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问题问完，木偶直接原地碎裂，宋星星笑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前维修工，也就是童癸，刚刚随机解决掉一个玩家，目前正在副本某个角落休息，低头盯着手机上的消息沉默不语。
他不知道客服发来的消息是什么意思，但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找他。
作为前设计师的暗线，他对外的形象，特别是对客服所表现出来的模样都是憨厚老实，兢兢业业的工作模样。
现在一朝暴露，凭着她和前设计师之间的恩怨，难免不会对他迁怒。
客服的实力……揍死他不在话下。
感受到上空偶尔飘过来的暗色雾气，童癸神色一凌，迅速收回手机离开原地。
从设计师那边最后得到的信息，明明说消耗了主理人不少的实力，为什么主理人还有实力监视所有副本？
设计师判断错失误了？
中级副本《谁是第一》表面上就是一个马拉松比赛，只不过中间地图有多种变化。
和客服不一样的是，他虽然也是被下放副本，却只成为了一个副本的固定NPC。
连副本BOSS都没有混到，只能顾忌着无数压制他实力的规则，连出手对付玩家都要束手束脚，实在是糟糕透了。
设计师最后留下的那个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总觉得——
“姐姐快看，就是这里！我看见他了，需要我帮忙吗？”
童癸一个想法还没成型就听到一个陌生玩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沉着脸循声看过去，杀心顿起。
却在看到从玩家身后缓缓现身的另一个身形后，眼睛圆瞪。
“不必，这是你的报酬，你可以离开了。”宋星星转送给她几个五星道具随手打发走。
接下来的场景不适合被玩家看到。
见她听话离开，宋星星消耗掉一个道具能量亲自设下隔离结界，唇边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步朝前维修工的方向走去。
童癸下意识后退好几步，表面上看去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站住！你敢走？”宋星星直接叫破他下一步动作，视线紧紧盯在他身上。
显然是已经锁定了他，童癸嘴角换成僵硬的笑，连忙否认。
“大人说的哪里话，再次见到大人我高兴还来不及，方才还说想要跟您联系请您提携下呢……”
“放屁！”宋星星冷笑，还敢再信他才有鬼了。
之前装的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能和前设计师搞在一起，着实让鬼没想到他也有那么大的野心。
骗的她跟个傻子似的。
想起从前自己还和维修工吐槽过前设计师的做派，他附和的可真情真意切啊！
“我问你，前设计师的手机是不是你借出去的？”
童癸自然皱眉，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张嘴就是表达疑惑，“前设计师的手机丢了吗？”
“别装了。借你手机的鬼怪BOSS已经和我坦白完毕，所以你为什么会有前设计师的手机？”
宋星星直接拿出另一个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放心，我这次来找你并不是要追究从前欺骗过我的事情，你和前设计师之前的合作勾当我不感兴趣。”
“你只需要告诉我前设计师被关押的具体地点就可以。”
童癸脸皮上的假眼珠闪了闪，无论心里起了多大的波澜，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大人您别为难我啊，关押犯错鬼怪的地方只有主理人大人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宋星星笑容一收，再次逼近。
“你这是不想配合，要逼我动手？”
“不不不不不——大人手下留情，我再好好想想……”见她要动真格的，童癸两只手差点都摆出了残影。
想到之前前设计师最后发放的任务，让他找理由调开主理人，好给他提供逃脱机会，但他现在只能再固定副本中活动，很难完成任务。
反正听前设计师的意思，最终目的只要能有机会逃掉就成，至于是谁引开的主理人……
应该不重要。
经过之前动乱，别说他是固定NPC很难出现在其他地方，即便他真的金蝉脱壳去找主理人，怕是对方也绝不会再相信。
再加上目前所有副本都有主理人的能量监视，真要靠他去做这件事情，百害而无一利。
如果换成客服可就不一定了。
她又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想好了吗？别磨磨唧唧的，是选择直接告诉我，还是选择被我打个半死再被迫告诉我，嗯？”
宋星星亮了亮拳头。
童癸小心往后退了一小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语气不是很确定。
“……我好像记得之前隐隐约约听犯错鬼怪说起过，关押他们的地方是一个白茫茫的空间，和鬼怪世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
“这个我自然知道，说点有用的！”宋星星不耐烦的眯眼打断。
童癸：……
“具体的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也没去过，但应该在主系统控制室不远——”
不是应该，是一定。
主理人的单独房间也是主系统本体所在的控制室，在这个控制室旁边有一个被所有鬼怪忽略掉的白雾空间。
和副本以及玩家任务大厅外面的白雾不同，那些都是链接在一起的。
只有这个白雾空间是独立存在。
而前设计师，正关押在这里受罚。
因为记忆再次丢失，陵笙根本不记得自己真正的身份，在他的认知里面，他只是一个刚刚完成某个高级副本的玩家。
没想到从副本通关后，结算空间竟然发生了震动，他被一团黑雾袭击抓走。
现在被关在这个一片虚无的地方，脑子里持续不断的嗡鸣，让他痛苦不堪。
甚至都没发现自己没了身体，只剩下浑身骨头。
“啊啊啊啊啊啊这到底是哪里——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主系统——玩家——客服——有没有人！”
“为什么……假的都是假的！主系统都是骗人的，不仅骗人还骗——鬼！”
“啊啊啊啊啊主理人！主系统！来人啊救命——”
白寂一片的空间里，痛苦翻腾着一身洁白如玉的骨头架子，头骨中的魂火随着他自身动作微弱飘摇，紫色光芒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一样。
颠来倒去的话语也是一会儿清醒一会疯癫。
清醒的时候认为自己是玩家，疯癫的时候认为自己是鬼怪。
突然，一片白色中闯入了一个浓墨重彩的身影，刚落地就突身至陵笙旁边。
换下工作服的宋星星，身着红色长裙，耳环泛彩，眉眼张扬肆意。长发卷曲呈波浪形随着动作轻微弹动，绝色妩媚中带着英姿飒爽。
目标坚定，伸手就摘下了对方头骨迅速退到一边，完美避开张牙舞爪毫无章法的手骨。
不管失去了头骨的身体如何乱动，宋星星熟练的五指扣紧骨头缝隙，上下使劲晃动。
“闭嘴，别再嚎了——”吵死了！
话音未落……准确的说是从她的手触碰到对方头骨的那一刻，陵笙就已经停止了口中的哀嚎。
宋星星的那句话只是对刚进这个空间时的嘈杂做的结束语。
头骨固定之后，疯狂的情绪都在瞬间消失不见，魂火自然平稳。
“客服宋星星？”
陵笙精准认出来人，记忆开始复苏。
“你之前嘴里喊的什么玩意，你真的也是从玩家转化成鬼怪的？”若非之前碰巧撞上主理人，听到了他不清醒时说的那几句话，她都不知道这件事。
虽说鬼怪世界里，只有从玩家转化来的鬼怪才有手机，但鬼怪的实力是有明显等级的。
实力强大的鬼怪可以在无鬼监管的地方抢夺压榨地位低下的鬼怪。
地位低下的鬼怪也可以为了往上爬暗中将自己的东西上供给高位鬼怪。
要不然为什么之前的鬼怪高层鬼手一个手机。
除去其他不确定的鬼怪，起码监管者和管理者绝对是自然生成的鬼怪，绝非是从玩家转化来的。
因为她跟着主理人真切目睹了这一过程。
所以只从有没有手机来判断鬼怪来路，很不切实际。
陵笙对此闭口不答，直接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不会现在告诉你。”
“宋星星，时间不多了，帮我逃出去！”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站在你面前的鬼是谁？”宋星星几乎被他命令式的语气逗笑。
不回答她的问题还想让她帮忙，脑子受罚整出毛病来了吧！
不过时间确实不多了，她是趁着主理人去修复某个副本的空隙溜进来的，依照那个副本的问题，主理人很快就会回来。
她不能被抓到。
“主系统的秘密是什么，以及神级副本中缺失的记忆原因，告诉我！”
开口时宋星星已经做出行动，一个闪身回到失去头骨的骨头架子旁边，重力击散。
随机捏起某个骨头在指尖，缓缓用力。
一句话说完的同时，指尖骨头已成碎末，再次捡起其他骨头。
“依照你现在身体里残存的能量，你觉得你能坚持到第几块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