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笼络人心

第二天早晨，轻红、紫娟服侍黛玉起床梳洗，贾母那边就着人来叫吃早膳了。

黛玉来到荣庆堂西厅，见迎春三姐妹都在，十分高兴。贾母道：“本来她们姐妹是不在这里用早膳的，因你来了，陪着我一个老太婆吃饭怕你不自在，就叫上她们一起，热闹些。”

黛玉听贾母这样说，心中感动：“看外祖母说得，能陪外祖母用饭，玉儿求之不得呢！”

贾母听黛玉这样说也觉这个外孙女特别懂事，格外开心。

早膳用毕，四人陪着贾母说了一会话，贾母道：“你们孩子家家的，不用陪在我身边了，自己去做你们喜欢的事吧！”

四人闻言和贾母行礼告辞。

黛玉本来就想去找三春，她带了很多扬州的特色礼物要送给她们。

四人便来到黛玉屋里，黛玉把扬州的布偶、泥塑、手工制作的花伞、挂件、绣帕、折扇等拿出来一一分给三人，三个女孩开心得什么似的，大家都是孩童年纪，那有不喜欢这些精致的小玩意的，她们拿着一件件把玩，爱不释手。

黛玉又拿出几包包好的物件分给三人，告诉她们是给服侍她们的丫鬟的礼物，那些丫鬟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都有礼物，都是又开心又感激，都称赞黛玉人美心善，从此再无说黛玉闲话的。

四人闲话了一会儿，黛玉说要去看望凤姐姐，探春道：“凤姐姐可是个大忙人，这会儿估计还在处理家事，我带姐姐过去等着一会也差不多了要下来了。”四人便一同前往凤姐住所。

王熙凤居住在荣国府的东院，是东边的一座独立院落，叫“怡红院”。（此怡红院不是大观园的怡红院）

进入大门，是一个精致的庭院，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缝隙间偶有几株顽强的苔藓探出头来。庭院当中有两株高大的石榴树，花开时节满树火红。

正房坐北朝南，宽敞明亮，陈设讲究，家具多为名贵木材制成，雕工精细。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旁边的多宝阁里陈列着各种奇珍异宝。靠窗处设着一张螺钿大炕，炕上铺着锦缎座垫，供她休息和处理家务。

四人坐下，丫鬟奉上茶来，正喝着，帘子忽然被挑开来，只见一个身量高挑的美人走了进来。

来人二十岁不到年纪，容貌清秀，鹅蛋脸，肌肤白皙，眉眼间透着温婉与机敏。着浅绿衣裙，色调柔和，款式简洁却不失精致。发髻简洁，点缀几枚小巧珠花，既不张扬，又显端庄。气质温婉平和，自带一份沉静从容，让人如沐春风。

来人看到她们忙道：“四位姑娘过来，也没人好好招待，我替凤姑娘向你们致歉了。”

探春等忙道：“平姐姐和凤姐姐都是大忙人，是我们叨扰了。”

平儿又对黛玉道：“林姑娘还是刚来的客人，我们不去迎，还让姑娘等着，正是我们的不是了。”说着对着黛玉弯腰行礼

黛玉忙笑道：“平姐姐说哪里话，你们管着一家子的大小事，我们如还嫌你们怠慢的话，以后我们的吃穿用度可怎么办？”平儿见黛玉虽只有九岁，说话却明理幽默，不由心中敬佩。

不一会，外间传来动静，平儿欣喜道：“是凤姑娘回来了！”示意四人坐着，自己忙迎了出去。

平儿把凤姐迎进里屋，凤姐见四位姑娘在，惊喜道：“今儿什么风，把四位都吹我屋里来了？”

黛玉便拿出一包包礼物给凤姐。

给凤姐的是：一条绣着牡丹彩凤用金丝和蚕丝织就的披帛，一看就不是凡品。这条披帛薄如蝉翼，日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柔光。指尖拂过时，丝线便如流水般从掌中滑落，轻盈得几乎觉不出分量。帛面以五色晕染的缂丝技法绣出缠枝牡丹和彩凤，花瓣层叠处掺了金箔捻成的细线，风动时暗纹浮凸，仿佛真有五彩缤纷的凤凰从云雾里探出来。边缘缀着米粒大小的南海珠，行走间簌簌轻响，像碎雪落在琉璃瓦上。

还有一对装着珍贵香料的香囊，闻之使人神清气爽。

凤姐看到十分开心：“早知道扬州不但出美女，还生产丝绸，妹妹这个披帛轻灵得我都没有见过。这香囊的香气也是特别好闻。”

黛玉又拿出给平儿的礼物：一对绣着荷花的丝帕，两把画着江南美景的绸扇。

平儿看到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林姑娘你也太——太好了，连我都有礼物啊！”

黛玉又拿出几小包让平儿分给其他下人。知道凤姐平儿都忙，四人略坐坐便告辞回去。

四人走后，凤姐对平儿道：“这个林姑娘冰雪聪明，而且是皇孙殿下亲自送她来府上的，将来定有好归属，我们以后要和她多亲近些。”平儿也正有此意，从此她们便对黛玉另眼相待，格外关照。

接着黛玉便去了宝玉的住处，宝玉还在自家的学堂里上学没回来，只有几个丫鬟在院子里玩闹嬉戏。

进入里屋，黛玉见一个容长脸面，面容清秀，眉目间透着温婉与柔和的姑娘坐在屋里做针线，便知她一定是袭人。只见她着一件月白色衣衫，外罩淡青色坎肩，衣料是细软绸缎，绣有精致花纹，既显身份又不张扬。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点缀着简单的珠花和银簪，整体给人以稳重、贤淑之感，恰如其温柔体贴的性格。

袭人见黛玉进来忙站起招呼黛玉坐下，端过茶来给黛玉。“也没看到姑娘进来，我竟还坐着，正是怠慢姑娘了，请姑娘不要怪罪。”

黛玉忙道：“袭人姐姐说哪里话来，黛玉初来乍到过来认认门，哪有怠慢一说。”

接着便拿出几袋东西来一一分配，“这时给袭人姐姐的，这时给晴雯姐姐的，这是给其他几个姐姐的。”

袭人见一屋姐妹都有礼物，十分开心，而且听黛玉都能叫出她们的名字感到非常吃惊，不由问道：“姑娘才来一天，怎么就像早认识我们一般，个个都能叫上名来。”

黛玉一听露了馅，便笑说是问了迎春三姐妹才知道的，并且还半开玩笑道：“袭人姐姐是她们口中最贤惠端方的，我一进门看到姐姐在做针线，就知道定是姐姐了。”这话说得袭人舒服到了心里去。

这时一个姑娘一阵风刮过似的走进来，拿起桌上一把扇子又要跑出去，袭人忙叫住她：“晴雯，不要走，林姑娘来了，给你东西呢！”

晴雯闻言忙止住脚步，不可置信地看向黛玉：“啊！什么东西？姑娘还给我东西啊？”

黛玉拿出一个装饰精致的布偶和一对漂亮的护甲给了晴雯，晴雯高兴地直跳：“哇！林姑娘怎么知道我喜欢布娃娃，前些日子我还在担心好不容易留长的指甲弄断，今天姑娘就给我送了护甲，姑娘你能掐会算吧？”

在现世黛玉就非常喜欢这个美丽灵巧又嫉恶如仇的晴雯，觉得她的性格和自己有几分相像，今天见了不由仔细打量起来：

眉如蹙蹙远山，目如熠熠秋波。肌肤胜雪，身材婀娜。她穿一件水红绫子袄儿，外罩青缎子掐牙背心，下着白绫细折裙，腰间系着葱绿汗巾。乌黑秀发挽成慵妆髻，斜插一支碧玉簪，耳坠明珠，步履轻盈。其神态娇俏中带着几分傲气，举止洒脱，虽为丫鬟，却自有风流态度。

“好一个俊俏风流的丫头！”黛玉在心中赞道。在来贾府前黛玉就打算好，要把这个丫头要到自己身边，改变她薄命的命运，今天一见更坚定了这个想法，只是现在晴雯还不过十一、二岁，时间尚早，她还不知道人性的龌龊，等时机成熟，她一定会把晴雯接到自己身边，让她有个好归宿。

三人说了一会话，麝月，茜雪等都到屋里来了，黛玉又把礼物一一给了她们，丫头们个个开心感谢。

说说笑笑间又到午膳时间，黛玉到荣庆堂随贾母用饭。菜很丰盛，但不是黛玉喜欢的，可能金陵人喜好重口味食物，基本都是大鱼大肉，而且每个菜都要放很多种调料，吃着都差不多一个味。黛玉在思忖着怎么让老太太改变菜式，这样重口味的菜对身体没有好处，长此以往定会吃出病来。

用饭毕，贾母有午睡的习惯，黛玉知道，刚吃完饭就午睡，食物还没消化，对身体非常不好，就哄着贾母说：“外祖母，玉儿小时候也喜欢吃完饭就睡觉，结果发现胃很不舒服，后来一个老大夫说，吃完饭就睡觉，食物会拥堵在胃里，对身体不好，外祖母听玉儿讲过故事再睡好不好？”

贾母自黛玉来后填补了女儿不在的空缺，又见黛玉聪明懂事又孝顺，那真是把黛玉疼惜到骨子里去，只要黛玉开口没有什么不应的：“好好好！听玉儿的。”

黛玉便绘声绘色地把皮皮找对象的事说了，听得贾母合不拢嘴。直夸皮皮聪明，此时皮皮窝在黛玉怀里直翻白眼：“哼！主人拿我说事讨好老太太，我就不要面子的吗？”

黛玉知道皮皮在想什么，轻抚着它：“这不是在夸你聪明吗？”又亲它一口：“我们皮皮又聪明又懂事，和一个小人儿差不多哦！”皮皮听闻这才作罢。它高兴地喵喵两声似乎在回应对它的夸赞，众人又是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