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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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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到足以覆盖整张餐桌的遮阳伞下,林阮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椅子里,任由裹挟热意的风拂过鬓角。

他抬头,望向夜空。城市高楼缝隙间,月亮穿云而出,完整无缺,清冷又明亮。

“林先生,少爷找您。”

“知道了。”

林阮低声应了一句,目光落向面前恭谨的管家。他缓缓撑起手臂,在对方的搀扶下挪进轮椅。随后,管家轻推着他离开楼顶,穿过走廊,进了主卧。

衣帽间里,顾栖白正在衣架前左右为难。

“有事?”林阮问。

“你觉得哪个好看?”顾栖白头也不回地问,手指在两件高定西装之间游移。

林阮:“……”

他随意抬手指了指:“这套银色的吧。”

“好。”顾栖白唇角一扬,却把旁边那套灰色的取了下来,转身就往林阮身边走。

“你干嘛?”林阮皱眉。

“今晚带你出去转转。”顾栖白不慌不忙地把衣服展开,语气轻快,“老在家里待着,不闷?”

是谁不允许他出门的?

灰色西装是标准宴会款,剪裁极简,面料垂顺。顾栖白没有给他穿内衬,直接将外套披上,裤子也换了同款礼服长裤。

“怕你热。”他低声解释,语气像哄人,“而且,你这样更好看。”

林阮无所谓,任由他动作有条不紊地替自己系上领带——黑红斜纹缠绕上光滑的脖颈,将那截雪白肌肤衬得更显清贵冷感,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

最后,他拿起一瓶银色山泉香水,低头贴近,在林阮的脖子和手腕各喷了一点。

清冽气息迅速弥漫开。

终于包装好了礼物,顾栖白开车带着林阮来到邀请函上的地址——是一栋坐落在半山腰上的私人别墅。

白色的宝马停在了一辆越野车旁,车牌略感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侍应生见林阮坐着轮椅不方便,主动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照顾,顾栖白指了指泳池边卧在男人怀里被玩得喘不过气的小男生,说:“来一杯。”

侍应生立马懂了去拿酒。

随后,顾栖白把林阮推到了泳池旁的小花园亭子里,抱起来坐着木椅,把酒杯放在小圆桌上,“我去跟主人打个招呼,你在这里等我。”

“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乖一点,我一会来陪你。

林阮的腿暂时还动不了,临走时,顾栖白还跟着侍应生交代了什么。

玻璃外壁上凝出许多的小水珠,映射着内里蓝色的酒饮,一颗大水珠从上往下滚落,珠面忽然加了抹褐色。

林阮闻声抬头看,是两张陌生男人的脸。

男人在看见林阮脸的那一刻,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头。

挑染了一撮红发的男人坐下,手里把玩着香槟酒,眼神轻佻地打量着林阮,“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

“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哥哥们说说呀。”

“说不准,我们能帮上你的忙。”

另一个金发把手搭在了林阮的腿上。

林阮垂眸,唇角缓缓勾起——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他伸手,盖在了那只不安分的手上。

顾栖白就站在不远处,看见侍应生带着两个男人过去后才离开。

他进了里屋,发觉里边要清冷得多,没几个人,而且也没有□□不堪的画面。

池烬坐在牌桌上,身边陪着一个略微眼熟的人。

顾栖白想了想,好像是某个富婆挺喜欢的一个小明星。

因为被拒绝,富婆念念不忘跟他提了好几次。

顾栖白整理好情绪,主动走过去。

池烬牌一推,余光撇到来人,取下嘴上的烟,漫不经心地点了点烟灰。

“来了。”

池烬一抬眸,有人识趣地从牌桌上起身:“哎呀,坐久了腰酸,你们玩。”

顾栖白知道是给自己让位,顺势坐上去,笑着问:“我来试试。”

“粤麻,一把一百,玩吗?”

池烬先把规矩说了。

没说单位,但总归不会是元。

顾栖白没打过这么大的,但今天他就是来送钱的,也就无所谓了。

两圈下来,他送牌的意味太明显,池烬把牌扣下,没了兴致。

“栖白,这么打可不行啊。”有人笑着说:“你这不是散财童子吗?”

顾栖白生得好,长得帅,被人说了也不生气,只是随和开玩笑自嘲:“技术不过关,看来我得加把劲练练。”

说着他就要起身,不愿意冷了场子。

“你一个人来吗?”

池烬叫人顶上,一同起身。

小明星识趣地没过去。

顾栖白没想到池烬会专门过来搭话,不动声色地拉开点距离,目光朝着泳池边上的几人看去:“他在外边玩呢。”

池烬不知道他会带谁,见他看过去,还以为那就是他带过来的。

“舍得?”

池烬挑眉,站得高,他看得清清楚楚,男生被两个男人前后抱着,下半身全部淹在水里,睡眠扑腾扑腾翻涌,力度可谓不小。

“提前适应一下。”

顾栖白笑笑。

这时,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匆匆赶到池烬的耳边说了什么。

池烬脸色微妙,跟着男人下了楼,见他们去的方向是花园小亭,顾栖白的眼皮忽然跳了跳。

“医生呢?”

“陈先生已经让救护车送医了。”

妈的,玩男人玩到子孙根被咬了叫什么事?

池烬匆匆赶到,就看见今寒洲金色头发上都有血,而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姿势歪斜又狼狈。两条腿虚软地垂落地面,在空气中摇晃出可笑的弧度。

裤子被扒拉倒脚踝处,地上一片脏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寒洲,你们搞什么?”

池烬几步走过去,视线从今寒洲沾染血滴的上半身渐渐挪到被压制的男人身上,他只看到了圆圆的后脑勺和黑而蓬松的头发。

“他把陈聿咬了!”今寒洲喊道。

“操!”

林阮听见了池烬的声音,他被压着,声音低沉沙哑,“烬哥。”

池烬一怔,忙不迭把今寒洲推开,将人扶起来,面色苍白的林阮不断地咳嗽。

今寒洲下了死手,他喘不过来气,眼下咳得快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池烬反应过来,脸立马黑下,“顾栖白带你来的?”

林阮点点头。

池烬握着他手臂的手下意识用力,“他这样对你,你还喜欢他?”

林阮:“?”

今寒洲被人扶着,差点没被池烬摔倒,他此刻裤拉链都没拉,大剌剌地晃在外边,见路口又有几个人过来,他只能先收拾好自己,看池烬的模样有点着急道:“池烬,你什么意思!”

“你们什么意思!”池烬压着情绪帮林阮穿好衣服,“这是我朋友,不是给你们玩!”

今寒洲一愣,看了眼桌上的酒杯,顿时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他们都把林阮当成是交易品,这事要真论起来,反而是他跟陈聿的问题。

可……可他要不是来卖的,为什么不反抗,刚开始还……

算了,先把算计他的家伙找出来。

今寒洲把带路的侍应生叫过来,让他说清楚怎么回事。

顾栖白刚过来,就见到侍应生对着自己指了指,随后亭子里那几位都面色阴沉地看向自己,尤其是池烬,那目光,简直是要把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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