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雨落在地上,回弹起水花,江棋在亭子那等候了一会儿,看向前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这边走。
"打到车了,走吧。"陈亦鹤笑着把伞倾斜过去,遮住江棋,以免让他淋到。
江棋粗略记了一下时间,打车到回来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这一个下午都像是着了迷一样在下雨,停都不带停,路边的车驰过去的时候还有水溅起,而在路边站着的人倒霉的被溅到全身都是水。
"你怎么一整天都看起来心不在焉的?"陈亦鹤在江棋眼前晃了晃手,人才勉强回神过来。
"没有。"江棋不动声色的撒谎,反正陈亦鹤也看不懂。
向来都是自己看的透他,陈亦鹤完全没有江棋这么细心,自然怎么看也看不出来江棋怎么样。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开口。
陈亦鹤过了会儿才有些闷的说:"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
"没有。"说到这儿的时候才忍不住笑了。
"把你这个给习惯改一下,我只是单纯的下雨心情不怎么好,不是所有错都在你身上。"江棋轻声说。
明明应该是被哄,结果后面又变成了哄人。
江棋看向陈亦鹤的眼神里不动声色划过了一丝疑惑,又快速恢复正常来温柔的笑着。
"哦~"陈亦鹤拖长尾音,懒散的不成样,眼睛都是半眯着。
江棋看向了窗外,后面洗漱的时间也是随意搭几句话。
两个面孔,两副心思,谁都没有戳穿谁,任他而去。
吃屎:哥,明天钓鱼。
吃屎:一定要来呀,我还约了郭砚呢。
吃屎:[期待]
江棋刚进房间就在手机上看见了三条新消息。
江哥:嗯。
江棋直径躺平在自己的床上,掀了点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勉强睡着。
陈亦鹤还看着天花板,眼睛睁的老大,根本睡不着。
"哎,你人呢?"早上8点,陈亦鹤向江棋打电话。
"……外头钓鱼呢,中午不用备我饭。"江棋正在坐车去钓鱼处的路上。
"……哦。"陈亦鹤等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挂掉。
前段时间买的菜还剩下了一些可以做,随便做了一两味直接开吃。要么窝沙发上打游戏,要么刷视频,日子过的十分闲散。
除开觉得无聊之外就没有什么感觉了,陈亦鹤在沙发上翻个身继续刷视频。
"江哥,你在路上了吗?"池时已经躺平在椅子上了,抬头就是一条江,可以直接钓鱼。
"……在路上了,你急什么?郭砚不是在吗?"
"他在那里玩水呢。"池时往右边扫了一眼,嫌弃的收回了眼神。
"……幼稚了点,正常。"江棋的公交车终于停站。
"我到了,你们在哪个方位?"江棋左右看,暂时没看见人。
"最东边,差不多走到那个桥附近吧。"池时仔细搜查了一下该地点的位置就在桥的附近。
"……行,你们去那么远干嘛?"江棋拎着鱼竿往东边走。
"人少啊,而且靠近桥口,地方好认啊。"
江棋看了一下附近,的确在最西边那一边的确人很多,中间也没好到哪里去。
"叫你旁边那位玩水的大爷接一下电话。"江棋跳过了一个坑。
"哦……郭砚!接电话!"
"江哥,干嘛?"郭砚接过手机谈话。
"别在江边玩水,小心不小心你给掉下去了。"江棋多少还是担心的。
"没玩呢,在附近挖石头来看看能挖到什么。"郭砚笑笑。
"我到了,看见你们俩了。"江棋果断挂电话。
"江哥!"池时难得今天没穿长裤,穿了条灰色的短裤,磕磕绊绊的向江棋跑来。
"别跑了,待会儿摔了,我不赔钱。"江棋冷漠打断。
郭砚前来看了两眼,最后憋出一句话:"江哥,你是暗恋白衬衫吗?"
江棋看他一眼:"衣柜常备,找不到衣服穿。"
"哎呀,习惯就好,他以前跟我出来玩的时候都是穿这几套,我当时也怀疑他是不是暗恋。"池时笑着说顺便把手搭在江棋的肩膀上。
"你们在哪里钓?"江棋没在意压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那里,我还放了一个凳子呢。"
"这是准备钓一天?"江棋眯着眼睛看了一下。
"嗯,反正又没事儿干,回去肯定要被我爸妈催着写作业了。"池时干脆坐下,顺便拍了拍旁边另外一张椅子给江棋。
三个老大爷入座,钓鱼。
岁月静好,人们按时上班,学生偷懒的偷懒,热情的热情,随处可见。
"咱三好像老大爷。"郭砚开玩笑。
三个人都笑了。
江棋钓鱼的过程中还给陈亦鹤发了个消息,对面很快就回了。
合租室友:今晚钓鱼回去吃。
大白鹤:有福了,我先查一下怎么做鱼先。
合租室友:[玫瑰花]
"那咱今天中午就蹲街边吃饭吧。"池时正在翻高德地图,看一下附近有什么小吃店。
"用不着吧?我刚来的时候看见附近有一些小吃店的。"郭砚凑过去一起看。
不说,来自300m外有几家小吃店。
"放心,在这边钓鱼还不会被饿死。"池时简单划完地图之后就把手机放下来,继续看着天空,坐等鱼上钩。
"那边饿死了怎么办?"江棋随意问。
"没关系,我养你们,不会饿死的。"池时说的话猖狂了。
"闭嘴吧,谁要你养?"郭砚反弹。
"我养鱼,不养你们。"江棋笑着随口说。
"看看,这鱼地位都比我们高。"池时指着正在游过来的鱼。
三个人都笑了。
没有负担的生活很美好,如果一直都是这样子的话,那宁愿一直活在这个世界里。江棋愉快的想。
刚上钩一条鱼,就听见旁边的池时在喊着:"程远打听到消息说开学有第一场抽测。"
在场人的表情都变了。
"不是开学就抽测,学校有病?"郭砚翻了个白眼。
"要被抽中,分分钟的事儿。"池时稍微稳定一点。
"……去通知一下。"江棋转头给陈亦鹤发消息。
合租室友:开学有第一场抽测。
对面飞快来了一条消息。
大白鹤:????不是郑源有病???
合租室友:要不你去看一下郑源帖吧
江棋顺便把这一句话转告了在场的两个钓鱼人。
几个人齐齐看向了帖吧。
郑源帖吧
TOP 1郑源开学有抽测
TOP 2听说周测定在第二周开始
……
在场三个人再加一个线上的人齐齐沉默。
"郑源欲擒故纵。"池时笑着竖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郭砚丢下手机,"我还想着说这个暑假能好好过呢,没想到上来就是个炸天的消息,不复习都不行了。"
大白鹤:……我去你房间那拿点化学物理的复习资料。
大白鹤:我哭了,我真的不想学。
在线的陈亦鹤改了个微信名:让郑源死
合租室友:倒霉就倒霉现在吧,学习都学疯了。
让郑源死:[哭泣小猫]
说是钓一天还真是钓一天,中午饭三个人集伙跑去了小吃店随便吃了点,又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个椅子,畅谈了一会儿才回来。
这个时候炎热的很,路过的人都是防晒衣,防晒霜,要么就直接打伞,那么三个白到反光的老少年直接走在路边了。
最后还是亏着了,江棋嫌热,在路边打了个伞,其他两个也在后面遮阳。
"看来钓鱼的位置还是选对了,桥口那边几乎都没什么阳光正好遮着。"池时拎着瓶气泡水喝。
郭砚没反应,坐在椅子上半睡半醒的钓着鱼。江棋在包里拿出了电动小风扇,边吹边看着附近有什么鱼。
三个人愣是钓鱼钓到的晚霞来临。
"晚霞很出片啊,拍照呗,而且咱这个位置也不错。"池时拿起手机就开始拍起照。
江棋抬头看了一眼,在这样子场景下的确很出片。
像是"每一次日落晚霞都独一无二,它们的美丽无法复制,它们的魅力无法抗拒,也听闻晚霞是天空的诗章,是献给黄昏的绚烂之礼(①)。"
江棋偶尔想起这几句话,莫名其妙就拿起了手机也拍上了几张,顺便发给池时。
"Ok,收东西走人。"池时收拾了一下鱼竿,顺便打包走,钓上来的三条鱼。
现在也算不上早7点多了,夏天白天比较长,夜晚太短,只有痴迷于夜晚的人才会狂欢到此,而是迷恋白天的人已经早早睡下,等待明日的白天。
江棋查看了一下路程,最近也只能去得了郑源,而从郑源返回出租屋也有一段距离。
在原地为难了一会儿,还是打算直接去到郑源得了。
坐到一半的车的时候,陈亦鹤打了电话,江棋接上电话陈亦鹤的第一句就是:"你在哪?"
江棋不可控的挑了眉,玩儿弄着电动小风扇说:"在去郑源的路上。"
"好端端的跑去那边?"陈亦鹤还在挑菜,看一下今晚做什么。
"公交车最近的就是他了,其他的没得选了。"
"停在门口,我去找你。"陈亦鹤挂掉电话,拿起旁边的手机直接走了出去。
江棋放下手机笑了一下,继续看着路过的风景,天有点暗了,有些看不清路过的是什么了,但是依旧能看得见路边的人。
最印象深的就是一对小情侣,牵着手在路边走着,像是互道着什么,可能是情话,也可能是日常。
江棋是个纯粹的人,面对爱情或者是爱这个方面的,只能表面意思的理解,深一点的可能都听不懂,最开始对那一对小情侣的认解只以为是朋友。
下车的时候,陈亦鹤差不多已经到门口了,正好看见公交车停车,江棋是混在人群里下来的,车走了之后才看见对方。
陈亦鹤在远边的看着,正好起风,只有半张侧脸,却能在一堆人里一眼看中他。
"走啊,回去。"陈亦鹤吹着风,边笑着说。
"嗯。"江棋歪头看向他。
风吹着前额的头发,莫名的有一些乱,在那乱中,勾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