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蒋兴兴就找了姜佳瑶到她店里。
“怎么样？怎么样？昨天吃了蛋糕他们说什么没有了？”
“昨天我让吴晧峰他们去问的，说是很好吃，”姜佳瑶揶揄，“其实你不用问我，你去找方润问一下不就行了。”
“他懂什么，”蒋兴兴忙着进了后厨，“给他什么都说好吃。”
姜佳瑶故意逗她：“啊？可你做什么我也觉得好吃，怎么办？”
“行了，你别打趣我了，”蒋兴兴把她推到了外面，“我要忙了，要是再不开始工作，慢点房租要交不出来了。”
“把我用完就丢，你可真无情。”
蒋兴兴无奈：“你今天怎么净逮着我打趣？”
“行了，走了，去忙了。”
姜佳瑶刚准备进店，就听到身后响起短促的鸣笛声。
一辆银色的轿跑停在了她的店门口。
乔栀从车上下来。
姜佳瑶打量着她的车：“没见过？你买的？”
“昨天刚提的车，”乔栀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可以啊，这车挺好看的，用专业术语说是不是流线型，”姜佳瑶贴在车窗上打量着车辆内部，“你哪天载我兜一圈？”
“小事，你要有驾照，你借去开都行，”乔栀爽快答应，“不过我今天是有事来找你。”
姜佳瑶和乔栀一起进了饭店。
她给乔栀泡了一杯枸杞水。
乔栀拿出平板：“这是你账号最近的数据，从你这家新店开业开始，呈现出了断崖式的数据下跌。不少人觉得你越来越有钱了，所以就取关了，说是感受不到账号一开始的那种接地气。”
类似的言论，姜佳瑶之前也听到过，现在再听，心里平静了不少。
“嗯，”姜佳瑶也能猜到现在的情况，“那肯定是，我现在账号上就是一些营业日常，差不多像是美食博主的日常，但美食博主这么多，也不差我一个。”
姜佳瑶看得很开，网络世界信息繁杂多样，人的注意力随着下滑一个视频就会转移。
她也不指望那些关注的人会一直看她。
“不过因为是每天日更，所以数据维持得还可以。”
乔栀觑着姜佳瑶的脸色，继续说：“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在店铺营业期间开直播，不用你说话，你就找个机位定点放着，你就忙你的就行，你能接受吗？”
“可以，”姜佳瑶无所谓地说，“反正现在后厨也挂着摄像头，跟直播也没太大区别。”
“你肯接受可太好了，”乔栀长吁了一口气，“我还担心你不接受。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带货直播考不考虑？那个赚得更多，我外面那部车就靠带货直播买的。”
姜佳瑶摇摇头：“不了，那是你做的好，凡事都有二八定律，我去做了未必有那个效果。”
“行，那就不勉强了，”乔栀说，“其实我还在考虑搞团播，那个好像也挣钱。”
“团播？”
“就是直播间，一起上四五个主播，有人投礼物，就跳舞这种。”
姜佳瑶不太了解：“你想做就做，但反正如果亏损能在你接受范围，你不妨就放手一搏，反正当时创业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乔栀今天来就是为了听这番话。
当时创业，也是在姜佳瑶的鼓励下才有了今天的成果。
姜佳瑶看了眼时间：“你在我这里吃饭吗？吃的话，你等会儿，我正好先把盒饭做了，给你也做一份，还是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什么都行，”乔栀打开手机又是一连串的消息，“吃什么就交给你了。”
姜佳瑶一早来，就把红烧肉给炖上了。
此时，红烧肉正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收汁。
姜佳瑶就另起炉灶，很快就把清炒土豆丝和蚂蚁上树都炒好，依次摆到饭盒里装好，又装上了饭，盖上盖子装袋。
她拿了一份拿给了坐在外面的乔栀。
“尝尝吧，”姜佳瑶把饭推到她面前，“工作做不完的，放一放。我烧的红烧肉、土豆丝和蚂蚁上树。”
乔栀诧异：“蚂蚁上树是什么？听着怪吓人的。”
“粉丝炒肉沫，别名蚂蚁上树。”
“是我孤陋寡闻，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乔栀看了眼时间，“我都多久没在这个时间吃饭了。”
她从桌上抽了双筷子，尝了一口红烧肉：“唔，就是这个味，好吃，幸福了。我为了上镜好看，很久没敢吃猪肉了，天天都是鸡胸肉和牛肉。”
“不是有美颜吗？你还这么努力干什么？而且你每天这么累，就是应该多吃点，保存体力。”
乔栀咽下了口中的饭菜：“你别念了，你这唠叨程度都快赶上我妈了。”
正巧有客人来，姜佳瑶就回了后厨继续忙。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乔栀抬头进了后厨：“我走了。对了，你把周五晚上的包间留给我，我要请人吃个饭。”
姜佳瑶点点头：“行，我记下了。”
不多时，吴晧峰送完盒饭回来，就钻进了后厨。
姜佳瑶问她：“顺利吗？”
“一切顺利，”吴晧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们办公室可太有意思了，就可以直接在公共空间玩游戏，跟体验店一样。”
“行，”姜佳瑶见吴晧峰一脸兴致勃勃，“有干劲就是好事。”
周五的时候，姜佳瑶顺利地把另一份松鼠鳜鱼卖了出去。
这一晚，散桌的客人也有点多。
吴晧峰和周世奇频频到后厨来催菜。
张妍梨在一旁备菜也是一刻未停。
一直忙到快关店，姜佳瑶边敲着腰边走到前厅，拉了把椅子瘫坐着。
张妍梨出了厨房问她：“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忙？平时人最多也就是今天的三分之二。今天还是第一次开始叫号了。”
姜佳瑶感叹：“可不是吗。”
这时候，姜佳瑶发现手机上收到了乔栀发来的信息。
刚忘记跟你说了，你直播流量还挺好的。
因为开播时间很长，很多人都愿意拿来下饭。
有人说听见锅铲碰撞的声音特别治愈。
之前流失的流量一点点回来了。
姜佳瑶猜想，今晚人多可能是直播带来的流量。
结果这一个周末，更是人满为患。
还没开门，门口就有人排起长队。
吴晧峰和周世奇一边忙着发号，一边忙着上菜，还要去洗盘子，显得分身乏术。
张妍梨也悄悄揉着手腕。
姜佳瑶也是两天下来，根本累得直不起腰来。
每天一到店就是炒菜、盛出装盘，摁铃上菜。
一天可能要重复几百遍这样的动作。
她明显感觉到有些体力不支。
其余几人也都露出明显的疲态。
蒋兴兴提出空的时候要来帮忙，被姜佳瑶拒绝了。
她店里就她一个人，时刻都离不得人。
姜佳瑶算了笔账后，不得已又贴出了招聘公告。
她需要再招一个有经验的厨师。
刚开始的前几天，陆陆续续有人来面试。
大部分都是没经验的，甚至有厨师专业的应届毕业生，非常恳切地都表示他们愿意学。
姜佳瑶看他们的心态，特别理解。
当初，她找工作的时候，也常常会被三年工作经验这一步给卡住，但还是大着胆子去投简历。
来找她的人也一样。
她的店似乎也很难找到经历特别资深的厨师，这一类人大部分都供职于大饭店。
她在无经验的人里面先筛出了比较合适的，又选择了一位态度最为诚恳的。
他来报到第一天，姜佳瑶就先礼后兵地告诉他，他们餐厅这一阵子很忙。
姜佳瑶却没想到，这人只坚持了一天。
临走前，对姜佳瑶说：“抱歉，你们店实在是太忙了，我感觉我学不到什么东西，方便把今天的工资结给我吗？我明天就不来了。”
姜佳瑶给他结了一天工资，就让走了。
吴晧峰和周世奇看不过去，在一旁偷偷说着坏话。
“来之前都打了预防针了，说很忙很苦，这点苦都吃不了，能成什么事情？”
“就是，而且薪资已经很好了，做得还是他专业的事情，这点都不愿意做，还是回家躺着比较好。”
姜佳瑶为自己看走眼，短暂地生了一阵子的闷气：“算了，人家要是家里家境还行的话，也没必要有苦硬吃。走就走吧，随便他。”
才摘了一天的招聘公告，又重新回到了玻璃上。
又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应聘。
这一次，姜佳瑶就更慎重了一些。
就算有合适的，她也犹豫再三。
直到那一天，店里走进来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递上一份简历。
简历上的经历堪称华丽。
有五星级大饭店厨师的经历，也有独立开过餐馆的经历。
姜佳瑶问他：“你这简历应该很多人抢着要，为什么要来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饭馆来？”
“是这样的，我看你是做博主的，”他诚恳地说，“我之前很多同事也都在做博主，想要让你教教我，我看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我是来学习的。”
姜佳瑶闻言：“抱歉，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也不让你回去等通知了，我就直白点，你来这里上班不太合适。你去别家找找吧，应该会有很多人要你。”
这人一听，立刻翻了脸：“小丫头片子，我来这里上班是纡尊降贵，你当真以为你这座小庙容得下我这座大佛。年纪轻轻，当了网红，真当自己有本事呢？像我们这种厨师的本事当年可都是实打实地练出来的，不是网上发发视频就有的技术。”
吴晧峰和周世奇原本在打游戏，一听这话，立刻拍桌而起。
“你怎么跟我姐说话的？什么意思？不招你就给你破防成这样？你也没多少本事吧？”
那中年人说：“有人撑腰了不起啊？”
吴晧峰和周世奇二人要上前来帮姜佳瑶撑场子。
姜佳瑶说：“你们坐下！”
她又看了简历一眼：“吴爱才，吴师傅是吧？你不是说我没本事，你敢跟我比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