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纪绵绵猝然抬头，语调兴奋。

【嗯。】

124在她脑海里放了一个黄豆点头的表情。

【刚刚收取三花猫妖的妖力转化为灵力后，自动分出了两个储存仓。】

“两个储存仓？难道是量太多了，怎么回事。”

纪绵绵不解，这和造物成不成功又有什么关联。

两个不同颜色、一高一低的柱状图浮现在她眼前，仔细看看那颜色好像一团雾气在飘动。

【左边的是以前的，右边这个是刚刚出现的。124试了一下发现，右边的灵气可以用于独立造物，也就是说宿主以前失败的原因在于使用的灵气是错误的。】

“啊？”

一双美眸难以置信地眯起，嘴角有些抽搐。

“所以，”纪绵绵右手扶额闭眼，深吸一口气，“之前是我材料用错了的原因，而不是我能力不行，是吗。”

【对。124刚刚去确认了一下，天地间获取的灵气和精怪、修士的灵力不同，二者的使用方向也不一样。】

感情还真是“配料”问题，自己以前还白白用了那么多灵气。

她胡乱抹了把脸，漏出一脸牙酸的表情，随手扶着窗台坐下。

窗外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一些细小的水滴被风吹进窗子的缝隙，打在人耳朵上凉凉的，倒还有些奇异的放松舒适。

纪绵绵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宿主？你还好吗。】

纪绵绵乏力地摆摆手，并不开口。

124小小地纠结了一下。

【那宿主要不要试一下独立造物？】

“当然。”

纪绵绵非常爽快地应下，以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浪费了灵力，现在材料齐全，当然要再按正确的配方试试。

屋子里已经有玉泷和两只猫妖了，别的宝贝玩偶们现在也没法点灵现世，所以她决定换个物种。

思来想去，养一只犬妖倒是不错，但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犬妖好像没啥意思。

“系统，你之前说现在点灵造物有上限，那我可以通过造幼崽来降低难度吗？”

纪绵绵想到自己之前都是做的完成体，耗费的灵力不少，还可能不成功。那换个起点，幼崽总归是要简单点吧。

这一下把系统问得有点懵，它也有点不确定。

【按配置来说，应该是会简单一点，但是124没法替宿主预估概率。】

既然如此，纪绵绵认真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想尝试下。

她心中已经有了个选择——做一只小狗妖。不过不是普通的小狗妖，而是名叫天马、能飞的家伙。

纪绵绵拿出黏土，又把之前官竹给的书拿出来翻开，翻到天马那一页。

白犬黑首，她想不出来哪个品种的犬类是这个样子，但是这描述倒是和暹罗猫、布偶猫有点相似。

都是异兽了，容貌共通也无所谓了。

在纪绵绵手指翻飞下，一只有着尖耳朵和小翅膀、身体圆乎乎的天马出现了。

将黏土丢给系统处理后拿出来上色，因为是幼犬所以她并没有整颗脑袋都上色，只是在耳朵尖、眼睛额头周围晕开黑色，以及把小小的爪垫也点上黑色。

完工后粗粗一看，倒还真有点像暹罗猫了。

纪绵绵乐乐呵呵地将小狗像送进系统里放大，再出来就有人的半臂大小。

这次点灵出现的不再是微弱白光，而是带着点妖异烟紫色的雾气，缠绕在小狗像的周身，似乎在一点点渗透进去。

纪绵绵紧张地等了好半会才等到雾气消失干净，一颗心提的得高高的，祈祷这次成功了。

“呜——”

小狗稚嫩的声音响起，在纪绵绵耳中就是胜利的礼炮。

蓝色浅得几近银色一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湖水一般清澈纯粹的眼神看着纪绵绵，嘴巴咧开好似在笑，头上的耳朵尖毛毛虽然有些乱但是欢快地摇晃着。

此等萌物，纪绵绵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动手。

“过来，让我摸摸。”

她压低声音，柔声诱哄。

天马小短腿吧嗒吧嗒跑过来，眼神亮晶晶的，十分上道地把自己的小脑袋送到纪绵绵手底下蹭了蹭。

哎呦喂，这也太乖了。

纪绵绵毫不客气的猛搓一顿，幼崽柔软温暖的手感让她上瘾，一遍又一遍舍不得停手。

“呜——”

按摩手法十分娴熟，几下就把天马揉迷糊了，半瘫在桌子上，嘴里还呼噜呼噜的。

纪绵绵稍作思考，虽然和天马行空中的天马不是一个东西，但是完全可以借此取名。

她将小狗脑袋捧起来，看着对方傻兮兮、乐呵呵地吐舌头，也被感染了笑。

“以后你就叫飞云，好不好。”

其实压根没给小天马反应的机会，纪绵绵就捧着他的小脑袋点了点头，而被迫答应的对象还一脸傻样。

“嗯，好。”

纪绵绵起身想把小飞云抱起来，但是十来二十斤的重量实在是难以承受，于是她默默地将小飞云放在了地上。

她迟来的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蹲下身子戳了戳小飞云的鼻子。

“你能把翅膀收起来吗？”

不然一只有着翅膀的小狗怎么看怎么都不寻常。

飞云这下倒是十分机灵的样子，唰一下就把翅膀变没了，还仰起头求夸奖。

纪绵绵随口夸了一句，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子。

这么看来，玉泷先前没有展露出龙角之类的鲜明特征，也可能不全是自己的意愿，在应急处境下被迫现行，或许有能力掌控不完全的因素。

没等她下楼，阿桃倒是上楼来了。

“大人，”阿桃眼尖看见了飞云，又想到自己的来意，便收起了好奇心，“有客人来了。”

纪绵绵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见过米蓉了，悄悄摸到这里来，也想像米蓉一样。”

阿桃抿了抿嘴说道：“我能力低微，看不出来他的真身，大人要和他做交易吗？”

纪绵绵倒是没有多么担心，毕竟删减版的限制就摆在那，她就不信真正厉害的家伙看得上。

于是她掏出一沓的空白纸契递给阿桃。

“以后有像米蓉那样的客人来，让他们先签了这份契。以五十灵为标准上下浮动，拿妖力、灵气可以抵一部分。确认签了之后再拿着纸契来找我，让他们在大厅屏风后面的隔间等着。”

这么快就来了新客，以后肯定客源不断，纪绵绵干脆让阿桃和阿梨充当客服解决问题，自己只要做人偶就好。

“明白了。”

阿桃双手接过纸契下楼。

纪绵绵逗着飞云走到玉泷歇息的木箱旁边，玩了好一会后叮嘱道：“这几天要是只有你在楼上，就帮我看着这个箱子的动静，知道吗？”

飞云乖巧点头。

“这里面是一个小姐姐在休息，你可要动作小心点，别闹着她了。我知道你很聪明的，对不对。”

“呜！”

狗头扬起一个半弧形高度，自信满满。

纪绵绵笑着捏了捏他的尖耳朵，又转身去复刻人偶了。

不过没等她做完一个，阿桃便带着签好的的纸契过来了。

“大人。”

纪绵绵将纸契收进系统，确认无误后袖口里塞着一个人偶下了楼。

一个身着水色长衫的女子正站在纪绵绵做的衣裳前，鼻子尖都快凑到布料上了，但没有直接上手。

那人身后的青丝长得几乎快要拖地，发丝间波光粼粼，还掺杂着星星点点的花丝。

她转过头来露出一副消瘦但容貌昳丽的脸庞，不正常的红晕覆盖了左右双颊。

“您就是这的老板吗？”

她服了服身子行礼，语调柔柔。

纪绵绵点了点头。

“奴家名唤阿梓，是个食蔓鬼。那契书已经签好，还请老板帮帮忙。”

“愿意按要求进行交易的客人我自是不会拒绝，还请随我移步。”

阿梓顺从地低下头，跟在纪绵绵身后进了隔间。

食蔓鬼——纪绵绵有些印象，连忙将系统戳了出来，最后在一叠快干碎掉了的册子中找到了对应的注释。

这类鬼长着一副好样貌，虽然日日饥饿但只能以鲜花为食，所以都是一副清瘦的身子。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还是因为太喜欢打扮自己所以曾经盗取佛像上的花蔓。

不管怎么说，都不像是个有着执念难缠的鬼。所以纪绵绵也想不通她怎么会需要找自己做个“人身”。

但是客人不重要的信息她没那个兴趣去打听，也许就是因为吃不了别的东西但又馋，所以才想要个“人身”罢了。

进入隔间将门关上后，纪绵绵将人偶拿了出来。

阿梓看到木偶蹙起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老板，奴家身子轻，这木头……”

听到食蔓鬼开口，纪绵绵脑子有些短路。

原来这东西难道不是通用的吗？

“系统系统，这食蔓鬼用不了这个东西，那她还能用什么？”

纪绵绵脸上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内心有些慌张求助系统。

【可以用纸人呀，宿主你忘了么？点灵造物的造物可以是任何材质做成的。】

纪绵绵恍然大悟，背过身子捣鼓捣鼓将之前的纸人复刻了出来，精心画上眉眼后随意裹了件衣裳。

转过身将纸人丢向食蔓鬼，见对方高兴地接住，她暗自松了口气。

“谢谢老板。”

话音刚落，唰的一下，那漂亮女鬼就不见了。

纸人逐渐活了过来，她缓慢地眨眨眼睛，伸手迟缓地捋了捋头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件裙子穿上身。

这么瞧着，确实是个爱美的家伙。

“结完账交易就结束了，客人没别的事可以离开了。”

纪绵绵语气不咸不淡。

没曾想这食蔓鬼上前拉住她的手，虽然是人手但依旧有些冰凉的温度激得纪绵绵忍不住一抖，手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下意识拽开。

食蔓鬼并不在意她的动作，只是非常激动地说：“老板，外面那件衣裳可以卖给阿梓吗？”

“哦对，我先把刚刚的账结了。”

食蔓鬼掏出一大把的灵石和金银递给纪绵绵，看着她收下。

纪绵绵万分不解地看向她，上下打量她的装扮。

依旧是那件水色长衫，仅仅腰间用布料拧出一段花式系带，怎么看都不想是会突然喜欢上外面那件衣裳的样子。

毕竟那可是自己前不久因为蒲榴和那十五个孩子来订重工花衣后，自己因为做上头才疯狂炫技做的一件带有蕾丝边的重工重料层层叠叠的衣裳，连纹样都是自己在系统中扒拉了一堆花复制、粘贴、排版的，可谓是贯彻落实了极繁主义。

自己挂出展示也是因为实在没有穿的时候，也不好折叠收拾起来，没想到居然真有客人看上。

再对比这食蔓鬼现在的装束，根本就是两个极端，难道换个人身还性情大变了。

被纪绵绵疑惑不解的眼神看久了，食蔓鬼不好意思地捂住脸。

“老板，奴家一时有些激动，还请您见谅。”

纪绵绵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你要真想买，我倒是可以买给你。只是你这样子……”

食蔓鬼放下手，轻轻地说道：“其实，阿梓一直是想要穿上外面那样的衣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