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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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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陈心念进了车内,刘盛凌仍杵在车门外,目光灼灼地瞧着她。

陈心念将发夹摘下来,让发垂在脸颊,遮住她的脸。

见刘盛凌竟还没走,她胡乱地翻起了手机:“你怎么就找过来了?”

下午时分,她给刘盛凌发过消息,告知他自己有饭局,会晚点回家。却没告诉过他具体地址。

刘盛凌解释:“去找大伯商量咱两订婚的事情的时候,大伯打电话给三姑,让三姑过去一起想想订婚该怎么办,三姑说和你在谈工作,晚上有个饭局。”

说到这儿,他东张西望:“怎么没看到三姑?”

刘越云多半是另有的要事,故而拿她当借口敷衍。陈心念帮刘越云找借口:“噢,她临时有点其他急事,就没来。”

刘盛凌关了副驾驶的门,从车前绕到主驾驶车门前,拉开车门,钻进车内。

陈心念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嘟囔:“你不到二十岁就要订婚,不觉得太早了吗?”

刘盛凌笑着说:“有的人一辈子也找不到心上人,而我却能很早的找到想一起过一辈子的心上人。当然不嫌早,反而觉得幸运极了。”

陈心念转头瞪刘盛凌:“油嘴滑舌是跟你哪位堂兄学的?”

这话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地弱了,因为刘盛凌那带着笑意的,毫不掩饰热烈的眼神。好似飞舞的蜜蜂,实实在在地把她的脸蛰了下,脸颊顿时又辣又热。

陈心念回正坐姿直视前方,粗声粗气的说:“开车好好看路,我又不是目的地。”

刘盛凌轻笑一声:“你就是。”

不待陈心念反应,又长吁短叹:“我们的婚事定下来,原本期待着咱两能更亲密些呢,怎么我反倒连看都不能看你了?”

陈心念:“……”

眼见嘴仗打不过如今越发口无遮拦的刘盛凌,陈心念佯装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我困了,睡会儿。”

话音还未落,椅子就已自动调节至后仰状态,仿佛刘盛凌早就料到她会来这一出。

陈心念干脆脱下外套,盖住半张脸,侧头而睡。察觉到脑后的视线,陈心念嘟囔了句“好好开车”,拉住外套往上扯,盖住整个后脑勺。

陈心念的裙摆刚刚及膝,彼时双腿微曲交叠,裙摆不免往上跑,露出隐秘的春.光。随着外套往上扯,带动裙摆掀起,春.光便不再隐蔽了。

刘盛凌绷紧唇,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收回视线,将车停在路边。身上的外套褪下,搭在陈心念腰上。

车辆驶入大桥没多久,陈心念支起头往窗外看去。彻底入夜后,傍晚迷蒙的雾气散去。桥上清晰见得三两行人,其中没有陈母。

刘盛凌以为陈心念想看风景,低了车速:“晚上有点儿冷,你要是想看风景,我把车慢下来,在车里看。”

陈心念收回目光,重新坐正。

刘盛凌见她没有睡觉的意思了,将椅子调正。

陈心念忍不住嘀咕:“就是看看天气,专心开车,怎么视线老黏着我?”

刘盛凌叹息:“我当然得多看你几眼,毕竟今天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着了。”

陈心念怔了怔:“是又订了机票吗?”

刘盛凌称是,说定了明天上午的机票,又道:“订婚前一个星期我再回来。”

课业还是得继续,英国的会所既然被他收入囊中,愈发要加倍用心地打理。他在她面前的任性只能偶尔为之,多了恐会惹她烦。大多数情况下他应当表现出成熟,好让她相信他是个可靠的伴侣。

陈心念抓紧腿上那件刘盛凌的棒球外套,几乎要将外套拧成一个死结:“订婚……我要准备什么?”

刘盛凌开了车载轻音乐,这才对一脸如临大敌的陈心念道:“你按时出席就行,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两人静默无言地过了桥,陈心念开了口:“我把陈青萝接回来了,还挺顺利的。”

陈心念直呼她母亲名字,多半是吵了架。

刘盛凌嗯了声:“那就好。你不用太担心,有什么事儿我都陪你一起担着。”

对于有个爱作妖的母亲,陈心念早已接受、早已麻木。如今她又多了一个赌徒生父,她怎么能不担心?她怎能自私的让刘盛凌陪她一起承担?

陈心念扭头看窗外,闷声说:“她这样的,也不知道爸是怎么看上的。”

依周律师所说,她的母亲陈青萝因着老一辈的社交,和刘盛凌的父亲刘越岭早年就相识,且还算交好。陈青萝离婚那年,刘越岭念在往日交情,给了陈青萝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陈青萝离婚后三年,刘盛凌的母亲盛棠因病过世。又过了半年,陈青萝和刘盛凌的父亲刘越岭同居。

陈母自己所言和周律师相差不多,唯一着重补充的是她当年对刘越岭的无私付出。

刘越岭丧妻后,刘盛凌的外祖家要将刘盛凌接去燕城抚养,刘越岭答应了。刘越峰却因刘家血缘外落,向刘越岭大发雷霆,甚至停了他在刘家公司的职务。刘越岭那年丧妻失子、兄弟失和、事业失意,可谓人生跌倒了谷底。

陈母那时本已有稳定交往的富豪男友,却毅然分手,充当起了刘越岭的知心人,陪他熬过了上百个日夜。

在陈心念六岁的模糊记忆里,她只记得“爸爸”刘越岭从国外回来后,她们经济条件明显好转,她从一个普通公立学校转入了双语国际学校,她和母亲陈青萝搬入了豪宅。

刘盛凌回答陈心念:“我爸可不是个傻瓜,你妈漂亮又嘴甜,大多数时间都能对我爸笑脸相迎,陪他应酬也游刃有余。他和她在一起,不算很吃亏。”

陈心念说:“嘴甜?”

她想笑,却只唇角牵扯了下,便化作一声没能出口的叹息。

红灯亮起,刘盛凌停下车,转过头,朝陈心念眨了眨眼:“只有咱两知道她的真面目,早晚有一天,要找个机会拆穿她。”

陈心念会心一笑:“嗯。”

……

两人回到家,进电梯时,碰到了楼下的邻居。

邻居见刘盛凌还在,诧异地问陈心念:“你弟还没走呢?”

陈心念想及昨天她同邻居提过刘盛凌出国了,同邻居解释:“家里临时有点事耽误了,他明天才回英国。”

电梯门开,邻居走出去,余光却见陈心念嘴中的弟弟一把抓住了她的腰,将她摁在怀里,企图亲吻她。

电梯门合上后,电梯门外的邻居震愕的表情仍浮现在陈心念脑海,陈心念推刘盛凌推不开,又急又恼:“你又发什么神经?”

刘盛凌质问:“你是准备让邻居误以为你和你‘弟弟’乱.伦吗?”

陈心念敷衍道:“我之前和她说过了,你不是我亲弟。”她无意再费一番口舌同无关紧要的人重新解释他们的新关系,也不想去昭告天下,她的“弟弟”即将变成她的未婚夫。

电梯门开,陈心念挣开刘盛凌,迅速来到门前,打开房门。

刚踏入门内,脚下一滑——

刘盛凌及时扶住了陈心念,陈心念定睛一看,让她差点儿摔倒的是花瓣。

刘盛凌开了灯,室内的景象让陈心念诧异不已。

红粉色的玫瑰花瓣自入口蔓延至横厅,茶几上摆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室内残留着甜怡的幽香,这香味的来源显然是分布于门厅柜、茶几、边柜等家具上的香薰蜡烛发出的。

尽管这些蜡烛已熄灭,从香味仍在持续来分辨,蜡烛燃了很久。

也就是说,刘盛凌等了她很久。

刘盛凌若无其事地说:“时间不早了,早点洗澡休息,这些我来收拾。”

陈心念看向刘盛凌,刘盛凌低头拿起门厅摆放的两个香薰蜡烛,状似打量和把玩,淡声道:“注意脚下。”

陈心念应声好,快步沿着花瓣的方向往里走。经过餐厅时,她瞥了眼餐桌上摆放着的一瓶醒了酒的红酒和佳肴。她抿抿唇,踏上没有铺设花瓣的台阶。

和通往二楼的台阶一样,二楼室内毫无浪漫情.趣布设的痕迹,连计.生用品也无。很显然,刘盛凌做这一切主要是为了庆祝将要订婚,并不只为了男女之事。

陈心念倚着二楼栏杆往下望,刘盛凌已开始收拾楼下了。陈心念唤刘盛凌,由衷地说:“很抱歉,今天临时有事,没能一起吃饭。”

两人隔着数米远,成功地消解了陈心念为此事向刘盛凌道歉时,控制不住的别扭感,也让她能更坦然地以看男人的目光欣赏刘盛凌的相貌。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从北方迁徙而来的刘家人的身高在申城这个南方城市出类拔萃,而完全拥有北方基因的刘盛凌身量较他的堂兄们更为高大修长,陈心念怀疑刘盛凌的身高不是他嘴中所说的一米八五,至少得有一米八八。

刘盛凌的样貌并不秀气似女娥,有着这个时代很稀缺的男子美。

平心而论,只看面皮和年龄,她和他上床并不吃亏。

刘盛凌并不对陈心念的抱歉回应没关系,他只嗯了一声,便低着脸走到餐桌前,背对陈心念,收拾餐桌上已冷的餐食。

像是发现了他在被她打量,且羞于被打量一样。

陈心念正要调戏刘盛凌,手机震动了下,提示有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她点开,整个人倏地僵住。

微信名是不存在于陈心念记忆里,只存在于她出生证上的父亲姓名:李明辉。

请求加好友的留言是:念念,我是你爸爸。

荒诞可笑又蛮不讲理的这短短一句话不管不顾地砸向陈心念的胃,让她胃部瞬时痉挛。

手机掉落在地板上,刘盛凌回过头。

陈心念慌忙蹲下去拾。她咬着牙,找到微信投诉页面,投诉这个顶着她生物学父亲名字的微信号存在欺诈骗钱嫌疑,将手机关机。

陈心念扶着栏杆,重新站起来。

刘盛凌仍不时回头望她,陈心念故作轻松地调戏他:“怎么还在看我呢?这样吧,我下来让你看个够。”

刘盛凌迅速回过头,不知嘀咕了些什么。

陈心念扶着楼梯走到一楼,刘盛凌一面将餐食收进冰箱,一边低声地说:“你妈就是那种人,不必为了她气坏了自己。以后不高兴见,就不用见。不想听她废话,直接拉黑。祸害遗千年,你放心,她死不了。”

陈心念问:“你怎么就确定是我妈在惹我不高兴?”

刘盛凌看着她,表情很是无奈:“这世上除了她能祸害到你,还能有谁?”

陈心念想到“祸害”来形容她生物学父亲也是恰如其分,不由得笑起来,带动胃部又是一阵痉挛。

她咬牙忍痛,将红酒瓶塞拔开,倒了两杯红酒:“赶不及一起吃晚餐,一起喝个酒是可以的。”

刘盛凌关掉冰箱门,却只是站在冰箱前一言不发地看着陈心念,并不向她靠近。

陈心念脱掉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的软昵黑色短裙。然后拿起两杯红酒,走到刘盛凌面前,递一杯给他。

刘盛凌接酒杯时,手指在她手背上拂过,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似乎在观察她对他要同她亲密是否抵触。

陈心念往后退,便见刘盛凌眉头微拧,显然是对她的逃避略显不满。她坐上餐桌,朝他举杯:“预祝订婚快乐。”

刘盛凌却乘机夺过陈心念手中的红酒杯,放到一边。

陈心念抬脚蹭刘盛凌,笑着说:“哟,这就等不及了?”

刘盛凌以行动告诉她,他确实等不及。他走近她,双手握住她单薄的肩,轻而易举地将她拢在怀里。

刘盛凌的怀抱温暖而牢固,大大地缓解了陈心念胃部的疼痛。

他的手下落,探入她的裙摆,她闭上眼,脸颊靠在他肩膀上。哪怕要以承受性.爱为代价,她现在也想要他的拥抱。

他的手却在她疼痛的胃部处停住,干燥而温暖的掌心毫不犹豫地包裹住,言语和他动作一样简单而温暖:“胃疼?”

陈心念动了动嘴唇,却发现嘴唇的开合牵扯泪腺。这些天她在刘盛凌面前掉的眼泪实在太多,多到或许会动摇他对她能为他遮风挡雨的信心。

她眼泪忍了又忍,还是决堤。

可是她生病了,病了就会软弱,这是人之常情。

她抱住他的腰,含着鼻音长长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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