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杀伐果决,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让戴家的发展上了一个新的历史高度。
再没有第二个戴家人能有戴远知这样的手段和魄力。那些不服他的,也只能虎视眈眈蠢蠢欲动,恨得牙痒痒,嫉妒着眼红着,却不能将他从高位上扯下来。
让人恨,也是一种资本。
武罗连忙上前搀住他。
戴远知掩着嘴,手帕已被捏的褶皱,脸色咳的发绀,他虚弱着声,“老太太人呢?”
武罗边扶着他进去边说道:“老太太在房里陪客人,不是,是客人陪她,也不是……”
就在武罗快要被自己绕晕时,戴远知停住,转头看他,眼里的警觉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立在院里,刚刚那一阵咳嗽过后,戴远知重新恢复了神采,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戴先生向来警惕,戒心重,防着身边几乎所有人。武罗心里打着鼓,暗道不好,说错话了。忙不迭说:“是昨晚老太太跟您提起的那位姑娘。”
原来是许家的。禁不住又想起路灯下那张年轻稚气的脸。好像叫什么……茉莉花?
还是,黄小姐?
戴远知神色缓和,点点头,说了声好,抬脚就要往里走。
武罗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脑袋,坏了。赶忙追上去,张开手臂拦住他的路,“戴先生,宋太太不让人进去打扰。”
戴远知脱掉外衣,丢过去的同时,朝后院古董房方向迈开大步。
“戴先生,您要什么没有啊,”武罗双手抱住大衣,欲哭无泪,又不敢真拦他,像只鸭子一样扑腾着,“何苦拿她一个老太太的宝贝疙瘩。”
……
屋外一阵喧扰。书读不下去了,茉莉抬起头,宋凤霖靠在床头,眼睛闭着,呼吸匀长,睡着了。
合上书,茉莉站起来,捏起被角裹住宋太太露在外面的脚,想扶她躺下,怕惊扰她,只掖了些被子。时间不早了,她也该回了。
又怕宋太太醒过来找不到她,茉莉呆坐了会儿,屋里清香袅袅,她又点上一支。
撑着头看了会儿书,睡意沉浮,手上虚绵,头重重垂下,她猛地惊醒过来,看窗外,太阳西斜,从树梢上疏漏而出,打在陈旧的窗棂上,泛着红晕。
茉莉再次望向床边,宋太太呼吸绵长,重新将滑落的被子贴上她,灭了屋里的燃香,然后走出了房门,转身轻轻合上。
她到院里找武罗,想嘱咐几句再离开。左右都找不到,她在院子里小跑几步。
她跑得气喘吁吁也没找到人,再不出来太阳都落山了,她还怎么回家,不得不喊了几声“武罗”。
声音细细的,像晨光里婉转鸟啼。
也惹得庭院里浇花的男人停下动作,转过身来。
远远的,茉莉注意到一个从未见过的,身形修长如苍柏般挺拔的男人,手里拎着一把银质洒水壶,看着自己。
丝白衬衫,粗麻布鞋,也被他穿出了脱俗的味道。
大抵以为他是家里哪个她没见过的雇佣。茉莉停下脚步,慢慢走近他。
仰起一张娇俏秀丽的脸庞,轻轻问道:“你好,知道武罗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