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阎洛和无缘都神秘兮兮的,童心觉得有点不对劲。
“到底怎么做?”
无缘看一眼阎洛:“还是你来告诉他吧。”
“行,宝贝!”阎洛在无缘嘴角袭击一口,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别闹!”无缘推着他,却被抱得更紧。
“明明是你的工作,非要我来做,你要怎么补偿我?”阎洛在他身上抚摸起来。
“那要不还是我来说好了!”无缘脸上有点红。
“别,宝贝,我来!”阎洛亲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那个一会儿我们去你的小别墅吧?”
无缘没说话,算是默认。
阎洛高兴极了,推开他就看向童心。
这时童心早就被他们搅得面红耳赤,头都不敢抬。
“童心,我告诉你——”阎洛刚开口,就听到门响,抬眼看到无缘开门出去了。
“什么?”童心问。
阎洛冲他眨了眨眼:“你知道‘双修’吧?”
“知道。”童心听说过,小说里经常有这种剧情。
“这个和双修其实差不多,不过——”阎洛欲言又止,急得童心伸长脖子看他。
“不过什么?”
“首先现在盛阳的身体是冷的,你必须用体温把他给捂热。”
“那不是很好办,我抱着他不就行了。”童心说着就把盛阳的身体抱在怀里。
“不是这么个捂法。”阎洛面不改色,“把衣服都脱了——”
“什么?我为什么要把衣服都脱了?”童心不解。
“以灵补灵需要灵魂和灵魂无缝对接,童子尿、百岁须、千年寒冰、人鱼泪、极阴之血,这些都是药引子,重要的是你的灵魂和盛阳的灵魂交融。”阎洛严肃起来,“但灵魂的交融是以身体为媒介的,既然要救他,你就必须彻底和他融为一体,首先是身体上。脱掉衣服,十指相扣。”
童心不觉心中一动,既然要救人,那这种方法也无可厚非,反正现在盛阳没有知觉,不必在意。
“然后呢?”童心问。
阎洛看他一眼:“等他身体热了之后,把童子尿灌入盛阳体内,百岁须碾成末从鼻息吹入,千年寒冰虽是极寒之物,但却是上好的定魂之物,含入口中以舌给他服下,人鱼泪从右眼入,极阴之血从左眼入。这时,他的身体会产生奇怪的反应,纯阳之物会发生变化。”
“什么?”
“所以刚才我才说一会儿你绝不会想让我们呆在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让纯阳之物从他体内逼出来,这时你方能救活他。”
“这是什么鬼方法?”
“以你之魂,补他之灵。以灵补灵。”
童心瞪他一眼,但无可奈何,只得按照他说的去做,在开始之前,他又问阎洛一句:“你确定没问题?”
“没问题,这次盛阳复活之后,就不再是鬼,而是人。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因为盛阳原本的记忆会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的盛阳可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阎洛说得极为认真,好像盛阳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可他管不着,和他在一起的盛阳,是没有记忆的盛阳。撒娇耍赖,偶尔抽风,话痨,这些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阎洛开门出去,童心开始了。
躺在床上的盛阳,一身燕尾礼服,白色衬衫,喉口系着一个黑色领结,黑色的头发被整理得一丝不苟,脸颊苍白,唇上没有血色,但依然帅气逼人,颇有点王子的模样。
伸手解开他的领结,褪去燕尾服、白衬衫、黑色西服裤,直至剩下一条蓝色内裤,他的手有些抖,可还是伸过去,拉了下来。
明明已经和盛阳相处了二十几年,童心的脸还是有点烫。许是因为太紧张,不对,他为什么要紧张?不过是看到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的身体而已。魅力?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静下来。
肌肤相贴,他躺下来紧紧抱着盛阳冰冷的身体,和他十指交握,连连打两个寒战,低骂一声:“盛阳,快给我热起来,不然下次不让你跟着我了!”
抱着那冰冷的身体,童心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梦。
梦里的场景十分怪异,是他从来也没见过的场景,但里面有盛阳。
“盛阳,你给我站住!”一个漂亮的混血儿,满脸傲气,脚着高蹬马靴,身着黑色骑马服,披着一件墨蓝色披风,头发金黄,面色白皙红润,蓝色瞳孔水汪汪的,看起来十分骄矜,是个美人。
“你还想要什么?”盛阳生气地看着那个美人。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是想让你留下来而已,你知道我离不开你的。”混血儿面色微微发红。
“妈的,你给我滚开,我嫌脏!”盛阳掸开混血儿伸出的手,厌恶地看他一眼,“哈里,你还想要什么?明明知道我爱你,为什么还一次又一次和他发生那种关系?”
哈里委屈地看着他:“盛阳,不要离开我,我需要你,和他不过是玩玩而已。”
“玩?”盛阳很生气,“好啊,你继续玩好了,恕不奉陪!”
盛阳甩手就走,哈里紧追不舍。
这时另外一个黑发高个子男人拦住哈里,从身后抱住他说:“哈里宝贝,你干什么?”
“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有我重要吗?”
“那当然,没有这件事,我们就不能好好在一起。”
下一刻,盛阳被人袭击了。
童心一声尖叫,从梦里醒了过来,浑身大汗,睁眼看到盛阳的脸已经有点血色,身体也变得温热、柔软。
起身从床上下来,端起童子尿给盛阳灌进嘴里,忍不住偷偷笑:“盛阳,等你醒来,我可要好好嘲笑你,竟然喝童子尿!”
百岁须已被无缘碾成粉末,他拿起吸管将百岁须粉末轻轻吹进盛阳鼻孔。
说来奇怪,那百岁须粉末刚到他鼻孔就化作轻雾钻了进去。
他隐约觉得盛阳有了呼吸,将耳朵贴近他鼻端,果然有轻微的气息逸出,心下高兴,忙又将千年寒冰含入口中——他有点犹豫,可管不了太多,反正盛阳不会知道的,就俯身用舌头撬开他的嘴,慢慢将那冰块渡进他的嘴里,只是一霎他觉得盛阳的唇舌似乎动了一下。
接着他把人鱼泪放进盛阳右眼,又咬破手指,将一滴血滴进盛阳左眼,他不敢眨眼。
“盛阳,你真的喜欢我吗?”童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只知道他触到盛阳脸颊那一刻,心里一软,脸上有点发热。
他盯着盛阳的眼睛,伸出另外一只手,似敢非敢放在他的鼻子下面,感受到一股细微的热气喷在他手上,含羞草似的收回手,心止不住颤抖。
“盛阳!”童心推了推他的身体。
这时,盛阳睁开了眼睛,听到耳边有人叫他,转头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孩子一脸兴奋看着他,可不得不说这男孩子长得挺可爱,皮肤白皙透明,虽没有成块的肌肉,却看起来十分柔软平滑。
他轻皱眉头,抬手摸摸额头:“嘶!”
“怎么了?盛阳?你终于醒了!”童心高兴得忘记自己还没穿衣服,一把抱住同样不着寸缕的盛阳,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又倏地跳起来,转身抓起衣服往身上套。
盛阳见这男孩夸张的动作,心里一阵好笑,竟然害羞了,还全身都红,要不是他现在浑身没劲,一定会好好起来疼爱他一番。嘶!说起来,他有多少日子没起来了,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发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还有一张模糊的脸,记不清了,真是的!他抬手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
“哈里!”盛阳这一声让正在穿衣服的童心吓了一跳,手中动作顿住了。
“真是的,哈里去哪里了?”盛阳起身,抓起旁边的衣服往身上穿,看了看周围,“这是哪里?”
“你是盛阳吗?”童心低声问。
“是啊,你是谁?”盛阳有点歉意,记不起来了,“真不好意思,要是我前一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还请包涵,这是一点心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过时的花花绿绿的票子递给童心。
童心带着怒意将那些东西打落在地上,瞪着他质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盛阳,说实话,我现在搞不清楚我在哪里。”盛阳左看右看,这地方好奇怪,记忆中他可从来没到过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来的?“小朋友,你知道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吗?”
“小朋友?”童心不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盛阳,气得想笑,“你怎么可以这样——”简直要把他气死了,好不容易救回来的盛阳却把他给忘了。
“我看你挺小的,有高中毕业吗?”盛阳轻慢的语气让童心眼中心理不适。
“MD,你给我滚!”童心大叫一声。
这时门从外面被打开,进来俩人。
“无缘!阎洛!你们怎么在这里?”盛阳竟然认得他们,童心一下就火了。
“盛阳啊,你终于活过来了,快吓死我们了!”阎洛上来就和盛阳勾肩搭背,俩人该是老相识。
“无缘,他好像不认识我。”童心无助地走过去。
“他现在只有以前的记忆,身为鬼的记忆应该都没有了。”无缘语气冷淡。
“啊?那可怎么办?那他以后岂不是要走了?算了!反正也跟我没关系!”童心朝盛阳和阎洛的位置瞪了一眼。
“对了,阎洛,这个小朋友是怎么回事啊?”盛阳和童心对视一眼,总觉得很奇怪,那孩子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阎洛嬉笑着,凑近他耳朵:“盛阳啊,你知道你死了之后做过些什么吗?”
“这个——我什么时候死的?”盛阳疑惑地看着他。
“你的哈里肯定知道。”阎洛轻笑。
“哈里,对了,哈里去哪里了?还有——”盛阳欲言又止,脸上有点不自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不适的东西。
“哈里啊,他早就和他的宝贝一起远走高飞了,投胎几世了。”阎洛心不在焉地说。
“什么?投胎?那我这是死了多久了?”盛阳环视阎洛和无缘,发现他们的穿着和自己大相径庭。
“三百年吧。”
“这么久了——那我现在该干什么?”盛阳惊讶。
“你要不要继续当个渡鬼人什么的,反正这些都难不倒你的,而且,现在有个人需要你。”阎洛指了指童心的方向,这时童心正朝他们这边看,愤愤地翻着白眼。
“这孩子看着挺顺眼,就是感觉有点别扭。”盛阳勾勾唇。
“喂,谁跟你别扭了!”童心生气了。
“脾气挺大的!”盛阳调侃。
盛阳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的,虽然是个话痨,却总是顺着他,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来,还说喜欢他——尽管他不会回应,可他确实还是喜欢那个盛阳。
“要你管!”童心夺门走了。
救人,救鬼,以灵补灵!童心现在觉得那些全都是骗人的,现在这个盛阳已经完全把他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开着车子回到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那章明晗还在那一动不动坐着。童心拿起一个丑橘,剥开,把一个橘瓣送进嘴里,凉沁的味道却比不得他心里的凉。
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他在心里大骂!使劲把手里的橘子狠狠一扔,哐当一声,橙色汁液顺着门往下淌。
这个时候竟有人敲门。
他气鼓鼓地起身开门,对上那张让他生气的脸,伸手要关门,却被堵了回来。
“你叫童心?”盛阳看着他,居高临下的样子让他寒心。
“没事给我滚!”童心双眼瞪他,脸颊气得发红。
“我要进去。”
“我家不欢迎你这样的人,请离开!”童心使尽全力,可还是无法把门关上,反而是被盛阳毫不费力闯了进来。
“喂!你到底讲不讲理!”童心在他身后大吼。
“不是我要来这里的,是你让我来的。”盛阳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现在你就给我滚!”童心看不惯这个趾高气扬的人,还不如做只鬼好!
盛阳一屁股沉进沙发上,朝四下望了望,又锁定他的脸,深刻的眉眼仿佛要把童心吸进去:“你需要我。”
“你给我滚!”
“这么说吧,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缔结契约,有效期是永生,只要你和我不死,就不得不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