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顾嚣冷冷回应了声，余笙忽然感觉一惊。
没停下，出了教室转弯走向饮水的地方。
顾嚣还是站在那个位置，没再往前。
但是视线却看向窗外的位置。
——某个身影。
苏克蓬头丐面地抽出身，握着笔和纸，捶了下顾嚣的肩膀，“嚣哥，你走什么狗屎运了吧，竟然在班里考试，那打小抄岂不是很方便。”
忽然来了句，“对了，你来干什么来了。”
“催催你。”顾嚣朝门口走去随口一说。
苏克挠头不解，催我？
按顾嚣人品来说，这么好心？
不对。
跑向陆安，痴笑着把手里纸条塞给脸朝桌面的陆安，“陆安你在九班，我也在九班，嘿嘿咱俩还挺有缘。”
陆安仿佛听见脏耳的话，随手就扔了过去，“滚你妈的缘！滚！”
苏克喃喃道：“有病吧，好心给你抄下来了，还不领情。”
瞥了眼，随后又把纸条扔进陆安脖颈处，“那个，放学把那个女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陆安不耐烦地翻身堵上耳朵。
三楼厕所门口走廊。
顾嚣刚走出就看到江言倚靠着墙，见顾嚣出来便站直朝他看了过来。
“嗯？”余笙接完水余光恰进廊道。
没缓过神地疑虑片刻，随后走过小小廊口。
下一秒却停在转角那片区域。
攥着热水，放在下巴处似掩盖着自己。
路过的学生没多在意。
顾嚣向前走出一句，江言肩膀却挡向前。
随后很不爽地拉着沉沉腔调，“想打架啊。”
江言说：“表我已经填了。”
表？什么表？余笙听见字眼不禁想了下。
“不关我事。”
“王叔说周末他们就搬家了，让我们早做准备。”
“知道了。”随口应了句。
说完，脸没起色地从身边走去。
不巧的是。
顾嚣走路没声，转角遇见溜走的余笙，手指勾住领口，拉回嘴边，轻声细语地说：“听什么呢。”
被逮住的小白兔缩着头，“啊？没，没……”
“没什么。”顾嚣语调越发不正经，“没偷听还是没看到。”
“不，不是。”余笙急着解释，“没凉水了。”
“嗯？”
余笙抬头瞥过眼，“饮水机没凉水了。”
语气坚定。
余笙说理道：“这么热的天，竟然没凉水真是不把学生当人。”
顾嚣笑了下，松开手。
余笙抱着热水杯，头埋进去。
瞟了顾嚣一眼后，趁机溜走。
气吁吁地进了教室，低眼看着手里灼热的手杯。
余笙没打算接热水。
最近生理期好像推迟了，不敢再喝凉的。
随口说出的理由自己打心底佩服。
谁会相信荒唐话。
饮水机站着的男生，一口闷完一整杯，“哎呀，渴死我了。”
穿着整洁的女生说：“你注意点场合么，咱班的脸都丢尽了。”
男生水杯放饮水口又接了杯，挑眉说：“班委就是不一样，什么都能插一嘴。”
“给。”女生把手里的四个水杯都放水机上，转身就走，“你自己弄。”
男生嘟囔道：“女生就是麻烦。”
“这水好喝么。”旁边忽然走来一位男生，声音淡淡的，沉沉的。
男生换了杯接，乐滋滋道：“凉的很，喝上一口别说多舒坦了。”
顾嚣嘴角扬了下。
不过，他没接凉水，而是在了无几人的队列中接起了热水？
更何况，排队的几人中，都是女生。
一大老爷们站女生队伍中。
可真爷儿门。
男生瞅见，抖了抖眉，“呃……”
不一会儿，手里杯子又满了……
-
“明天周末，好不容易放假两天。”林熙伸展手臂，“余笙，你有想做的事么。”
余笙摇摇头，“不知道。”
余笙说：“下周就月考了，还是放在学习上吧。”
林熙抱头挣扎，“啊？还学习啊，再学脑子都要坏掉了。”
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周末我舅舅的小儿子来我家，余笙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
悄悄拉着余笙袖口，悠悠晃着，“帮我带一下呗。”
余笙写着题，“周末，还要去顾嚣店里，应该没空。”
“啊？不是吧。”林熙不甘心，“那个，能不能带顾嚣那里。”
“我不当家，跟我说没用。”
“那我问问陆安。”
林熙探进桌洞。
【林熙：周末有空没。】
【陆安：有空，找本大少爷有何事。】
【林熙：明天家里来了个小少爷，我招架不住。】
看见这话，陆安瞬间没了睡意，捣鼓舒服坐姿打字。
【陆安：真的假的。】
【林熙：当然是真的，不是真的我找你干嘛。】
【陆安：那些，明天记得给我留门。】
……
【陆安：不是，记得等我。】
陆安转头对顾嚣说：“那个，明天有空没，咱们去附近那个游乐场呗。”
顾嚣没搭理，写着题。
“不是，明天你兄弟我有约会，你不表示表示啊。”
顾嚣来了句，“你约还是我约。”
“当然我约了。”
“没钱。”顾嚣没感情地回两字。
陆安：“……”
陆安捂着胸口，欲哭无泪，“感情淡了。”
陆安恳求的语气，“兄弟我第一次约会，能靠谱点儿不。”
“明天再说。”
“为什么。”
顾嚣停下笔，说：“出门看黄历。”
……
约会，林熙知道么。
-
八点，太阳高挂。
最近几天温度降了几度，凉风习习的。
一早，林熙就给余笙打电话约定楼下见面。
林熙跑前拉着余笙的手，“笙笙，外面有人等咱。”
“陆安也去啊。”
“嗯。”林熙点头，“多个照应嘛。”
余笙说：“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去当电灯泡了。”
林熙低头看着达膝盖高的小孩儿，“陆安的目标是他。”
-
附近站牌。
一眼看见陆安摆手打招呼，“哈喽呀！美女们！”
林熙招手回应。
很快走过去。
陆安说：“车还没到，再等几分钟。”
看着两位女生，“你们穿这么薄，不冷啊。”
余笙内搭粉色小背心，外穿一件粉色薄纱似的衣物，下面是一件淡粉色裙子。
清凉许多。
林熙蓝白体恤和牛仔裤，带着棕色熊冒，挎着一包。
随性穿搭。
陆安捏着小孩儿肉肉的脸，“这小孩儿看着挺乖的。”
林熙抽抽嘴角，“……”
“咔嚓——”身后忽然传来一声。
三人转头看向身后。
顾嚣正朝站牌走来。
余笙莫名有些急切地问：“你请他来了？”
林熙也不知道，怔愣的给出回应，“没，没啊。”
“嗨！嚣哥。”临近，陆安伸手把顾嚣拉到身旁位置，“你那东西拿这么久。”
顾嚣没听陆安说什么，注意力转移到余笙身上。
不过，挺帅。
没穿校服的他，总感觉帅出了天际。
不像学校里那般沉寂，瞳孔眸光显得更加深邃透亮。
白色短袖衬衫搭配黑色休闲裤，全身都散发着随性感。
“二十。”
“不是大哥，钱能不能回来再说。”陆安按下顾嚣的手，“多没面子啊。”
此时林熙在逗小孩儿，余笙却一直看着顾嚣。
他怎么来了？
陆安看着驶来的公交车，“车来了。”
站牌除了他们没其他人。
排队陆续上车。
顾嚣最后一个上的，后面三个位置正好被陆安、林熙和小孩儿抢占，扫了一圈，位置稍靠后窗位置空着。
余笙：？！
一眼被顾嚣抓住。
好巧不巧空位置旁坐着的就是余笙。
顾嚣没顾虑地走上来，招呼不打的坐下。
余笙反而有些局促，为了掩盖从包里翻找出手机。
打开相机。
朝窗外拍起照片。
一张接着一张……
不知什么时候顾嚣却换了个姿势。
一手臂撑于腰间，一手于下颌处，头转向窗外，微微弯起的嘴角和散落的光照都汇聚一起。
看着举着手机的女孩儿。
附近游乐场不远。
十五分钟就到了。
车速减慢应该快到了，余笙透过窗外也看到目的地。
“？！”关掉手机回头时却被一张面孔顿住神。
最先看到的是那抹微起的嘴角，而后才注意到整张面孔。
就这么一个动作看着她。
余笙没表现突兀，而是很淡定的告诉他，“那个，快到了。”
“哦。”
“啊？”对方淡淡的一个字，余笙却有些不知该如何接口，尴了个尬。
不过，就几秒的时间。
车忽的一个停步，后排起伏最大。
“后排窗口余笙来不及扶一头栽旁边人怀里，眼睛下意识睁大。
乌漆一片……
“对，对不起。”余笙连忙起身。
林熙被车摇的头晕，揉着太阳穴说：“这大爷开车可真厉害。”
车上人下的差不多，他们才下。
大部分都是来游乐场的。
车上也没剩几个人。
顾嚣没应什么，站起就下了车。
余笙看着顾嚣，喃喃道：“这么淡定啊。”
-
下车后，陆安不知跑哪去了。
所有人都在原地等他。
十分中后。
“来了，来了。”陆安给顾嚣两张票。
给完就推林熙朝内场走去。
顾嚣低眼看了下，不自觉隐秘地笑了下，随后递给余笙一张。
余笙大惊：“这，这是……”
情侣票？
顾嚣转弯走着，余笙紧忙跟上，“那，那个，陆安怎么买情侣票。”
顾嚣平静地说：“只是来玩儿，什么票都没区别吧。”
余笙显然不是很认可，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想着。
顾嚣瞥向余笙，又补充了句，“情侣票半价。”
余笙抬起眼皮看向顾嚣，嘟囔一句，“那名义上还是情侣嘛。”
顾嚣却低眸瞥向余笙，“什么。”
“？！”余笙收回视线，慌乱的眸子独自打转，“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