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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气，呼气。

感受球在掌心的触感。

山口忠的视线穿过背对着自己的队友，投向球网对面。

目标是让二传手跑动起来，锦山的攻手们一传能力都不差，所以比起单纯的定点选人牵制……

哨声吹响，抛球、上步，起跳、击出。

——好发。

原野绿微微前倾身体。

山口忠最终选择的方向是5、6号位，这个位置刚好处于接应土生和主攻须藤的防守区域之间，以二人的默契无需更多判断，土生上前，须藤避让准备进攻……

本该如此。

跳飘球的威胁之处就在于轨迹的不确定性，那颗减少旋转的球偏偏在划过三米线后突然右偏，超出土生原本的预判范围，迫使须藤二次启动探身接球。

一传不到位！

本已奔向网口的二传不得不回身，吉永跑动迅速，在三米线后还是抢出一个上手传球，但显然没有网口传球的速度和精准度。

4号位强攻，这一球拉得有些开网，渡部紧急调整上步距离提前起跳。

“拦网三枚！”

石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既是提醒攻手注意线路，也是表示掩护已到位安心进攻的宣告。

渡部余光扫过眼前的三枚“墙壁”。

直线被180级的影山严防死守，大斜线田中似乎有机会突破，但落点方向正对缘下，而中间190级的梅津……

挥出臂的瞬间渡部就无奈地压了压嘴角。

起跳不够充分、球头离网偏远。

根本没给自己多少得分的“机会”啊。

他没能收力，球打手拦回的力道把跟进的内田砸了个趔趄，而后弹向场外。

乌野高中连续得分，15比18。

观众席被这一分利落的三人拦网点燃，惨遭“重炮”击倒的内田爬起身：“队长……”

渡部正想道歉，吉永拍了内田一把，打断道：“抱歉，传太开了。”

一传没接好的须藤也抬手按住内田的肩以示歉意，土生抱怨地扯了扯领口：“我讨厌跳飘。”

嘴上是这样说，实际不还是扩大了自己的防守范围。

石山默默地瞥了自家接应一眼。

锦山自然也知道“速度”的弱点，不用东根教练多言，后排擅长接球的石山和土生自觉调整取位，压缩须藤的防守空间。

山口忠发球，第二球。

这一球比上一球更果断地选择了须藤的方向，且穿过网后——

“前区！”

石山觉得自己一定听到了土生的咒骂声。

球急坠的区域刚好在吉永插上路线上，上前半步的须藤只能止步让给二传手。

“我来！”

二传手一触，破坏了快攻，内田自觉抬手补调。

“三人拦网！”

仍旧是4号位暴露性调整攻，二年级的副攻自然传不出什么快速的战术球，好在这次立得够稳，落在渡部最舒适的区间。

一模一样的拦网，渡部收缩腰腹。

这个传球、足够了！

这回的“重炮”砸向了田中的手臂，速度不减飞向场外——缘下鱼跃扑救、变成了乌野的机会球！

那个角度也能像教科书一样地救回二传头顶啊？！

渡部在内心咬牙切齿，身体却没有半分停顿，落地，判断传球方向——

球已经到了攻手手中。

“哔——”

裁判吹响口哨。

提前起跳的后排进攻，伊达志也挥臂，锦山的单人拦网没能阻止球落地，乌野再次得分，16比18！

热烈的加油声中，原野绿心满意足地合手：“比反击速度的话，飞雄才不会输呢。”

伊达步也小小地感叹了一声：“志也的后攻好像是比以前更清爽了。”

她目光落到被田中拉着努力露出“笑脸”和伊达志也击掌的影山身上。

“果然很神奇啊。”二传手们。

乌野连续两次好发球，锦山叫了本局第一个暂停。

“所以说，”根本没机会碰球的土生恶狠狠地拧着瓶盖，“我讨厌跳飘。”

“跳飘的意外性太强了。”石山说。

虽说被追了两分，却还是处于领先优势，锦山的氛围没有很紧张，东海林给了土生半脚叫他别虐待水瓶，东根教练也只是耸了耸肩：“控制不了的运气部分不用在意，照常拿下该拿的分。”

他看向吉永：“一传优先起高。”

吉永自然明白言下之意，点了点头，渡部接口：“然后我来得分。”

众人都转头看向这位王牌。

“……别沉默啊！不就是刚才两次没得分吗、下一球能得、绝对能得！”

内田举手：“我知道队长能得分——但是我也在前排哎，吉永学长，我想扣球！”

土生若有所思：“反正是起高打调整攻了，不如走短距离给我们后排扣吧。”

须藤老实道：“我后二没后三顺手。”

吉永接受意见：“没问题，我见机行事。”

渡部：“别无视我！”

自由人石山选择不加入讨论。

暂停结束，虽然在场下说着要“冷暴力”渡部传给别人，顺利起球后吉永最终还是选择了4号位。

王牌的攻击力本就不差，又有快攻掩护，锦山终于打断了山口的发球，19比16。

比分交替上升，虽然之后又在影山的强发轮抓住机会连续得分了一次，但分差还是维持在两分，无法拉近。

“那个10号，”伊达步开口，“在前排是不是没怎么扣过球？”

20比21，发球权回到乌野这边，梅津轮转到后排。

“第一局梅津同学的扣球……”原野绿组织语言，“状态比较起伏。”

“状态起伏？”伊达步眨眨眼，“明明拦网手感不错？”

原野绿没能回答，她其实也不太明白梅津匡吾郎为什么像有心理障碍一样恐惧挥臂。

明明这个月练习中和飞雄配合快攻的成功率不差。

“可是那个梅津同学不能扣球的话，会影响我们的攻击节奏吧？”

伊达步比划道：“明明从山口同学到影山同学，还有刚才的和尚头学长，我们有三轮强发球轮，但即便接下对面一攻变成我们这边的机会球，得分的难度却还是很高。”

原野绿肯定她：“锦山估计也发现第二局基本不给梅津同学球，拦网的注意力偏向两端了。”

时间、空间、人数，都是影响网口较量成败的因素。

虽然减少了梅津的扣球数，第二局在失误上的失分比第一局少，但实际上只是把压力转化到了边攻手身上。

少了快攻的误导，锦山的中间拦网手便能集中精力防两边攻手，而乌野并没有强力接应，主攻在2号位的进攻不如4号位顺手，即便影山有积极调动后攻增加选项，扣球手们仍旧常常面临双人拦网。

而这种积累的压力并不仅仅给到攻手，也同样要落到甩不开拦网的二传手身上。

“现在还有几次换人机会？”伊达步扭过头。

“两次。”原野绿回答她，“上半局梅津同学发球的时候换过一次木下学长，山口学长换的是月岛学长。”

“哦……”伊达步点了点下巴，“影山同学和和尚头学长本来就是强发轮不会换，志也虽然不知道现在成功率怎么样，但也是跳发轮。”

她眼神一亮：“我们的队长应该不是跳发或者跳飘选手？”

不等原野绿回答，短促的哨音响起，乌野使用了最后一次换人机会：13号伊达晃，更换1号缘下力。

“哼哼，”预想实现，伊达步满意地支起手捧脸，“小晃的跳发比志也要更强哦。”

[咳咳]

原野绿把目光从莫名心情雀跃的伊达步身上收回，三号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小绿，机会，很好的机会！]

比赛进行中突然被打扰，原野绿不满地拧眉：“不是说好安静——”

[支线任务、有支线任务的线索！]

标着“伊达的秘密”的电子框跳到眼前，原野绿被吓得一个后仰，好在在场的另一个人注意力在球场上。

黄金周突然冒出来的支线任务，由于没有任何提示也没有强制性限制，虽然三号总是动不动拉出电子屏来晃一圈，但原野绿毫无半分完成任务的动力。

她决定在三号正式回答什么叫“恋爱系统不是本质mod”之前，对系统一律冷处理。

三号似乎自知理亏，嘟囔着[我对小绿已经很好了]，[日常任务都帮你勾掉了哦]之类的，大多数时候的都在减少存在感。

以致原野绿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在完成任务……啊。

她一锤手心：“梅津同学的扣球障碍不会是系统惩罚吧？”

[当然不是]三号辩驳，[我才没有这种强制执行力——不、有的，我当然有惩罚能力，但是才不会影响npc角色]

“那惩罚对象之所以是飞雄不是我，是因为我是npc角色吗？”

[倒、倒也不能这么说]三号支支吾吾。

[不对，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支线任务啦，“伊达的秘密”！]

三号把一个加粗的红色箭头标到伊达步头顶：[虽然不知道是触发了什么条件，但线索提示出来了]

电子风的虚拟图标明晃晃地指向漂亮学姐的背影，原野绿很想揉揉眼睛阻止这样风格不合的画面出现，却见箭头突然变大——

“无触球得分！”

伊达步几乎要小跳起来鼓掌，身边能庆祝的人只有原野绿，于是那张让人想停止呼吸的脸凑近过来，满是笑意。

“小晃发球得分了哦！”

原野绿愣了半晌，看向下方的记分牌：22比22，乌野在局末追平了比分。

“……”

她在伊达步有些迷惑的注视中，抬手抓住只有自己看得到的虚拟箭头，一把拉下，捏成一团。

三号发出惊恐的吸气声。

“确实是超棒的发球。”她笑着附和伊达步。

“听着，三号，”心里的回答在三号听来却犹如魔鬼。

“我才不管什么任务、秘密、提示还是惩罚，”

“再在我看比赛的时候冒出来，你就死定了。”

[……]

[遵命，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