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
北方冬季的室外是凛冽的,是那种无论有无风吹,空气便自带着的凛冽。
没了工作,我也不愿在家躺平。前晚偶然听书锦提起一条看风景的路线,今日一早天还未亮便一股脑儿扎进了当下的凛冽中。
大约是搞错了大巴的发车时间,站在没有丝毫暖意的阳光下,我已然抖成筛子,眼巴巴瞧着大巴来时的方向,一分一秒盼着手机上的时间。
等过十点整,正在盼望着下一个节点时大巴会出现,电话响起。
“你在哪儿?”
是L先生。
“我?我在车站呐!”
“等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了吧。”我心思全在北边的十字路口,生怕因一时分神错过来之不易。
“不冷吗?”
他大约是听说我又去了趟公司,比我想象的要早起,听声儿像是没遇到我便坐下喝茶了。
我吸着鼻子,搓搓冻红的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二十五分了,眼下更不能分神,哪怕下一个节点才并不是正确的,但未知时便不能有所松懈。“很冷呀,冻到发麻。”
“车是几点的?”
“不太清楚。”
“那还要等多久呀?”
“也许就在几分钟后。”
远远瞧见十字路口的北边似乎驶来一辆绿色的大巴,我记得,书锦说过,不是蓝色就是绿色,我紧张的盼望着,L先生似乎也半晌没有言语。
“上车!”
手机上突然传来提高音量的两个字。
“还没到,马上马上!”我几乎是跳着脚在盼着那辆绿色的车马上停在我的身边,嘴上含糊的回着,心思全在即将告别寒冷的满心期待中。
“我叫你上车!”
手机里传来的车声和他说话的声音与我身边同样的声音重合,转过头来,我面前正在缓缓降下的车窗里正是他的脸,带着些宠溺和责备的笑意,探身欲拉开副驾的车门。
我跳下台阶,拉开门冲了上去,“L总去哪?”
“去接人!”他打完方向调着空调的温度和暖风的方向。
“接谁?”
“接一个傻子!接一个没脑袋竟让人操心的傻子,本来说不管了,一想万一冻死了怎么办。”
“但是车明明很快就到了,说不定刚才就在你后面呢。”我狡辩着。
“那行,我给你送回去,去冻着吧。”
瞧着我半晌吹着发红的手,“站了多久?”
“从八点四十到刚刚吧。”我随口说着。
他无语到仰头闭眼,摇着头,“为什么要等,不能直接喊我吗?”
“我只是路过,想着你大概还没醒。”
“就不能打电话喊醒吗?”
我瞧了眼身侧眼里带些许自责,认真看着前方的他,笑意从嘴角晕开,传遍周遭。
车里的空气是温暖的,隔绝了这世上的寒冷。
他讲着我们路过的每一处风景,说起它们最美时的样子,我的注意全在说着话的他身上,至于风景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这已经是去年此时了。
没有留恋吗?不会不舍吗?
当然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