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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初阳(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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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佘岁他们所暂居的客栈时已到子时,谢免让小二弄了些热水上来将身上染到的黑色东西洗净,换上了佘岁不知从何从弄来的衣裳后,便坐在了矮榻上,看着面前的佘岁将一个个药瓶打开。

看着这些药瓶,谢免拿起一旁的铜镜看了看自己的脸,除了有些地方青紫外完全没任何问题,见这般他便将铜镜放下,言道:“年年兄,我脸上的伤并不严重,为何你会拿出这么多的药瓶?”

佘岁将药瓶全部打开,拿起一个药瓶站起来时,便听到了这话,笑了笑:“你不是靠脸的吗?灵力无法近你的身,那灵药也对你无用,若是普通药的话,你的脸今夜也好不了,我便弄了些能让你的脸早些好的。”

佘岁的话实在有理有据,也的确处处都是为他着想,但是……

“年年兄,我觉得我全身上下最没用的就是这脸,论依靠最让我依靠的还是我的性子,靠脸这事,你是从何处听来的谣传?”还是说在佘岁眼中他就是靠脸吃饭的?毕竟他们之前可是在觅春院见到了。

“这个其实是……”

“是吾说的,你不满意?”重睛从木窗外飞了进来,一进来便看见佘岁坐在了谢免身旁,为他擦药。

“前……”谢免感觉到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脸上,便看了眼佘岁手中的药瓶,又看了眼其他的药瓶,问道:“都是膏状的吗?”

佘岁点头。

“失礼了。”谢免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话落之后,他便顺势的躺在了佘岁的腿上,轻闭上双眼,“这样或许能方便一点。”

“是会方便不少。”谢免一趟好,佘岁便开始上药。

见此,重睛落在了不远处的木桌上:“听闻你成为这初阳女帝的安妃了,昨夜那女帝还去你的寝宫过了一夜,在山下这说法好像是洞房花烛?”

佘岁擦药的手法很轻,轻到如同一阵清风从他脸上拂过,渐渐的便有了睡意,但还是不忘回重睛的话:“前辈不是都说了我已经成为安妃?洞房花烛不是很正常?”

谢免这句话并没有等来重睛的下一句,反而等来了佘岁手上的一个失重,将他原本的睡意一瞬间散去。

谢免睁眼,看着仍在为他擦药的佘岁,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好。

他总不可能问为什么突然这么重,擦药的力度又不只有轻揉,有些甚至是需要捶打的,他也不至于矫情到佘岁一个手重就质问。

就在谢免酝酿着应该怎样重新把眼睛闭回去时,他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痒,伸手去摸,却抓到了一个小东西。

谢免将小东西提了起来,见是梦灵,便顺手将梦灵放在了佘岁的肩上。

梦灵的确是喜欢佘岁的,刚落了脚,它便趴在佘岁的肩上蹭了蹭,但碍于佘岁如今在擦药,便没有做些其他的。

“年年兄不困吗?”今日不知为何,谢免的睡意来得极其快,便打算和佘岁说说话将睡意快些散去。

佘岁面上的笑意,温声细语道:“在见到你之前我才醒,如今并不困。”

“这样啊,那你……”

谢免看着佘岁面上淡淡的笑意,识海中也不知在思绪着什么,开口的话还没说上几个字自己就先闭眼睡了过去。

这一次谢免睡得格外的沉,亦或者说就像是之前被那位前辈拉去与之相见一般,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去到那湖上,而是出现在了一片种有很多荆桃树的地方。

如今并不是荆桃盛开之时,但也不久了,已有一些荆桃开了花蕊,但这地方却不一样,整个地方的荆桃全部绽放。

地上铺满了粉白的花瓣,微风轻过将不少的花瓣从树上吹下,仿佛下着一场雪,一场只属于春日的雪,这雪却不像冬季的冷,也不会落入手心便消逝。

突然间,一枝荆桃被递到谢免的眼前,还未等他说些什么,荆桃后便响起了一道雀跃的声音:“公子,我见有棵荆桃开得异常艳,便上树去折了一枝,想将此送于公子。”

谢免看着眼前的花,又将目光落在了花后的女孩身上,女孩的衣物上沾满了泥土,赤裸的地方都有着深浅不一的伤痕,双脚上还因为在此处奔跑沾了一些花瓣,只可惜他看不见女孩的脸。

“公子是不喜欢吗……”见谢免迟迟不语,女孩面上的笑意瞬间变成了不安,拿花的手都在微颤。

“你受伤了。”谢免用另一只手接过荆桃,另一只则将女孩的手腕抓住,低眸看着女孩的双手。

女孩的双手因为折花而留下了不少的伤痕,伤痕有血溺出,但女孩并未在意只是随意的在衣衫上蹭了蹭,以至于看起来满手都有血迹,如今伤痕的血迹已经干了,但还是在她的手上留下了痕迹。

女孩并不在意:“受伤是避免不了的,公子喜欢这花吗?”

谢免将目光落在被女孩折下送于他的花枝上,这四周的荆桃花大多粉白,而女孩给他的这枝却是带着红的,的确与其他的不同,哪怕被女孩的折下而变得残缺,仍然会是这里面最耀眼的存在。

谢免如实应了:“不喜欢。”

“为什么?也对这枝的花都要落完了,我去折一枝更……”

“那便带我去看那棵荆桃树吧。若只是看这一枝,我又怎能得知你想同我一并见的美景有多好看?一起看不是更好吗?我也想见见你见过的景色。”谢免试了试灵力,这一次他却意外能用灵力了,便用灵力将女孩手上的伤口治好,起身一手牵着女孩,一手拿着花枝。

女孩听了他的话后,忧愁化为喜悦,拉着谢免往她方才跑来的地方走去。

牵着他的手很小,也很冷,手心还冒着冷汗,但却抓得格外的紧,仿佛很害怕他突然消失不见。

谢免从未见过这女孩,至少在谢免记忆中是这样的,不过他的记忆向来不好,又活了五百多年,不可能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记得住。

或许这女孩他曾经下山走走的时候见过,但如今唯一的奇怪便是,初阳离至云仙门所在的薄霁太远,他又不喜有朝廷在的地方,来得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他又怎会梦见这女孩?

荆桃……荆桃有什么不同之地吗?

“看!是这棵。”女孩带着谢免停在了一棵树下。

谢免看过去,一瞬间被艳红迷了眼,整棵荆桃树的花都是红的,衬得一旁的那些粉白失了色彩,他也是初次见这般红的荆桃,红的仿佛是被血所染。

“好看吗好看吗?公子喜欢吗?”女孩高兴的同谢免说着话,小心翼翼的看着谢免面上的神色。

谢免伸手揉了揉女孩的青丝,将手中的花枝用灵力重新放回到了树上,眼中倒映着这棵荆桃树:“很好看,你也会成为这般的人。下次若是遇见喜欢的就别将它折下,叫上我就好了,我可以和你一起看。”

女孩抓着谢免的手又紧了紧,语气有些急切:“当真?公子当真愿意同我一起看吗?”

“可以的。”谢免蹲下身,将女孩的手握在手心。

像女孩这般胆怯的孩子,他见过许多,就连他收的弟子中也有这样的,但只要让他们感受到有人在爱着他们,让他们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便会好上许多。

哎,当初我怎么就没遇上这样对我的人?

一想到这里,谢免心中犯愁了,若是当初他遇上这样的人,他绝对不会打任何修仙的心思,但不修仙的话,他如今怕是投胎都不知投了多少次了吧?

“公子,我……”

咚咚咚——

一阵阵敲门声响起,将谢免从奇怪的梦境中拉了出来,一睁眼便看见了佘岁熟睡的面容,目光下移便是佘岁颀长如玉的脖颈。

谢免伸出手,碰了碰佘岁的脖颈,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热与跳动后,便收了手。

门外的声音还在响,谢免也没心思去思绪为何这厢房是两个床榻,他们却要睡在同一个床榻上的事情,而是起身将衣裳穿好便开了门。

见门外的人果真如他所想般是花鹤,他什么话也不说的就出了厢房关上门,提着花鹤的衣襟进了旁边开着门的厢房。

花鹤被谢免丢到了矮榻上,还没重新坐好就听到了谢免的话:“大早上的,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们修仙的平日里打打坐就行了,但我不修仙啊!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你来敲门的?”

虽说他睡了也跟没睡没什么区别。但谢免并不想将后面这未说出口的话告诉花鹤。

“我也不知道花兄你和师兄在同一间厢房睡着……”

花鹤的嘀咕声很小,谢免根本就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花鹤从矮榻上起了身,拿着手中的信封塞到谢免的手边,眉头紧皱,“这是师叔今早送来的信。”

谢免看了眼信封上的名字,点了点头:“所以?”

“师叔得知我又下山的事情了,便让我日后每五日写一封信给他。花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之前师叔都没让我写过,我不会啊!”写信什么的,他从来没学过,他只会练剑的。

谢免同情的看着花鹤,别说花鹤了,他也没被这般要求过,曾经也就抄过一些文书,若是写信给长辈……只能说自求多福了。

心虽如此想着,但谢免还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这也不难,你把遇到的事情如实说过去不就行了?亦或者这几日去哪间茶楼听听书,将说书人口中的故事写进去,你师叔总不可能觉得太荒谬亲自来吧?再说了话本中的事情还没有有些人的亲身经历荒谬呢,话本还是收敛了的。”

“但这样算不算欺骗师叔啊?”花鹤有些害怕,他可不能骗师叔。

“算。”谢免为花鹤倒了杯水,将其推到花鹤的手边,“因此,你只能将所有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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