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刚落地,蒲若林将飞机的遮光板打开,刚打开就看到了蒲若欣安排的人,现在正举着红色的横幅站在飞机场的通道下方。
“恭迎少爷回家!”
“我唯一的神,终于归来了!”
“蒲家的少爷终于回来了!”
横幅标语实在是有些壮观,蒲若林真觉得这场接机完全没必要,他啪地一声就把遮光板关上了。
舱门还没有打开,空姐走到特等舱的位置,然后跟蒲若林沟通。
身后的林特助起身与其交流,在交流后林特助朝着蒲若林鞠了一躬,蒲若林从卫衣团里探出头,深呼吸了一下。
跟着空姐和林特助,蒲若林将自己的墨镜和口罩以及随身携带的帽子全都戴上,走了特等舱的专属机门。
从楼梯上下去,蒲若林被人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蒲若欣揉了揉他的头,正在感动之余蒲若欣贴近了蒲若林的耳朵。
“弟,你好像黑了。”
?
要不你把刚才的感动还给我呢?
正打算跟蒲若欣说这个,对方就先松开蒲若林,然后拉着他的手晃了一下,随后带着他从机场离开,场地里蒲家的专车已经到了,司机将车门打开,蒲若欣钻进去后蒲若林紧跟其后。
“爷爷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
“什么事?”
蒲若欣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担忧,她看向蒲若林:“你告诉我,爷爷在离开之前给你留了什么?爸妈跟二叔都说爷爷留了东西给你。”
说到这,蒲若林顺间有些无语,蒲蔚在离世之前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真要硬说也是之前在东港那边的房子而已。
而且如果蒲蔚真的给他留了些什么东西,当时几乎都是用屈落的借口将东西拱手让人而已,那还轮到他发现。
房子是很早之前就过户给蒲若林了,这些不动产明摆着不好解决几乎都留在蒲若林的手上。
看到自己弟弟的表情,蒲若欣转过去,吩咐司机先不回蒲家回小别墅。
她了解自己的弟弟,就算平时再折腾再胡闹,蒲若林从未对她撒过谎。
最后蒲若林还是装作了一副不知道的样子,看着蒲若欣说:“姐,林特助跟我说我回来你给我准备了惊喜,所以,我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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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方的片场里,屈落从床上醒来,手往旁边一挥,看着身边一片空白楞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蒲若林请了假。
他像往常一样,洗漱、换衣服、下楼、餐桌听余婶聊天、去往片场、准备拍戏,可来到片场,现在员工都在休息,只有李叹一个人在片场收拾着东西。
见到屈落赶来,李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忘了跟你说了,因为小若啊这几天请假,所以呢我就干脆放了假。”
屈落抱起自己的手臂,然后看着前方的麦田问:“我记得您不是一个随便批假的人。”
“那是因为这次他的请假理由是他的爷爷。”
蒲若林的爷爷,蒲蔚?
看到屈落现在的表情,李叹大概也能猜出来他高低会知道一些,他顺着道具坐下,看着绿油油的麦田。
“我啊,不知道你们两家祖上因为什么而开始的争执,也不太想知道,但是作为你的老师,想说一句,不知道这话有没有冒犯到你。”
“您先说,如果冒犯的话我会提醒您的。”
“好。”李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屈落正享受着风吹时:“你的上一辈是不是跟小若的上一辈有什么很大的争执?”
屈落楞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接着李叹又把自己询问这个问题的原因说了出来。
李叹的年龄要比屈父的年龄在大一些,在他年轻正旺干起电影行业的时候,或多或少也参与了一些跑龙套的行动。
而在这些采访之中,他当然也采访过屈尘,只不过当时算是一场偷听吧。
那是一个很朴素且正常的一个采访,采访中询问的问题是关于自己成功的原因,在台上和麦克风之前的屈尘看样子真的就是一个企业家的身份。
勤恳工作为民服务,可是在休息的时候,也算是巧合,他刚好那天闹了肚子,脸上的表情下来后说了一句抱歉直接前往了厕所。
去了厕所将不好的情绪都随着难受一起排出,正打算冲水的时候就听到了屈尘的电话,是关于他的妻子,孙幸。
电话那边的人他听不清楚声音,只听到了屈尘的声音。
屈尘像是很高兴的样子,笑得跟刚才台上的那个企业家几乎判若两人,现在的他倒是可以用毒蛇来形容。
听到对方带着些许崩溃地声音,他笑得很猖狂,在笑声过后,类似一个变.态.一样,然后像是沉醉美酒之中。
“你说她啊,犯了事被囚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哦,听说你为了她还特意违背了家族的指令,结果呢,跟个赖皮猴子一样回家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而你爱的女人现在正在我的床上,用任何姿势。”
当时听着屈尘说话,年少的李叹像是跟撞见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为了防止自己暴露,在屈尘离开之前,他都忍着臭味。
最后确认屈尘离开了,他才从厕所隔间出来,然后吐了一口气将心里的紧张吐露出来,将厕所冲点,发挥自己演员的天赋,继续了这场采访。
这件事本来就应该沉入海底,不被任何人所知。
所以在后来从屈家传出孙幸去世的消息,李叹也才想起了这件事。
一个正常的小孩都能看出屈尘有些不正常,尤其是癫笑的状态,所以他有点怀疑是不是孙幸的死是不是跟屈尘有关。
如果是屈尘和蒲蔚之间的事情,他会觉得屈落多多少少会受这一辈的影响。
刚开始在屈霖邀请他给屈落当老师的时候,李叹想了想之后答应了屈霖的邀请,哪怕爷爷对他很不好,至少哥哥还是很疼爱他的。
两家的关系确实是仇对关系,可最后在孙幸去世的一个月之内,蒲家的蒲蔚也相继过世。
那时屈落和蒲若林都是不过几岁的小孩。
尤其蒲若林还要再比屈落小上两岁。
风抚动着屈落的发丝,像是之前找不到的答案终于有了答案,李叹是绝对能相信的人,屈落最后还是张了张嘴。
“我想,我爷爷那一代,可能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内,唯一一代付出无辜生命的一代吧,所以,我奶奶……不,孙幸,才会是那个样子。”
无数次地看着窗边,无数次地伸手,最后只差一个理由,她摆脱了困附自己一生的不幸,投奔到了幸福的下一生。
当时的风应该像现在这样,吹拂着屈落,也曾吹拂过孙幸的脸颊,然后在十几年后的今天,重新刮回,告诉他,猜测就是事实。
李叹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说:“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这个孩子啊,属于自己的那份心应该还在,可是找不到理由将其攻破,最近似乎看到了一些豁口。”
确实,在刚见面的时候,屈落低着头,整个人坐在桌子上,屈霖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只是点了点头,在屈霖出去的几分钟后,李叹推门而进。
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但那时的李叹看得出来,他的眼中,有真诚。
真诚,是李叹决定教他的第二个原因。
至于李叹说的这个豁口,他也终于找到了答案,大概是孤独自身走了十几年,在刚进入娱乐圈的初期遇到了郝末单。
然后有了WithS。
“哪天啊,我真能看到你跟小若成为朋友呢。”
说完李叹憨憨地笑了一下,眼中点着点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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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长孙,蒲若欣和蒲若林在灵堂前穿了两身白,在家里穿好衣服,蒲若林这才有点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想蒲若欣说的那样有些黑了。
应该是拍摄顶着太阳,想着太阳不大和本着自然表演的原则,他就没有很刻意地将防晒涂满全身,但少年白白净净,哪怕是有些黑,却相比其他人都要白一点。
今天的蒲若欣很正经,收敛了姐弟之间互逗的玩笑表情,现在她的状态要更接近在蒲氏响名能干的蒲总。
手上香火冒出的浓烟刺激着泪腺,眼泪从蒲若林的眼眶中滴落,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灵牌,然后郑重地磕了头。
“爷爷,我现在过得很好,您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他把手上的香.插.入.香火坛里,然后吸了一下鼻子,咬了一下牙齿,看着它说:“当年,我不怪你,我反而好像还撞见了你的秘密。”
这算是,一笔勾销了吗?爷爷。
离开灵堂,一大家子好不容易坐在一起吃饭,桌上大多都是蒲若林不认识的亲戚,这个亲戚嘴里会说自家孩子怎么怎么样,那个亲戚会说屈家对应的小孩怎么样。
就在他准备夹起面前的锅包肉时,一个亲戚突然开口说了他和屈落。
说到这个点,桌子上的一群人都统一了战线,嘴里说着屈落怎么阴狠,怎么毒辣,然后从屈落说到屈霖,两家的争执一直都有,一旦提及全都统一了起来。
往常说这个话题,蒲若林是不在意这群人会说什么的,这次听着桌子上的言论,他轻轻地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筷子。
“所以,还是我们小若好的撒,是不是啊小若~”
“嗯?嗯。”
机械性回答每位提问,在蒲父准备开口的时候他站起身,然后将筷子放到桌面上,在所有人的疑惑中鞠躬。
理由是他现在需要赶时间,下一场还要进行广告拍摄,然后还要赶回片场,李叹的新电影现在还在拍摄过程中。
蒲若欣礼貌地用旁边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和手,然后看着蒲父蒲母说:“我去送若若,这是跟他说好的。”
回家之前林特助就已经把蒲若林的行程告诉了蒲若欣,蒲若林当时还在车上开了一个小玩笑:“我不觉得在我开始拍摄之前你不知道我的行程。”
拿过林特助递过来的外套,这次没有叫司机,蒲若欣开车,蒲若林坐在副驾驶将头抵在车窗边,在乱风吹乱头发的同时看向外面的风景。
车里难得的安静。
蒲若欣没有赶在黄灯的时候就冲线,稳稳地停在线内,这个红灯的时间很长,蒲若欣无声叹了一口气。
旁边副驾驶上的人动了动,然后开口说:“我是不是要考驾照了?”
“你要是想,我立马就给你安排。”
蒲若林笑了一下,然后没再说话了,在车子发动的同时他再一次打破了车里的宁静:“我很喜欢你准备的礼物,可是我还想再等一段时间可以吗?”
“最晚是你这次电影结束,我不想再拖了,看到你在他们的手上,我就……”
“安啦,姐,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偶尔还是微微多一点信任吧,你弟我没那么脆弱。”
“是有什么必要的事情吗?”
必要的事情……
和屈落谈和算吗?
到现在蒲若林的脑子里也只有回来当天看到的热搜以及粉丝消息,因为接二连三的合作项目被发出,而且两个人又都不是敌对的关系。
现在很多粉丝都动摇说屈落跟蒲若林是不是和好不打算参与家族内争了,然后蒲家和屈家的合作从海洋馆的共同投资开始。
现在的局面不好收拾,可又是现在发展地最好的一个形式,是利是弊都说不准,而且他确实被说中了一点小心思。
只是这点小心思,对方会当做什么,大概会是。
挑衅。
蒲若欣的眼底沉了沉,“我查了你之前说的事情,而且在查的过程中,还发现了一个小秘密。”她想了一下,眼前是一个并过来的车辆。
“似乎跟你的小队长,齐影,齐家有关,别的我不敢肯定,但齐家最近的小动作是一点都不少,有时间或者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自己问问你那小队长。”
他们队员之间说清楚,总比让他这个旁人说出来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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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京城时,蒲若林和林特助先在酒店安了脚,然后第二天,蒲若林几乎是根本不清醒的情况下来到了拍摄地点。
伞烨早就在跟导演交流了,这个导演像是一个不良少年,不不良中年男一样,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发型还像被风吹的一样,也别杀马特。
看到蒲若林的时候,导演将嘴里的棒棒糖棍吐出去,然后用英语说了一句:“我讨厌迟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