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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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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楷仪蓦地抬头看她,黄璇抿着嘴,眉心蹙着,眼睛里的痛苦和委屈藏不住。又迅速低下头,姜楷仪甚至能听见眼泪扑簌簌落在桌面上的声音。

她脑袋瓜子嗡嗡响,嘴唇嗫喏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满是自责懊恼,当初应该提醒一下黄璇的。

也就半分钟,却像过了半个世纪。

姜楷仪听见外边徐明阳跟人打招呼的声音,忙趁他进门前喊黄璇:“走,陪我到对面浇花。”

搀起黄璇的胳膊往对门去,跟徐明阳前后脚,她把人推进对面房间听见徐明阳问:“又去看你的花啦?”

“对!”

她轻轻锁上门,转头看见黄璇蹲在地上,脸埋在臂弯里哭,无声地哭。

姜楷仪看着她抖动的肩膀,鼻子也跟着酸。

无忧无虑憨憨的姑娘哪经受过这样的打击!

她对冯磊的爱,对自己的两个孩子、对家庭的爱体现在方方面面,讲起冯磊都是自豪又充满爱意。

体贴,会赚钱,记得她爱吃的东西,照顾孩子的主力军,这是她常从黄璇口中听到的对冯磊的夸赞。

从大学就在一起的两个人经历十多年风雨,她一颗心扑在家庭上,可冯磊呢?什么时候变的心?

姜楷仪把她搀起来扶到沙发坐下,递了纸巾给她擦眼泪。

她一句话也没问,耐心地等着黄璇。

“昨晚......昨晚他肚子疼,疼得直不起身......我叫了120送他去医院。”

“我跑进跑出,陪他做各种检查。甚至......甚至医生叫我签病危通知书后,我嚎啕大哭他还忍着剧痛安慰我。”

她讲到这里再度哽咽,捂住脸痛哭出声。

姜楷仪一下一下抚她的背,如果能带给她一些微薄的温暖和力量该多好。

黄璇用手背抹了两把脸:“他得了急性阑尾炎,要手术。”

“他去开刀,手机我收着了。”

“楷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看了他的手机,冥冥之中天注定的......平常我从不看他手机。”

“我看见了他的微信,他对那个女人嘘寒问暖,说爱她,喊那个女人‘宝宝’。”

“恶不恶心啊!楷仪你说他恶不恶心啊!”

“啊......呜呜呜......”

姜楷仪把她搂进怀里,眼泪透过柔软的布料沁在她的身上,她一下一下抚黄璇的头发。

她讲不出一句话。

“我浑身发抖,看了聊天记录,查了他的消费记录。他们在半年前就搭上了。”

“楷仪,情人节那天他不仅给我送了花,还给那个女人送花。”

“更让我恶心的是,春节他根本不是加班,是去了宜城,我查到了火车票。不用想,肯定是去了那个女人那里!”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为什么不换个复杂的密码,为什么要让我猜到。”

“楷仪,我活不下去了......”

“我活不下去了......”

“呜呜呜......”

黄璇一声声的呜咽像锤子砸在她心上。是不是她错了,如果早点说出自己的疑问,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后来呢?你怎么做的?”

黄璇从她怀里抬起头,双手撑着太阳穴摇头:“我不知道,我手抖到没办法再往下翻。后来他爸爸跟后妈来了,我忍住恨跟他们交代了两句,他们看我哭,以为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冷静下来,把那些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录了屏。”

“楷仪,我回头想,他早前所有的反常行为都变得合理了。”

“十六年的感情粉碎,而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人有些恍惚,姜楷仪吁了口气:“你还没有跟他撕破脸吧?”

黄璇摇摇头,神情严肃:“当时我天人交战,要不要立刻离开,反正他爸爸在。就算我离开也可以说要回家看孩子。”

“我犹豫的时候他从手术室出来了,那时候我真恨,恨他怎么没有死在手术台上。”

“我一夜未眠,又疲惫又难过。我没情商,处理不好情绪,为什么明明是他出轨,最痛苦的却是我?”

“我想象力不受控,往最坏最深处想,可怕的是,那些想象中的黑暗可能都是事实。”

她痛苦地捶胸:“楷仪,十六年啊!十六年!我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到头来就落的这样的下场。”

她低声呜咽,姜楷仪没有劝,只陪着她。

等黄璇慢慢平静下来,她的视线好像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疲惫无神。

阳光照进来有些刺目,黄璇偏过头:“早上他还发信息问我怎么没去看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我只说要送孩子上学,晚上会过去。”

“楷仪,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她不妨黄璇问她,轻轻叹了口气,也在沙发上坐下,跟黄璇对视:“如果是我,我会离婚。”

她还想帮黄璇分析她的情况她的筹码,转念又觉得现在不应该是自己影响黄璇判断的时候。

她的理智,在此刻对一个万念俱灰的女人是否太过残忍?

以至于去年在酒店看见冯磊跟一个女人的事也没有说。

算了,现在讲这些没有意义了。

她跟着心烦,担忧黄璇,好几次看见她无神空洞的眼神,想让她回去休息。

可又觉得,她肯定不愿意回到那个家,现在在这里,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刘威跟徐明阳肯定也察觉了什么,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接电话的声音。

即使讲电话,也是下意识的小了声。

中途黄璇的电话也响,她看了一眼没接,姜楷仪心下了然,知道是冯磊。

这是察觉到老婆有情绪,着急了?

但她更替黄璇急,如果不打算现在就撕破脸,最好不要有让对方察觉到不对劲的举动。

在办公室里话不好说,她也不愿意在微信上留下字眼,防止日后万一冯磊看见,对她自己不利。

就这样到了中午下班,姜楷仪走过去小声问她:“出去吃饭好不好?带你去吃火锅,辣火锅,你最喜欢的。吃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会舒服些。”

黄璇摇摇头:“我不想吃。”

她就猜到如此,也不强求,拍了拍黄璇肩膀:“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迅速在食堂解决完午饭,又去了不远处的便利店,买了小蛋糕和一个三明治匆匆往回赶。

还是拉着黄璇去了对面屋子:“吃点东西别饿着,否则回家没力气陪孩子。”

她提到孩子,像触发了开关。黄璇点点头,任由她撕开三明治的包装,接过来送进嘴里咬了一口。

她安静吃东西,姜楷仪并不看她,转过身子照看自己的花。

“他又给我打了电话,没问我什么时候去医院,只自顾自说自己无聊,伤口还有些疼。”

姜楷仪听见她揉包装纸的声音,是用了力的。

“楷仪,我好恨,当时真想忍不住说你疼你去找那个女人!你疼你怎么不去死!”

“但是我忍住了。”

“楷仪,我说我很忙,晚上过去。”

“我好辛苦啊楷仪,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又落泪,姜楷仪轻柔地替她擦眼泪:“是你成长了。”

“黄璇,你要记住,你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你是你父母的女儿,你是你自己。”

黄璇不停地点头,但眼泪始终止不住,扑簌簌往下掉。姜楷仪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她后背:“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她把黄璇留在这里,自己回了办公室,两位男士也贴心地没有回来。

姜楷仪靠在椅背上手覆上眼,回想起黄璇生小女儿的时候,她去医院探望,冯磊坐在床边把黄璇搂在怀里,一口一个‘老婆辛苦了’。

黄璇还告诉她,月子里夜里都是冯磊起来喂奶换尿布,他白天还要上班,但从来不让黄璇插手。

所以,会照顾孩子的男人并不是不会出轨的男人。

优良道德和劣质品格都在他身上体现。

她没有时间把过多的关心放在黄璇身上,下午刚上班,理赔部杜方杰电话就打过来了:“楷仪,上午你给我的资料我都看了,我们领导指出了一个有疑问的地方,需要请牛部长解答一下。你看是你去沟通还是我直接找牛部长?”

她玲珑心,立刻听出了杜方杰的意思,他也不愿意两边得罪人,这会儿卖她一个好,让她跟昆仑农化那边先通个气,看看怎么解释。

“杜老师,先麻烦你跟我说下哪里有问题,稍后我就去昆仑农化。”

“行,没问题。”

杜方杰一通说,姜楷仪听得头紧,杜老师的迂腐真是名不虚传。

其实就一个事,通过昆仑农化提供的资产负债表可以看出反应炉不在机损险时间内。

姜楷仪一声叹息,不在机损险时间内,这太正常不过了。只是理赔部必须要揪着这点说,理赔部的责任就是找漏洞。但其实是站不住脚的。

她有些懊恼,早知道不让牛部长写上具体时间了。

她也明白理赔部的做法,他们分公司好多年没赔过这么大的案子,昨天康宁反应炉的定损价出来了,395万。

这么大笔赔付,理赔部肯定要鸡蛋里挑骨头。

不管合不合理,先挑出来再说。

她收拾东西去昆仑农化,经过黄璇身边轻轻拍了拍她肩膀,但没说话。

驱车过去二十来分钟。她开车聚精会神,思绪并未发散,既没有想冯磊出轨的事,也没有想昆仑农化这个案子。

只在进昆仑停车场的时候,祈祷今天千万别加班,她答应了今晚给信之做咖喱猪排饭。

敲门进牛部长办公室,里面还有三个人在,就是在聊这件事呢。

互相打了招呼,牛崇义把材料递到她跟前,是当初跟康宁公司购买反应炉的合同和发票,还有付款证明。

“小姜啊,我们是在反应炉投入使用后才把它做进资产负债表里的。”

“实际的购买时间,合同、发票还有付款水单都可以证明。”

“你要知道,我们这么大的企业,机器、原材料什么时候开票做账都要计算安排的。”

“我知道,牛部长我明白。”姜楷仪翻了翻手上的资料,又递还给牛崇义,“您放心,我会跟理赔部沟通。”

牛崇义让三位同事先回去,又招呼她坐下:“喝杯茶。”

两个人坐在沙发两端,牛崇义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还是不放心:“楷仪,你看,我要不要联系你们蔡总?”

“别!”姜楷仪忙阻拦,“牛部长你听我说,这个案子肯定能赔,您在大企业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理赔部这么做你能理解对不对?”

“理赔部人家就是做这个事儿的!”

“咱们就按流程来,如果您找蔡总,蔡总找到总公司,咱们昆仑农化毕竟这么大的体量,这几年几乎没怎么出过险,那总公司肯定会卖个面子。”

“不过,一旦走了人情账,公司里再跟您、跟马总一磋商,互相给个人情,到头来理赔金额打了折,您愿意吗?”

她有理有据,不卑不吭,牛崇义被她说得连连点头:“是我着急了。”

“您放心,我向你打包票,肯定能按规定理赔下来。”她神色认真,给牛崇义吃了定心丸。

也不在这里多耽误,她喝了两杯茶走了。

其实在杜方杰给她打电话之后她就有了对策。

不用机损险,改用一切险去理赔。

一切险就包括员工操作不当引起的损失。

虽然这一条是建立在附加投保机器损坏险的基础上,但因为昆仑农化每年的保险金额高,并且这几年出险很少,再加上购买反应炉的合同和发票佐证,她敢保证公司会赔下这笔钱。

公司不会舍得失去这个大客户。

而她自己,只要这个案子做得漂亮,她敢保证昆仑农化接下来五年的业务都会掌握在她手上。

并且条款还能商量。

她有了计划,回了单位直接找蔡一冰,把事情讲了一遍,蔡一冰依旧淡淡,仿佛不想参和其中,照旧大手一挥:“你全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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