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份98分，牛逼啊！”

“看看，最后大题满分！可惜前面基础题丢了2分，不然就满分了。”

“这应该是目前数学最高分了吧？有没有满分啊？”

“好像还没听说有满分，98分这份儿估计就是状元卷了。”

下午的阅卷室，气氛明显松弛下来。上午那股子暗暗较劲的批改劲头消退，学生助手们开始时不时讨论起已经改出的分数。

兴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比起枯燥的批卷，几位学生助手自然更关心这次摸底考的最终成绩。

路北辰一边帮老师整理卷子，一边听着他们的讨论。一上午批改下来，他心里对自己的分数已经大概有数。填空题有一题，x的范围漏条件了写得不全，最后大题的证明结果正确但缺了一步推论，两者加起来，大概要扣个4-5分，总分预计在95-96之间。

虽然与满分失之交臂，但这个分数加上其他科目的稳定发挥，他对自己总成绩的排名依然充满信心。不过，光听别人议论不过瘾，他更想亲眼看看最终的汇总排名，特别是高一的排名……贺陈星那个家伙到底考了多少分？

待会儿批卷结束，得想个办法看看最后的汇总成绩。改完直接去主任办公室好了，最后总分肯定得汇总到主任那。

路北辰暗暗点头，心里打定主意一会阅卷结束就跟吴珊珊一起去主任办公室。

下午三点整，数学组长宣布工作结束。

路北辰和另外几个学生麻利地整理好卷子，被客气地“请”出了阅卷室。组长老师站在门口微笑着挥手，显然没打算让这群好奇心旺盛的学生留下来围观分数。

路北辰刚踏出办公室，眼角余光就捕捉到等在楼道口的吴珊珊。他立刻加快脚步，刚走到转角，吴珊珊一把拉住他，急匆匆地拐进旁边的楼梯间。

“你可算出来了！等死我了！”吴珊珊埋怨道，脸上写满了焦躁，“数学组效率这么慢啊？我们语文组早就完事儿了！”

“你们语文怎么可能比我们快？”路北辰纳闷，“卷子上字儿那么多。”

“哎呀，语文就那几道选择题，大题都是按点给分，差不多答对就给分。哪像你们数学，一步一步按过程给分，扣得那么死。”吴珊珊不耐烦地摆手，“别废话了，想好怎么看成绩了吗？去主任办公室？”

路北辰点头：“对，分数肯定最后要汇总到主任那儿。走。”

“行，想到一块儿去了！”吴珊珊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冲！”说着，她一马当先，拽着路北辰就往楼下跑去。

两人一路小跑穿过校园，直奔教务楼。主任办公室门口，吴珊珊冲路北辰挤了挤眼，清了清嗓子，敲响了门。

“咚咚咚！” “王老师，在吗？”她的声音瞬间变得甜腻乖巧，让路北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变脸速度，不愧是你。

“进来吧。”门内的声音很温和。

吴珊珊立刻推门而入：“王老师，是我，吴珊珊！路北辰也来了，我们来给您帮忙！” 教务处主任王老师，一位气质端庄的中年女性，正坐在办公桌后。她面上总是带着和蔼的笑容，让人觉得她是个很好说话的长辈。但路北辰知道，这只是表象。一旦涉及原则或决定要做的事，她会立刻展现出雷厉风行的手腕。

“哦？珊珊和北辰都来了？正好，我这儿正缺人手。”王主任目光扫过两人，脸上笑容更深，“刚送来几份月考的登记表，正愁没时间录入系统。来，珊珊，你帮我把这份英语成绩输进去，我这老花眼看电脑费劲。”

吴珊珊立刻心领神会，麻利地拉开椅子坐下：“没问题，王老师！顺便……我们也能看看自己的分数哈？”她试探性地眨了眨眼。

王主任哈哈一笑：“鬼丫头！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分数都在里面，录的时候自己看吧。”她又转向路北辰，递过一叠纸，“北辰，你帮我把这份高一的各科成绩单录进电子表格，按总分排个序。”

“好的，王老师。”路北辰接过那叠厚厚的纸，心中一动——是高一的成绩单。那不是正好可以看看他想知道的那个人的成绩？

“你们这次考得都不错。”王主任满意地看着两人，随口透露道，“珊珊有一门八十多，大部分九十多。路北辰更稳些，目前出的几门都在九十以上，数学物理还没来，但看你状态，应该也差不了。这次前几名你们俩都有机会争一争。”

“哎呀，又被路北辰甩开了！”吴珊珊夸张地叹了口气，手下录入的速度却丝毫没慢。

王主任起身，拿上另一叠文件：“你们先忙着，我去文印室印点东西，好了喊我。”

“好的，王老师！”两人齐声应道。

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两人的呼吸声。

吴珊珊一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一边探头过来：“你手上是高一的成绩单？”

“嗯。”路北辰点头，目光落在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数字，心跳不自觉加快。他迅速找到王主任指的文件，点开。

“高一名单……复制，新建表格……”他按照步骤操作，眼睛却忍不住开始在名字列表里搜寻起来。

路北辰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同时视线飞快掠过屏幕，他的目光猛地凝固在一个名字上—— 高一三班，贺陈星。

先找他的成绩看看，路北辰拿起手上的登记表开始寻找贺陈星的成绩。他快速翻动手里的登记表，考场按考生的成绩的进行划分，高一没有历史成绩，但是可以按照录取成绩来排名。

路北辰快速翻阅登记表，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在高一那叠厚厚的分数登记表上飞速掠过。从第一考场到第九考场，名字一个接一个滑过，没有！转眼已经翻到第十考场……还是没有。高一总共十二个考场！怎么还没看到贺陈星的名字？路北辰感觉自己有些急躁起来。

当路北辰把十一考场的登记表翻过去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把贺陈星的名字翻过去，但是他自己没注意把名字给忽略了。

都看到这了，把所有的都看完再说吧。

路北辰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十二考场——全校成绩最靠后的学生所在的考场。路北辰想着拿起最后一个考场的登记表，最后一个考场里的学生成绩普遍都不怎么好看，甚至还有不少科目都是个位数成绩。他眼睛飞速一行行扫过，每个人的成绩快速经过他的视野。

还剩最后几行，看样子应该是前面错过了吧。

路北辰准备重新再翻一遍，如果再找不到的话就开始登记，先不找贺陈星的成绩。他向表格剩余的不分扫了一眼，然后就在倒数几行的时候看到熟悉的名字——贺陈星。

“贺陈星！？他怎么？”路北辰惊讶的声音都快破音了。

“怎么了？什么东西让你一惊一乍的。”吴珊珊被路北辰一嗓门吓了一跳，探出头来一看就看见路北辰死死盯着成绩登记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路北辰依然看着表格喃喃自语。

吴珊珊被路北辰突然的动静都搞得好奇心大起，立马起身过去看看路北辰刚才到底看到什么才会这么吃惊地叫出贺陈星的名字。

她走到路北辰身边探过去一看，一眼就看见了在12考场的登记表上贺陈星的成绩，“哇塞，校草宝宝这成绩。让我看看，数学28分，哇塞！你把下面那张给我看看，英语46，竟然还行。再换一张，哇哦~语文及格了有63呢！”

“他怎么能考出这个成绩！”路北辰声音里透着不相信，以他的观察，贺陈星绝不是那种连基础知识都掌握不了的人！

难道是故意的？不对，他的考场排名说明录取也是压线进来的，可是这不对啊。

“我不早就跟你说了，贺陈星他是考特长分加分够高才进来的，文化课他就是刚过线。”吴珊珊一脸我早就说过，可惜你不信的表情。

“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哪里不对，他的成绩这么差，那之前怎么能……”路北辰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

“之前怎么了？”吴珊珊见路北辰话说一半把她好奇心吊在半空，自然要追着问。

“没有。”路北辰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我记得你之前说他早上要参加晨训？”

“对啊，怎么了？”吴珊珊被问的莫名其妙。

“所以那天他其实不是迟到，盐汽水也能解释，那雨伞呢？”路北辰皱着眉念叨。

晨训……盐汽水……早餐……雨伞……所有线索杂乱无章但又似乎能串联起来，路北辰一时间找不到那根串联的绳索，他开始怀疑之前贺陈星表现出的那些“古怪”，是不是根本就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样？他会不会……一直都误会了贺陈星？

等等……早餐？那天他带的早餐，他知道我爱吃的东西，还给我买了草莓口味的牛奶。路北辰仿佛抓到了线索。

“路北辰你神神叨叨什么呢？”吴珊珊被路北辰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弄得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说不说了，不说就算了。”

“我还有些不确定，改天再说吧，先录成绩吧。”路北辰皱眉思索了一阵，似乎找到了什么线索，突然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小路子，你刚刚真的神经兮兮的，没毛病吧？”吴珊珊被路北辰突然变脸搞得有些紧张。

“我没事，赶紧录成绩吧，一会儿王老师回来了。”路北辰坐在电脑前开始工作起来。

“奇奇怪怪的。”吴珊珊念叨了一句也不再多问，坐回办公桌继续刚才的内容。

两人专注起来动作还是很快的，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高一高二的成绩录入就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王主任也回到了办公室。

“这是刚刚顺路给你们买的，不知道你们爱喝什么就买了可乐。”王主任从门外进来看着两个埋头干活的学生和蔼的问，往两人面前各自摆了一瓶可乐，

“谢谢老师。”路北辰和吴珊珊各自向王主任道谢。

“噗嗤”路北辰率先拧开盖子喝了一口，他是饮料狂热爱好者，只要有饮料就肯定要喝上几口。

“你们录得怎么样啦，能做完吗？”王主任把手上的材料往桌上摆好顺便问。

“快弄完了，我这还剩1个班的，很快就好。”路北辰放下可乐回答。

“我也很快就好了。”吴珊珊从屏幕后面探出脑袋回答。

“行啊，那这些做完就可以回家了。”王主任点点头，示意他们这些完成今天的任务就可以结束了，“本来周末不该占用你们时间，这不是赶上国庆放假了嘛，这些做完就行，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王主任似乎又想起什么，转身朝路北辰交代，“对了，路北辰，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最近我听说学校旁边网吧有咱们学校的学生逃课去上网。周一你带队学生会组织哥检查，重点检查一下高一各班有没有逃课的。”

“好的，”路北辰刚应了一声“好”，心里就突然有点不踏实，他隐隐有些担心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明明这种检查学生会时常会进行，对路北辰而言是很常见的事情，没道理会心里不安啊。

“王老师，我这录好了。”吴珊珊在一旁举手示意，“路北辰，你好了没？”

“我也好了，最后两个，录完就好了。”路北辰也点头示意。

“还是你们年轻人做这些速度快啊！”王主任分别走过去看了看两人整理好的电子表格，点点头表示可以，“你们做完就可以了，回家去吧。”

“那我们先走了，老师再见。”路北辰和吴珊珊一起向王主任道别，通过帮忙他们已经大致知道了各自的成绩，目的就算差不多实现了。两人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教务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