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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血髓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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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好眼力。”他屈指弹开剑刃,耳尖却泛起薄红,“换作旁人,恐怕就要成剑下亡魂了。”

潼眠攥着松垮的衣襟急喘,冷汗顺着锁骨滑入新换的月白中衣。她忽地瞥见榻尾堆着的湿衣,霎时明白了什么,剑柄“当啷”砸在青砖上:“你...”

“本公子闭着眼呢。”楼容璟双臂倚着雕花柱,肩胛伤口又渗出血珠,“再说了,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吗?”

“自然不是。”潼眠不紧不慢地穿好外袍,突然拽着他未束的银发迫近,苍白的唇几乎贴上他下颚,“疼吗?对不起阿容,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

被潼眠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楼容璟喉结滚动,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当...当然疼啊,夫人,本公子快疼死了。”说罢,楼容璟极其夸张地捂住右肩一副吃痛的表情。

“不是左肩吗?”潼眠挑了挑眉,打趣道。

“哪里都疼!你挨一剑试试。”楼容璟撇了撇嘴,不满道。

廊下突然传来金锁相撞的叩响,几十名紫衣太监齐声唱喏:“厉妃娘娘驾到——”

潼眠瞳孔骤缩。她低声附耳道:“看我眼色行事。”她才与楼容璟打得翠景苑都差点拆了,没想到厉妃来得如此之快。她淡定催动塑形术,面容已化作侍女洛洛,声音也变得更少女。

殿门轰然洞开。

厉妃缠枝牡丹裙裾扫过满地狼藉,九鸾钗在电闪雷鸣下泛着血光:“本宫听说溇兆女帝伤了我儿?倒是大胆,在我飖澹的皇宫伤人,还将这翠竹苑拆了。”厉妃凌厉的眼神扫了一圈被掀翻的前厅屋顶。

“母妃,误会。”楼容璟揽过潼眠,“若非洛洛以身挡剑,儿臣怕是凶多吉少。”他垂眸轻咳。

“好个忠仆。”厉妃清甜的胭脂香传来,凑近潼眠,“想要什么赏赐?”

“奴婢......”潼眠恭敬行礼,袖中拳头紧握,怕露了身份,“求娘娘赐些最好的金疮药,殿下肩伤...”

“准了。一会本宫派人将药送来。至于你的赏赐...”厉妃抬腕,将一只血红手镯取下,缓缓递给潼眠,示意她收下,“就这个好了,本宫记得你,你叫洛洛。”

潼眠震惊之余很快镇定下来,假意不识此物,低眸惶恐后退半步:“奴婢,不能收娘娘的首饰。”

她怎么会不识这只手镯,厉家的传家宝——血髓镯,物如其名,鲜艳如血,世间仅此一枚。厉妃勾起一抹难得柔和的笑容,将血髓镯滑入潼眠的手腕,不容她拒绝,镯子已在她手。

“母妃赏你就收着吧。”楼容璟推了推潼眠,不知情的他只以为厉妃赏了一只普通镯子。

不知厉妃是认可了她,还是有意试探。她想以百里潼眠的身份得到她的认可,毕竟厉妃是楼容璟的亲生母亲,但眼下还不是时候袒露身份,厉妃如今已是碎天境,若对她不利,恐怕楼容璟也保不住她。

“多谢厉妃娘娘。”

“本宫不便多留,有空带着你的小侍女来栖梧殿请安。”屋外暴雨已停,厉妃转身上了步撵,对楼容璟的眼神掺杂着复杂的情绪。

潼眠大概能懂,亲生儿子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的悲痛。

“夫人还有什么惊喜是本公子不知道的?”楼容璟见她怔怔出神,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你还是以真面目示人吧,不然半夜醒来一个翻身,身侧是另一张脸,本公子得吓得滚下床。”

“之前我也变过男人。”潼眠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尽是调侃。

“你敢——”楼容璟步步逼近,二人的距离又近在咫尺,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咕声打破暧昧的气氛,“本公子饿了。”

“想吃什么,我让他们传膳。”潼眠起身朝着没有屋顶的前厅走去,唤了一声,“来人,传膳——”

“是。”为首的青衣宫女恭敬应答。

“前厅的屋顶,找人尽快来修缮,咱们这位殿下脾气可不太好,你们也是知道的。”潼眠朝着唯唯诺诺的宫女吩咐道,像极了狐假虎威的侍女。

“本公子有那么可怕吗?”楼容璟右手支在圆桌上,若有所思。“夫人,我手疼,你喂我吃吧。”

潼眠倚着屏风擦拭破山河,闻言剑锋削落半幅帐幔:“右手不是好好的?”她睨着他裹得严实的左肩,还往外渗着血。

楼容璟缩了缩脖子,看着地上的半幅帐幔,正好膳食送来了,他如释重负,端起碗里的鱼羹猛喝了几口。

“饿死本公子,这鱼羹真好喝。”楼容璟满足地舒了一口气,转眼盯上旁边的桂花糖糕。

“是该多吃点鱼,补补脑子了。”潼眠坐下来,又盛了一碗鱼羹递过去,“阿容不怕有毒?”

“咳咳咳...不早说。”楼容璟看着眼前的美食,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本公子要是死了,你就守寡吧。”

潼眠捂嘴轻笑,拈起桂花糖糕塞他嘴里:“你死了,司马炿月估计要放好几天的炮仗庆贺一番了。”

满屋子的太监宫女候着大气不敢喘,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厉妃娘娘收的义子,行事如此张扬,连他身边的小侍女都敢直呼太子名讳。

“放什么炮仗?”正说着,司马炿月一袭红衣锦袍迈进来。看到潼眠也不意外,之前在广陵学院已经见识过她的塑形术了。可不知道如何称呼她,犯了难。

“这是我的侍女,洛洛。”楼容璟看出司马炿月的窘迫,嘴里塞着糖糕回答道。“她说我要是死了,第一个放炮仗的就是你。”

“那确实,我得放上最少七日。”司马炿月见楼容璟吃得如此香,也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块糖糕。

“为啥是七日?”楼容璟不解问道,侧目看向潼眠,潼眠也是一副疑惑不已的神情,摇了摇头。

“头七。多放几天,免得你回来。”司马炿月得意之色尽显,咬了一大口糖糕,以示解气。

“你!好你个司马炿月!”楼容璟气不打一处,奈何身负重伤,手臂抬不起来。

“啧啧啧,一会伤口裂开可别麻烦人家洛洛。”

“我这伤是谁捅的?”楼容璟故意拉长了尾音,眼神示意潼眠。

“是是是,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伺候您用膳。”潼眠假意行了个礼,抓起玉碟里的糖糕一把塞楼容璟嘴里。

司马炿月看着打闹的二人,不禁感叹,此前他想都不敢想,他还能与潼眠同桌而食,更不敢想,哥哥跟母妃都在身边。

在溇兆为质的那些年,他太苦,太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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