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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会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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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陆清羽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突然想起来忘记跟秦朗说不用等自己了。

随后掏出手机敲击了几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最终还是删掉了句“抱歉“,转而发送更简短的回复。

秦朗的回复几乎是瞬间跳出来。

【秦朗:哎呀,南门梧桐树下不知道是谁?抛弃兄弟转而上豪车的背影真的特潇洒!】

文字后跟着三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陆清羽:你看见了?】

【秦朗:幸好我看见了,就你现在才想起来给我发信息,我得在拳击馆等你一个小时了!】

【秦朗:明天最好跟我好好解释!】

陆清羽刚想回复,刘叔的声音传了过来:“陆少爷,到了。”

刘叔将车平稳停在院子外围,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格外清晰。

后视镜里,许昭然的手正虚虚搭在车门锁上,脸上的情绪被灯映的晦暗不明。

“清羽哥。”

这声称呼像一片羽毛落在寂静的车厢,陆清羽转身时,正撞进那双明亮的眸子里。

“要不要我帮你补习?”少年声线清冽,修长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真皮座椅的纹路。

许昭然又认真说:“上次徐导员那话,我觉得你目前的情况,可能确实需要一个辅导老师。”

陆清羽转身开车门,直接回复道:“我暂时还没有考虑。”

许昭然依旧摩挲着座椅纹路,语气带着试探:“清羽哥后面要是需要,不如找我。”

说完这话,陆清羽扭头看向许昭然。

却不知这人何时凑近了,他视线直直落到下巴以下。许昭然的领口异常松动,锁骨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夜风突然透过车缝灌了进来,激的陆清羽顿时清醒,他猛地推开车门:“谢谢,我暂时不用。”

身后传来许昭然低低的笑声,“好吧,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说完陆清羽才下车关了车门。

黑色迈巴赫仍静静蛰伏在夜色里,后车窗降下半指宽的缝隙,隐约可见许昭然支着下巴,他静静看着车窗外某人离开的背影。

“少爷,现在要走吗?”

许昭然将指尖抵在旁边那处留有体温的座椅上,那里还残留着某人的余温,“等一会。”

他静静的坐在车内,透过车窗他似乎回到了初三的某个午后。

从那天开始,他经常一个人呆在美术室教室,也经常透过窗户看那个在梧桐树下罚站的桀骜少年。

……

陆清羽还没到家门口,保姆刘姨就迎到了院里。他隐约发觉有些不对劲,推开家门的刹那,家的水晶吊灯晃得他直眯起眼睛。

玄关处多出的三双拖鞋整齐得刺眼,两双大人的鞋子中间摆着一双小孩的童鞋。

“小羽……”女人局促的声音从餐厅来。

陆清羽从灯光中晃过神,看见女人的一刹那,他瞬间转身离开。

却被身后陆文渊的暴喝钉在原地:“你敢走试试!“

他扭头就看见陆文渊身边,六岁的男孩正攥着女人旗袍下摆,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眼睛里此刻蓄满泪水。

陆清羽冷冷看着眼前三人,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话来,他伸手却无意碰到客厅玄关桌子上的相框。

他低头看去,是母亲的遗照。

可偏偏在此刻却显得格外讽刺。

陆清羽冷笑一声:“我跟你们这群人没什么好说的。”

陆文渊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好好跟你叶阿姨说话,今天这饭她可是做了一下午。”

陆清羽闻言却突然笑起来,他眼底越发冰冷:“谁让她做了?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膈应我和我妈是吧?”

女人闻言手中的瓷勺“当啷“坠地,碎成锋利的利器。

叶婉清攥紧了拳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陆清羽踩过满地狼藉,身后传来瓷器被踩成碎片的声音,“您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们一家人一年来一次,来一次膈应我一次。我再说一遍,好好待在国外,这里不欢迎你们。”陆清羽每个字都像淬了冰,一字一句的说道。

“混账东西!”陆文渊愤怒的拍向玄关处的桌子。

上面的相框不受控制倒下,突然“咔嗒”震响,玻璃裂痕如蛛网般爬过母亲温柔的笑颜。

叶婉清吓得踉跄着后退半步,珍珠耳坠在颊边簌簌发颤。

她忙把陆之安紧紧抱进怀里。

可怀里的孩子早就憋坏,在一瞬间爆发出尖锐的哭声。

六岁孩童的拳头裹挟着愤怒的气息,雨点般砸在陆清羽大腿上:“坏蛋哥哥!你不要欺负我妈妈!我讨厌你!“

陆清羽垂眸静静看着那张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忍着愤怒放轻了语气:“走开。”

哪知陆之安却吓得跌坐在满地玻璃渣中,血色瞬间在地毯上渗开。

“安安!!”

叶婉清急忙扑跪在地抱起痛哭的陆之安,自己的膝盖也擦过地上的碎片,划破出血。

“孽子!看看你干的好事!!”

陆文渊抄起青瓷花瓶想往陆清羽那边的地上砸去,却在看清儿子眼尾那抹朱砂痣时生生刹住动作。

陆清羽别过头,想象的疼痛没有传来,他扭头静静看着陆文渊手上花瓶,冷冷笑着:“怎么不砸?”

陆文渊冷哼一声,水晶吊灯在他眼底投下扭曲的光斑:“看在你妈的面子上今天我不打你。”

“现在我要问问你,前几天在街斗殴很威风?派出所打电话给我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陆清羽低着头,他看着破碎的相框,伸手抚摸着那一道道裂痕,眼底迸发着痛恨的情绪。

陆文渊最不该提的就是他的母亲!

记忆里就是在这个玄关处,他清醒的记得母亲抱着他在这痛哭,祈求父亲给她一个背叛婚姻的理由。

而此刻相同的位置,叶清婉正用染血的手帕捂住陆之安的伤口。

真是讽刺又可悲。

“您倒是第一次听说?”陆清羽抬头看着陆文渊,眼底早已恢复成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毕竟我从我记事开始,你这个父亲从来没有尽过职责,现在又一年回来一次假惺惺的做给谁看?!”

不知道从几年前开始,陆文渊一直呆在国外,现在更是他们一家三口定居美国,偶尔回来除了责骂就是训斥。

当然这次也毫不例外。

陆清羽的话一字一句的敲打着陆文渊的心,他的咆哮突然卡在喉咙里,举起的手掌也僵在半空。

叶婉清也拽住他袖口摇头示意陆文渊不要如此。

短暂的沉默几分钟后,陆文渊所有的愤怒最终化成两个字。

“混账……”

随后暴怒化作一声浑浊的叹息,“但凡你少惹些麻烦……”

话音未落便被陆清羽的嗤笑打断。

“真心话何必藏着?”他伸手把母亲的照片从破碎的相框里取出来,“毕竟在您心里,我连这满地狼藉都不如。”

“既然已经定居美国了,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了。”

他说完便踩着陶瓷碎片离开,陆文渊暴怒的咒骂声也随即传来,夹杂着孩子不断的抽噎。

太乱了……

真的太混乱了……

陆清羽说服着自己屏蔽着一切声音。

可刚刚走出院外,老天就和他开起了玩笑。

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下意识先把母亲照片放进口袋,头也不回冲进了雨幕中。

洛城的夏雨总是下的毫无防备,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海风的咸涩。

陆清羽踩着人行道掉落的树叶前行,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服领口,左臂缠绕的纱布早就被打湿,血渍隐隐渗了出来,他却毫无察觉。

他走到了附近公交车站的亭子下坐下。

塑料顶棚被雨点击打得嗡嗡作响,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秦朗的电话。

一接通,游戏音效与少年咋咋呼呼的喊叫在听筒里炸开:“咋啦?小陆!”

“妈的你这傻逼打野又送人头!”

陆清羽顿了顿,他早就对秦朗打游戏的状态习以为常:“今晚去你家行吗?”

秦朗也理所当然应道:“没问题啊,我今天回家住了,一会过来双排!”

“嗯,我打个出租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陆清羽起身拦截过往出租,但雨天异常难打。他索性坐下,开始呼叫网约车。

等待的途中,却瞥见车站台阶下积水中倒映出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抬头,只见黑伞边缘垂落的雨帘后,许昭然静静地站在那,白衬衫被雨水打湿了不少,额前的碎发沾着雨滴凌乱的飘散着。

平时总是衣冠整洁干净的人,此刻却连裤脚都湿了一截,溅满脏兮兮的泥点。

“你怎么淋着雨跑出来了?”许昭然把伞移到他这边,丝毫不顾的半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口。

雨声将说话的声音掩盖住,但看见许昭然的那一瞬,陆清羽的睫毛猛的颤动一下。

直到许昭然轻碰了他的手臂,疼痛才让他猛然清醒,“你怎么……在这?”

许昭然站起身,因为跑过来气息有些不稳:“幸好我还在附近,要不然你一个人在这怎么办?”

许昭然本来在附近的礼品店给沈小苓买出国礼物,没曾想刚出门就望见车站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本来心存怀疑,在陆清羽转过身那一刻,许昭然几乎什么都没想,慌忙的撑着伞跑了过来。

“伤口淋成这样,得去医院重新包扎。”许昭然不由分说拽住他手腕,力道却刻意避开伤处,轻拉着人带上了车。

陆清羽任由许昭然拉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有个人陪着他就很好了。

车内,底座沾满了两人带上来的水渍,车载显示屏泛着幽蓝的光,照见两人中间那个扎着银灰缎带的礼盒。

陆清羽别过脸静静地看窗外飞掠的雨幕,后视镜里映出许昭然紧绷的侧脸,他看着陆清羽的方向开口:“刘叔,去最近的医院。”

“是,少爷。”

陆清羽闷声开口:“一定得去吗?”

“嗯,一定要去,还是说你想要去哪?”

“秦朗家可以吗?”

话音刚落,双方都沉默了半晌。

许昭然叹了口气,妥协道:“你得先去医院,如果不处理伤口会发炎,等去了医院我再送你去他家好吗?”

他语气带着商量,眼底却闪烁着异样的神情。

“你经常去秦朗家吗?”

“偶尔吧。”陆清羽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哪知得到答复后对方又追起来:“那你们也会睡一起?”

陆清羽理所当然点头。

许昭然:“可我记得他是个alpha。”

陆清羽带着不解:“怎么了?”

“……”

许昭然沉默半晌没说话,突然坐的离陆清羽远了一些,扭头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清羽见他不说话,却也对他突如其来的情绪感到不理解,便也没多问。

两人沉默一路,车里的温度似乎都冷了几分。

车辆平稳行驶到洛城市中心医院。

许昭然先下车,撑着伞走在车门边等陆清羽下车。

到医院内厅还有很长一段路,他就一直倾斜着伞,防止雨水打到陆清羽的手臂上。

陆清羽看着他被打湿的半边衬衫,握住了伞把想往那边移,哪知对方力气那么大,扭不动一点,倒是手打滑猛的握上了许昭然的手背。

他只得收手作罢,对着身旁人开口:“你把伞往你那边挪挪。”

许昭然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道:“我没事,你的伤口不能淋到雨。”

陆清羽侧头看着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雨下的越下越小,在医院两旁路灯照耀下,像一缕缕细小金线。

道路中央,两人撑着一把伞,伞柄始终倾斜着,朝着医院外科门诊走去。

急诊室的消毒水味冲散了雨水的腥气,不一会值班的医生就帮忙重新消毒换纱布。

“伤口碰水有点发炎,后面一定要注意,一旦碰水就难好了。”值班医生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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