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风从海面上扑进来,吹干黎谦的头发,吹得原本宽松的裤脚贴在腿上。
“该走啦。”
黎谦把小章鱼揣进兜里就出了门。反正在海边,渴不死它。
小章鱼身上水灵灵的,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团起来一口就能吃掉……
黎谦从不当忍人,柔软的唇触上小章鱼的脑袋,小章鱼肉眼可见地泛起红。
“亲头怎么还红了,没亲你触手啊……”黎谦故作疑惑,眼神不自觉飘向好感度。
好感度又涨了三点。
于是黎谦心情像是被蜜糖浇灌了似的又捏捏小章鱼的触手,捏得它一股一股地流出黏液。
待把章鱼弄得黏糊糊的,黎谦又重新把它揣进口袋。
……
海滩上热闹非凡,浪花有意无意地拍打着石壁,空气里弥漫着惬意与安详。
月亮重新露出来,还是高高地悬挂着。不同的是沿岸的的油灯都亮着,高低不齐。暖色的,衬着人们地欢声笑语,好像月亮也不算孤单。
“黎,来看看啊!”一个大不了黎谦几岁的小伙烤着串,在烧烤架上来回翻动着滋滋冒油的肉。
黎谦被香味吸引,反正他也是来凑热闹的,笑盈盈地走向烧烤摊,手摸向屁股兜里钱。
他没穿鞋,柔软的沙砾陷进指缝,很舒服。
“来来来,拿着!海货吃多了吧?今早刚上山打的野鸡!”烧烤摊的小老板很热情,看到黎谦过来,把一整只穿在树枝上,香气四溢烤鸡塞到黎谦手里,拍拍他的肩。
黎谦正准备掏钱,那人就把他的手拍开:“害!不用客气啦哈哈哈哈!”
黎谦低头笑笑,烧鸡的香味钻入鼻腔,刺激着味蕾。
“哎,话说,”那小伙突然凑到黎谦旁边跟他咬耳朵,“你最近是不是找姑娘了?”
“什么?”
“哎,别瞒着兄弟啊。”那人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里充满好奇和八卦,“还挺辣啊……”
那人意义不明地指指自己的脖子。
黎谦莫名其妙地也摸摸自己的脖子,没什么一场啊。
“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爽?”那人问起来没完了,黎谦不说话就当黎谦是默认,问得更起劲。
黎谦还没搞清楚所以然,那人就回到烧烤摊前,弯腰从包里翻出把镜子,对着黎谦照:“自己看看,哎我不想说你,吃这么好……”
黎谦接过这货不知道哪淘来的铜镜,灯光很暗,但他还是若隐若现地看清了自己的脖颈。
他有些吃惊。
颈侧的那些淡粉色的印记印在上面,层层叠叠的痕迹如同退潮后的遗留,暗示着暴风骤雨过后的…爱恋的痕迹。
“你们玩的真激烈。”那伙子声音放得极低,黎谦却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哎不是,这是章鱼弄的,我养了章鱼……”黎谦不自觉搓搓脖子。
那人捏着手指放在嘴边作出封口拉拉链的动作:“别解释,哥懂,不说。”
“……你哪来的镜子?”
“我妹的。”
黎谦哭笑不得,摸出张纸币放在凳子上就走了。
咕噜咕噜……
黎谦兜里的章鱼不安分地动。
“看吧,都怪你。他们以为我们偷情呢。
小情人。”
黎谦在没人注意的角落轻轻挑逗小章鱼的触手,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逛。
明明不解释的是他,他却表现得很无辜。
小章鱼的声音很细小,咕叽咕叽地冒泡泡,如果此时黎谦把小章鱼放到灯光下去看,就会看到小章鱼欲罢不能的可怜样子。
“别流水了,拉里都说了,小心精尽鱼亡。”黎谦关心道,手上动作不停。
像是带上了报复的色彩,把小章鱼在自己身上做的事还回去似的,黎谦的逗弄是故意的,而且灵活的手指很有技巧。
“舒服吧。”黎谦轻轻地笑。
小章鱼□□焚身。
……
几乎整个小镇的人都来了。这是他们的传统习俗。
船队出海前,渔民们会组织集市,为了补充渔具也为了出海前的祈祷和狂欢。
出海,就意味着出征。
这是小镇的命脉。
卖什么的全是都有,安德鲁说的沉船遗物在长街尽头,黎谦现在去找安德鲁汇合。
黎谦没有对自己脖颈上的痕迹做任何掩饰。天色很晚,只要没有变态凑到他跟前基本看不清。
而且就算白天他也不会遮挡。
黎谦撕着烧鸡吃,他平时生活粗糙惯了,但吃的时候还是会有所注意,顶多弄脏了两根手指。油没有热水很难洗,黎谦很小心地撕下鸡肉,另外一只手握着串烧鸡的树枝把口袋剥开。
“想不想吃呀,海神大人。”黎谦的声音诱惑着小章鱼,“小章鱼会不会吃鸡肉啊。”
黎谦的声音像是在逗小孩,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哥哥。
黎谦把肉喂给小章鱼,看它把吞下去了,笑意更盛:“嘿你现在是吃过山珍的海神啦,见过世面的,等你回海里就能去吹牛了。”
“……”到底谁心智不成熟。
逛了很久,海滩上到处是人,笑着,闹着,孩子的笑声像风一样吹过来。
安德鲁的身影在不远处跟别人勾肩搭背,黎谦走近些看清了,是拉里。
安德鲁简直是交际花,搂着拉里左逛右逛,拉里的脸快臭上天了。
他们在那边似乎感受到了目光,看到黎谦,拉里脸色缓和不少,安德鲁也乐呵呵地冲他挥挥手。
“啊呀,黎,你背着我们干坏事了?”安德鲁看到他也是满脸坏笑。
“没有啊……”黎谦心说那些痕迹又被看见啦?一边反射性地摸上自己的脖子。
按理来说天色这么应该看不清才对啊。
“害,你家海神可真调皮。”安德鲁目光敲敲挪到拉里脸上看了看。
“祂的黏液是荧光的。”刚才默不作声的拉里补充道。
“你们感情真好。”安德鲁歪嘴一笑,也露出一副自己很懂的表情。
“……好了,你买了点什么?”黎谦问。
他们明天做完祷告,后天还要出海。要去很远的地方,几个月后才回来。
“哎哟!”安德鲁揽着拉里的手突然松开,给了自己大腿一巴掌,“我忘了,走走走,现在买。”
听拉里介绍,渔民打捞到的那艘轮船从东方来,船上有很多瓷器,应该是商人从东方交易归来的。
安德鲁吵着要买两个来养花。
“给你买一个当吃饭的碗要不要,拉里?”安德鲁很兴奋,感觉他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牛劲,拉里常年摆摊,在他怀里看起来小鸟依人。
“混蛋,这跟陪葬品没区别。”拉里冷声拒绝,“不如把钱给我。”
“得了得了就你缺钱,你攒那么多钱都够娶个老婆了。”安德鲁揉揉拉里的长头发。
安德鲁知道拉里攒钱,但不知道为什么。拉里攒了很多钱,对自己十分苛责,每天只吃两顿饭,而且都是干面包加一碗水。
安德鲁看着他越来越瘦,再这样攒下去就没命花了,于是他天天偷着摸着找理由给拉里塞钱,但拉里不拿去买吃的,还是攒着。
于是安德鲁急了,天天给拉里买吃的,另一部分钱就塞给拉里。虽然不知道拉里攒那么多钱干什么,他想攒就攒吧,安德鲁也帮他攒。
那段时间安德鲁的老爹意味这小子谈恋爱了。
“小子,真有你老爹当年的风范。”看到自己儿子干干净净的钱包,老头子欣慰地笑了。
安德鲁天天说拉里在攒老婆本:“攒这么久也没见你带个老婆回来,我给你买个吃饭的碗,好让你吃饱了讨老婆去。”
“我没找老婆。”
“我不管。”
“……”胡搅蛮缠。
黎谦偷偷捏住口袋里的章鱼:“听见没,拉里在攒老婆本。我也应该攒点。”
他把手伸进去感受小章鱼的动作,小章鱼缠上他的手指,好像有些生气的缠紧,又舍不得真弄疼黎谦,气得直哼唧。
“你怎么了,缠得有点紧。”黎谦装得越来越无辜,好像无理取闹的是小章鱼。
“你家海神怎么了?”安德鲁不识趣地凑上来,小章鱼的触手在黎谦手指上缠紧又放松,羞愤难当又觉得很没面子。
祂可是海神啊,海神!居然被这么肆意地蹂躏……祂的神使都跟祂求婚了还想着准备老婆本去别人……
小章鱼拔掉黏在黎谦手指上的触手,愈发委屈地把自己团成鱼球,红红的鱼球。
“诺,你把海神看害羞了。”黎谦面不改色心不跳,果断栽赃安德鲁。
“哎,我——”安德鲁不轻不重撞了撞黎谦的肩,“自己惹的自己哄啊,别赖到我头上。”他不由得把拉里往自己怀里揽。
“我喘不过气,安德鲁。”拉里的声音从安德鲁的胸腔闷闷地传出来。
“哎!抱歉抱歉!”安德鲁赶紧把他松开。
拉里见怪不怪,大吸了口新鲜空气,对着安德鲁翻了个白眼。
“哎呀别生气嘛!”安德鲁赶紧去抓拉里。
拉里步子变快了,安德鲁就跟在他半步后拉着他的袖子。
黎谦在后面悠闲地跟着,手里若有似无地按压章鱼球。
这种触感简直太棒了,黎谦把它拿出来在脸上滚了滚,凉凉的。
“别生气嘛,海神大人。”
“……”
“我攒老婆本,娶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