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及川彻趴在学生会办公室的桌子上耍赖，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三上雪头也不抬地继续批改文件，钢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为什么啊——"及川彻拖长音调，"明明都放寒假了，小雪还要工作！"

"期末报告还没整理完。"三上雪推了推眼镜，"而且旅行太麻烦了。"

及川彻突然直起身子，眼睛亮晶晶地凑近："那如果我说...旅馆有私人露天温泉呢？"

钢笔在纸上顿了一下。

"而且可以看到雪景。"及川彻乘胜追击，"听说下周末会下初雪。"

三上雪抬起头，对上男朋友期待的目光。她轻叹一口气，合上文件夹："...只住一晚。"

---

新干线上，及川彻像个第一次郊游的小学生，不停地指着窗外的风景大呼小叫。

"小雪快看！那边有雪山！"

"那是云。"

"那这个绝对是雪山！"

“那是广告牌。”

三上雪看着及川彻垮下来的表情，笑着勾了勾他的小指。

温泉旅馆比想象中还要雅致。及川彻得意洋洋地宣布："我提前三个月就订好了！"老板娘笑眯眯地递来钥匙："年轻真好啊，我们特意准备了情侣套房哦。"

三上雪的脸瞬间红了。

-----

房间正对着雪山，落地窗外是私人的露天温泉池。及川彻迫不及待地放下行李，从背后抱住正在整理衣服的三上雪。

"先去泡温泉好不好？"他在她耳边小声撒娇，"坐车好累哦。"

热气拂过耳廓，三上雪轻轻挣开："...你先去。"

及川彻失望地耷拉着脑袋，抱着浴巾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三上雪这才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

当她裹着浴巾踏入温泉时，及川彻已经舒服地靠在池边，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氤氲的热气中，他朝她伸出手："慢点，这里很滑。"

温泉水刚好没到肩膀，三上雪小心翼翼地坐在及川彻对面。雪花飘落在水面上，立刻融化成细小的气泡。

"过来嘛。"及川彻不满地嘟囔，"离那么远干嘛。"

三上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挪了过去。及川彻立刻像只满足的猫，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看，下雪了。"

确实下雪了。细碎的雪花从灰蓝色的天空飘落，在接触到温泉热气的瞬间化作白雾。远处的山峦渐渐被雪覆盖，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及川彻的手从后面环住三上雪的腰，轻轻吻了吻她的后颈："喜欢吗？"

三上雪没有回答，只是往后靠了靠，让自己更贴近他的胸膛。及川彻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通过温泉水传来。

晚餐是送到房间里的料理。及川彻坚持要喂三上雪吃刺身，结果把山葵酱沾到了她鼻子上。

"笨蛋。"三上雪皱眉，却被他凑过来舔掉了。

"好吃。"及川彻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饭后，他们裹着浴衣坐在廊下看雪。及川彻不知从哪里变出两罐啤酒，得意地晃了晃："偷偷带的。"

三上雪接过啤酒，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及川彻突然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明年也要一起来。"

"嗯。"

"后年也是。"

"嗯。"

"毕业以后也要..."

三上雪转头吻住了他。啤酒罐掉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

第二天清晨，三上雪是被及川彻叫醒的。

"早安。"他笑得灿烂，"雪停了，外面超——漂亮！"

确实很美。一夜的大雪将整个世界染成纯白，阳光照在雪地上，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

退房时，老板娘笑眯眯地送上一对情侣御守："要一直恩爱哦。"

回程的新干线上，及川彻靠着三上雪的肩膀睡着了。三上雪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