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奇帕奇宿舍的清晨,暖融舒适。伊莱恩·索恩在室友们兴奋的低语中醒来,掌心似乎还残留着紫杉木魔杖冰冷的触感,那份奇异的平静感稍稍抚平了紧张。她仔细将魔杖收好,穿上崭新的赫奇帕奇校袍,金色的獾徽在胸前闪耀。
清晨的霍格沃茨大礼堂,漂浮的蜡烛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煎培根和燕麦粥的香气。四张长桌上,学生们正享受着开学以来难得的、相对平静的早餐时光——至少,在猫头鹰邮件到来之前是如此。
伊莱恩·索恩坐在赫奇帕奇长桌靠后的位置,小口喝着南瓜汁。她昨晚又梦见了冰冷滑腻的鳞片摩擦声和巨大的黄色眼睛,此刻脸色略显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塞德里克·迪戈里坐在她斜对面,正温和地和旁边的同学讨论着今天的课程安排,阳光落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像镀了一层金边,让伊莱恩感到一丝安心。
“希望上课的内容不要太复杂,这会让我心情能好点。” 苏珊·博恩斯小声抱怨着,一边往面包上抹厚厚的黄油。
“别做梦了,苏珊,” 汉娜·艾博耸耸肩,“据说魔药课斯内普教授的心情就像禁林里的天气——永远阴沉。”
就在这时,成群的猫头鹰如同乌云般涌入礼堂,扑棱棱的翅膀声和兴奋的鸣叫瞬间取代了咀嚼声。信件、包裹像雨点般落下。
伊莱恩收到了母亲艾莉诺的一封简短家书(字里行间透着担忧,但只字不提家族秘密),以及《预言家日报》。她刚把报纸展开,准备看看,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从格兰芬多长桌传来。
只见一只疲惫不堪、羽毛凌乱的谷仓猫头鹰,跌跌撞撞地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颜色异常猩红的信封丢在了罗恩·韦斯莱面前的熏咸肉盘子里。那信封甚至还在微微颤动,仿佛里面关着一只狂怒的野兽!
罗恩的脸瞬间变得和他头发一样红,又迅速褪成羊皮纸般的惨白。他盯着那封红得刺眼的信,像看到了最可怕的毒蜘蛛。“不……不可能……” 他声音发颤,充满了绝望。
哈利和赫敏也立刻认出了那是什么,脸色同样煞白。哈利手里的叉子“哐当”一声掉在盘子上。
“那是什么?” 拉文克劳长桌有人好奇地问。
“颜色好怪……”
“看起来像要爆炸了!”
弗雷德和乔治这对双胞胎原本正在研究一个冒着可疑绿烟的糖果,此刻也停下了动作。弗雷德眯起了眼睛,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兴奋:“梅林的胡子啊……”
乔治则夸张地捂住胸口:“噢,我亲爱的弟弟,看起来你要倒大霉了!”
他们的声音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斯莱特林长桌那边,德拉科·马尔福也看到了那封猩红的信。他灰蓝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他优雅地放下银质餐刀,嘴角勾起一个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显然准备欣赏一场好戏。他甚至故意提高了声音,确保周围人都能听到:“喂,韦斯莱!你妈妈给你寄情书了吗?颜色可真够热情的!”
克拉布和高尔立刻发出粗哑的哄笑声。斯莱特林长桌也响起一片附和或看好戏的低笑。
罗恩的脸由白转紫,手指颤抖地伸向那封信,似乎想把它藏起来,但又不敢碰。
就在罗恩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信封的瞬间——
“别碰它,罗恩!”赫敏尖叫道,声音都变了调,“那是——!”
太迟了!
那封猩红的信仿佛被点燃了引信,猛地从罗恩的盘子里跳了起来!它悬浮在半空中,四个角疯狂地卷曲、扭动,然后——
信封像一张狰狞的巨口般撕裂开来!一个震耳欲聋、如同打雷般、充满了极致愤怒的女人的咆哮声,瞬间席卷了整个大礼堂!声音之大,震得高脚杯嗡嗡作响,烛火疯狂摇曳!
“罗纳德·韦斯莱!!!”
韦斯莱夫人的声音被魔法放大了无数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所有人的耳膜上!整个礼堂瞬间死寂!连最细小的咀嚼声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封悬浮在空中、不断喷吐着愤怒音波的吼叫信。
“你怎么敢!!偷你爸爸的汽车?!!”吼叫声如同风暴,“我简直不敢相信!《预言家日报》都登到头条了!你爸爸现在正在接受魔法部的审查,这都是拜你所赐!!你知道这对他、对我们全家意味着什么吗?!!”
罗恩整个人缩在椅子上,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耳朵红得发紫,连脖子都红透了。哈利和赫敏也羞愧地低着头,恨不得当场消失。
弗雷德和乔治脸上的嬉笑也凝固了,他们交换了一个“事情闹大了”的眼神。弗雷德小声对乔治嘀咕:“哦哦,妈妈真的气疯了……”
乔治则努力想维持一点轻松:“至少她没点名我们……暂时……”
吼叫信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继续咆哮:
“你爸爸要是被开除,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你脑子里塞满了狐媚子的粪便吗?!!”声音在巨大的石壁间回荡,震得人头皮发麻。
“更别提你们差点摔死!!还有非法使用魔法!!你们三个!!哈利·波特!赫敏·格兰杰!还有你!!罗纳德·韦斯莱!!!”
当哈利和赫敏的名字被点名时,整个礼堂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哈利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盘子,恨不得立刻幻影移形消失。赫敏的肩膀微微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伊莱恩也被这巨大的声浪和纯粹的愤怒震撼得心脏狂跳。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紫杉木魔杖,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稳住心神。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吼叫信里蕴含的、如同实质般的怒火和恐惧,那强烈的情绪冲击甚至暂时压过了她日常感知的死亡碎片。她担忧地看着格兰芬多长桌,尤其是罗恩那恨不得消失的样子,还有哈利和赫敏承受的连带羞辱。
塞德里克也皱紧了眉头,低声对伊莱恩说:“梅林啊……这可真是……” 语气里充满了同情。
斯莱特林长桌那边,马尔福的得意简直要溢出来了。他靠在椅背上,灰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恶毒的快意,嘴角咧到了耳根。他欣赏着哈利三人组的窘迫,尤其是罗恩那副恨不得原地去世的模样。他甚至鼓起掌来,用不大但足够周围人听见的声音说:“精彩!太精彩了!韦斯莱家的家庭伦理剧!比洛哈特的故事会好看多了!” 克拉布和高尔立刻爆发出响亮的、毫无顾忌的哄笑。
吼叫信的咆哮还在继续,将韦斯莱家的窘迫、韦斯莱先生的困境和三个孩子的鲁莽行为彻底曝光在全校师生面前:
“你们等着!等我抓到你们!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们!!还有弗雷德和乔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偷笑!再搞那些危险的把戏,你们就等着被吼叫信淹没吧!!!”
最后这句让弗雷德和乔治也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糟糕,被点名了”的表情。
终于,吼叫信似乎喷尽了所有的怒火。它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然后猛地向内收缩、扭曲,发出最后一声刺耳的、饱含怒火的“哼!!!”,接着“噗”的一声,自燃起来,瞬间化作一小撮灰烬,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罗恩面前那盘已经冰冷的熏咸肉上。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整个霍格沃茨大礼堂。
几秒钟后,嗡嗡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爆发开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格兰芬多长桌,充满了同情、好奇、幸灾乐祸和毫不掩饰的嘲笑。
罗恩的脸埋在手臂里,肩膀微微耸动。哈利脸色苍白,嘴唇紧抿。赫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飞快地用袖子擦掉。弗雷德和乔治试图说点什么活跃气氛,但声音在巨大的尴尬中显得苍白无力。
德拉科·马尔福站起身,夸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故意提高音量:“好了,早餐秀结束了!感谢韦斯莱家提供的精彩节目!真是……感人至深!” 他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在斯莱特林长桌一片压抑的笑声中,趾高气扬地离开了礼堂。
经过赫奇帕奇长桌时,马尔福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伊莱恩。当他看到她正一脸“担忧?”地望着格兰芬多长桌的方向(尤其是看着罗恩和哈利),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随即被一层冰冷的阴郁取代。他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怒意和不悦,仿佛在说:“你居然同情他们?” 他狠狠地瞪了伊莱恩一眼,那眼神比礼堂的寒意更冷,然后才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伊莱恩被他那充满警告和不满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塞德里克注意到了这一幕,轻轻拍了拍伊莱恩的肩膀,无声地给予安慰。
早餐在一种极度尴尬和压抑的气氛中草草结束。格兰芬多三人组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礼堂。吼叫信的余威,如同猩红的烙印,深深烫在了这个早晨,也烫在了罗恩·韦斯莱(以及连带受辱的哈利和赫敏)的霍格沃茨生涯里。而伊莱恩·索恩,则清楚地感觉到,城堡的空气中,除了密室的阴影,又多了一层来自家庭风暴的沉重压力,以及来自斯莱特林长桌那道铂金身影的、更加复杂的敌意。
变形课
上午的变形课教室明亮却气氛凝重。麦格教授如同她阿尼玛格斯形态的虎斑猫,步伐精准无声地走进教室,锐利的目光透过方形眼镜一扫,瞬间冻结了所有新生的喧哗。
“我是米勒娃·麦格,你们的变形术教授,也是格兰芬多的院长。”她的声音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变形术是精密且危险的魔法。在我的课堂上,愚蠢将导致严厉惩罚,甚至永久禁修。明白了吗?”
新生们噤若寒蝉,齐刷刷点头。任务是将火柴变成针。
伊莱恩集中精神,盯着眼前的火柴,想象它变硬、变尖、泛出金属光泽。然而,当她念咒挥动紫杉木魔杖时,火柴只是顶端微微发黑、变硬,离真正的针相去甚远。她能感觉到魔杖蕴含的庞大力量,仿佛对这种精细操作有些“迟钝”,又或是她自己无法精准驾驭。
“集中精神,索恩小姐!”麦格教授如同巡视的鹰隼,精准停在她桌边,声音严厉但并非针对,“魔力独特,但缺乏聚焦!想象要具体——针尖、针眼、冰冷的金属感!不是‘变硬’!”
伊莱恩再次尝试,火柴金属感稍增,形状依旧怪异。她感到一丝沮丧。就在这时,教室后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和窃窃私语。伊莱恩下意识抬眼望去——原来是几个高年级学生(显然是麦格教授找来帮忙整理教具或做示范的)正走进来。其中那个戴着圆眼镜、额头有着闪电伤疤的黑发男孩,正是哈利·波特!他身边跟着红头发的罗恩·韦斯莱,还有此刻正一脸专注看着麦格教授的赫敏·格兰杰。
哈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扫过教室,当看到麦格教授正站在一个银发新生(伊莱恩)桌前时,他的目光停顿了一下。他认出了她——摩金夫人店里那个安静得有些奇怪的女孩,分院时脸色异常苍白的赫奇帕奇。罗恩也注意到了,小声嘀咕:“嘿,是那个在摩金夫人店里的……” 赫敏则推了推他,示意他安静,但她的目光也落在了伊莱恩身上,带着探究。
麦格教授并未理会高年级的到来,继续对伊莱恩说:“继续练习,索恩小姐。” 她的目光又扫过伊莱恩桌上那根半成品火柴,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评估,随即转向其他学生。哈利三人组开始在后排整理一些模型,但哈利的目光仍时不时飘向那个努力与火柴较劲的银发新生,心中掠过一丝模糊的疑惑:她的脸色似乎总是这么苍白?
魔药课
下午的魔药课才是真正的考验。教室位于城堡最阴冷潮湿的地窖,刺鼻的气味(硫磺、腐烂植物、动物器官)和渗入骨髓的寒意让新生们不由自主地缩起脖子。玻璃罐里浸泡的诡异材料在摇曳烛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
斯内普教授如同从阴影中凝结的寒冰,悄无声息地滑入教室,黑色长袍翻滚。他的开场白低沉丝滑,却带着毒蛇般的冰冷:
“在这里,你们将学习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他目光如冰冷的探针扫过,空气仿佛冻结,“我不指望你们能领悟文火慢煨、白烟飘香的玄妙,更不懂那令人心荡神迷、意志迷离的魔力……但我可以教会你们如何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前提是你们不是那些我经常教到的……蠢笨如牛的人。”
他的目光精准地、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钉在了刚走进教室的哈利·波特身上(哈利他们这节是魔药实践课,教室相邻或共用部分区域)。哈利脸色一白,抿紧了嘴唇。罗恩愤怒地瞪了斯内普一眼,赫敏则紧张地挺直了背。
斯内普开始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