”池浅又是淡然一笑,刚刚那抹失落又消失了。
影灼又是一顿,随后给池浅行了个礼,向外走去了。
池浅却看着他的背影一笑,转身,推开房门,又是另外一副姿色。
“殿下。”池浅微微行礼。
裴承谨抬头看她一眼,嘴角上扬,“怎么来了?”
池浅一愣,虚虚一笑。
池浅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打开,拿出里面的另一碗汤,“这是我刚刚在厨房炖的汤。”
递给裴承谨,她的手纤细白皙,好看的都不像是以后练武之人的手,“殿下尝尝?”
“辛苦了。”裴承谨放下手里的文书,接过她递来的汤。
池浅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裴承谨,见他喝了一口,立马问:“殿下觉得如何?”
池浅笑着,她的笑向来单纯无暇,可那双眼睛却最会骗人,裴承谨心一跳,又答:“手艺真好。”
池浅笑的更开心了,“若是殿下喜欢,我以后日日给你做。”
裴承谨也一笑,池浅在他一旁坐下,“我来陪陪殿下可好?”
他没说话,只是淡淡一笑,这是允许的意思,池浅惊喜一笑。
她在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待在裴承谨书桌的一角看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突然推开,一柄银剑刺了出来,握着那剑的是一个蒙着面的刺客,池浅看清来人是个蒙面此刻时心上一紧。
她并不记得萧宿言和她说过要行动两次,那剑直直冲着裴承谨而去,几乎是下意识,“殿下,小心!”
池浅想把裴承谨推开,但又不能暴露自己的武功,于是便来不及躲,那剑刚好刺在了她的背后。
池浅闷哼一声,就要往下倒。
裴承谨一顿,顺势握住了池浅的腰,池浅不可避免的贴在了裴承谨的身上。
那刺客和裴承谨对视一眼,他眼中的杀气和威慑力看的那刺客有些发怵,自知自己打不过他,仓皇而逃。
“影灼!”裴承谨此时抱着池浅,不好行动。
影灼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匆匆忙忙进来,看到的就是背后鲜血直流的池浅和正抱着她却无比严肃的裴承谨。
“有刺客,追!”裴承谨的话向来不多。
影灼行个礼,“是!”
池浅在裴承谨怀里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拍一拍的,强劲有力。
“来人!”裴承谨的声音里有微微的怒气和紧张。
“殿下……”进来的是一个小奴婢,没见过这番场景,不免惊呼一声:“夫人!”
“去找大夫来!”裴承谨有些急切。
“是……”那奴婢见池浅满身是血也不敢耽误。
“刀剑无眼!你怎么这么莽撞?”这话是对着怀里的池浅说的,语气有些急。
“殿下对我而言是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的人。”池浅在他怀里,说话时能听的出来她有些虚弱。
“若是殿下受伤了……我……”话还未说完,人直接晕在了裴承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