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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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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看看,比之上次是不是进步了?”

霍元修今日穿的喜庆。

一身暗红烫金半褂,脚底踩着双鹿皮小靴,脖子上还带了一根金项圈,正昂着脑袋,圆圆的黑眼睛里洋溢着期待。

因炭火烧得热的缘故,脑门上还渗出了些汗。

皇帝失笑,替他揩了把汗,这才低头去看画。

这幅画山峰叠嶂,雾暗云深,崖上的松树卓然独立,缥缈孤立之感跃然纸上。

美中不足的是笔触间的墨迹控制得不算太好,着色深浅还需再把握些。

不过十一向来喜欢浓墨些的,也算是自成风格,称不上缺点。

“此画不错。”皇帝侧过头看着南姝,语带笑意,“爱妃可偏颇了。”

南姝嗔他一眼:“皇上幼时画得可好多了,十一如何也不及皇上的。”

接着又叹了一句:“皇上惯会宠着他,无怪乎元修见了父皇要比见母妃高兴许多。”

皇帝闻言心情愉悦,戏谑道:“爱妃可是吃了味?”

“臣妾可不敢。”

南姝偏过头,小声嘀咕:“你们父子俩就会欺负我一人。”

“连窗边的那只瓦雀也是,平日里元修作画时,它还会陪在一边。臣妾唤它却是不理的。”

被点名的瓦雀无辜地歪了歪脑袋。皇帝扫了那瓦雀一眼,心里更觉好笑了。

三人又去看画,皇帝甚至来了兴致起身改了几笔,氛围和融得像是民间普通的一家人。

门帘处传来了些许动静。

南姝抬眼望去,发现是桃杏进来问:“娘娘吩咐的香莲炖汤火候正好,可要再多备些膳食?”

这话便是询问皇帝午间在不在此吃饭了,只是由一个宫人问出来如何都是不合宫规的,且有打听帝王行踪的嫌疑。

南姝沉下脸,正欲开口怒斥时,皇帝拦了她:“命人备膳吧。”

于是这顿午膳便定下了。

皇帝今日心情不错,席间也没那么多规矩,问了霍元修几句课业的问题,见他竟都答的上来,又夸了几句南姝教导有方。

膳后,南姝服侍着皇帝午睡。

霍元修见状自是也回了自己住处,临走前还跟姚公公问了礼。

姚公公笑着还礼,心里不免将他赞赏一番。十一皇子四岁便有如此气度,可见南修仪的用心。

福熙阁燃的香是由南姝亲自调的,味淡却安逸,助眠效果是极好的。皇帝近些天有些失眠的毛病,没成想这一觉睡得舒畅,疲惫去了大半。

“爱妃这次调的香味道特别,倒是令朕也想要一些了。”

南姝正在为他梳理头发戴冠,闻言柔声道:“早早就吩咐了宫人备好了,只是迟迟不敢送去,怕皇上看不上呢。”

皇帝朗声一笑,揽着她的肩膀:“爱妃多虑了,这香正合朕的心意。”

话音刚落,皇帝蓦地看到桌案上放着黄花梨的木箱。

“那是何物?”

结果南姝因他这话慌乱了一瞬,迟疑片刻才小声道:“若是臣妾说了,皇上可别生气。”

皇帝看她一眼,笑道:“爱妃心中,朕竟是那等喜怒无常之人。”

南姝忙拉着他的衣袖,摇头。

“自然不是,只是,臣妾备了些人参、灵芝之类补身体的药材。本想着下午去看一看姐姐的。”

边说边偷偷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磨挲着扳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南姝转了转眼眸,又道:“近些日宫里都在传姐姐身体不好,臣妾怕她是因为点了万愿灯才落得如此。”

“皇上别再生姐姐气了,想必她已知错了。”

室内霎时间安静下来,捧着衣冠的宫人们皆不敢出声,面上都浸出些汗来。

“这么说,还是朕的错了?”

“臣妾非是这个意思。”南姝忙跪了下来,抬眼祈求,“皇上乃是世间最尊贵之人,容量如海,自然不会跟姐姐计较的。”

“只是姐姐不易,臣妾斗胆想为姐姐求个恩典,皇上可否去看看她?”

南姝生得柔弱,水雾般的眼睛欲语还休,更是楚楚可怜。皇帝凝视着她,不由得失了神。

见皇帝似是陷入了回忆,南姝眼神一暗,面上却仍是疑惑轻轻唤了一声。

对面的人沉默良久后终于开了口:“便依你。”

……

絮因畔的雪清扫得干净,只是这处处枯树配着老旧的房屋未免显得有些萧条。

皇帝几乎从未仔细看过这块祈福之地。

这地方乃是太祖期间建的,他作为子孙也无法说些什么。絮因畔留存至今,时常有太妃乃至嫔妃来此处礼佛。

他虽不喜也无法推了这地,只做眼不见心不烦。

未曾想这里建得这般简陋,簌簌风声钻进了屋里,又将屋内的人声带了出来。皇帝忽而停住了脚步,按住正欲出声的南姝。

短促的咳嗽声响起,一声急过一声。

“娘娘您要起身做什么?”

“今日还没诵经。”

桐君无奈扶着端妃起身,只是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气急了。

“奴婢犟不过您,但是您现在连药都喝不下去了,如何还能去佛堂诵经?”

端妃捂着胸口缓了好一阵后,才轻声道:“心若不诚谈何为民祈福。”

这话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只是这次声响混着嘶哑,又似无力,让人听着只觉这病人似是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是让七公主知晓了,怕是要心疼地掉眼泪。”

端妃叹了声:“别说便是了。”

桐君提高了声音,泣道:“娘娘不让告诉七公主,也不让告诉皇上。只一个人挨着,这样如何能好?”

“舍我一人也无妨。”

“娘娘怎能说出这种话!”桐君咚的一声跪下,“娘娘不顾及自己的身子,也不顾及陛下了吗?”

屋中安静一瞬。

“可有庆丰的消息?”

桐君抹了把眼泪:“听宫人们说,灾患已控制住了,在好转呢。”

端妃喃喃自语:“如此也好,也算死之前帮到了他。”

听到这句话的南姝眼眸暗了暗,见皇帝面色沉下,便不经意地拂了下裙子。

身后立刻有个小太监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这动静把里间的人吓到了,桐君忙厉声问道:“谁!”

皇帝略皱了眉,并未回头去看,进了厢房,南姝随即跟上。

姚公公冲着身边的宫人使了个眼色,那倒地的小太监顷刻间便被捂住嘴拉走了。

一进厢房便能闻到屋内浓郁的药味,虽是进了屋,可也没比外面暖和多少,连那些炭火都奄奄一息的。

屋内乍然进来这些人,端妃初时怔了怔,回过神来才发现是皇帝。

本想跪下行礼,只是这一番动作像是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才屈了膝便有些头晕目眩的趋势,要往下倒去。

皇帝见状大步过去打横抱住了她,将她安置在床上。

几日不见,怀中人轻了不少,本就消瘦的身躯更显单薄。

宛如纸片般。

皇帝沉声道:“太医呢?这般严重也无人报与朕。”

见天子生了气,姚公公忙上前一步:“毛太医前两日在雪中不小心滑倒摔断了腿,请了几日假。”

这话反而令皇帝气笑了,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朕的太医院莫不是只有他一人?”

帝王发怒,威仪赫然凌厉。房内氛围顿时紧张起来,众人忙跪了一地。

南姝上前一步劝慰:“皇上息怒,姐姐的病向来由毛太医诊治,他最是了解姐姐的身体。”

又着急地看向端妃:“姐姐怎地这般消瘦,不过短短几日,这身子怎么能熬得住!”

说者无言,听者有意。桐君见皇帝皱了眉,忙道:“毛太医此前来看过,开的药方娘娘一直在吃,只是怎么着都不见好。”

南姝刚想开口,咳嗽声又响起来。

这次咳得要小声许多,但那压抑的声音反而听着令人揪心,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端妃是强忍着。

皇帝怒道:“还不快去把当值的都叫过来!”

姚公公忙应了一声,招来宫人耳语。不多时,房济世、左之问等人便到了,几人皆是喘着气,身上沾了一层雪花。

二人按皇帝要求依次为端妃诊脉,得出的结果均是一致。端妃娘娘的病情乃是受寒所致,寒气已侵入心脉,再不可受累必须吃药静养。

若是不管不顾下去,怕是……

那未尽之言自是都懂。

南姝垂眸捏了捏帕子。若是连房副使和左院判都这样定论,想来姐姐的身体确是如此了。

思及此处,南姝目露心疼:“若是这样,人参、灵芝那些补身体的药材姐姐可能吃?”

左院判躬身回道:“自是可以。只是需慢慢加些进去,以免难以受用。”

听了这话的南姝,忙命身后的桃杏将黄花梨木箱搬了过来交由太医检查,嘴上道:“劳太医看看,这些可行?”

那木箱摆在众人眼前,便是不识药的人看一眼也知这些药材价值不菲,收集起来极为不易。

左院判仔细看了眼,肯定道:“都是极好的,端妃娘娘用得上。”

南姝闻言便去看皇帝:“幸而臣妾一直备着,也算帮到了姐姐一次。”

只是,这次并未得到回应,皇帝留给她的只有背影。

皇帝静静地坐在床边,垂目凝视着身前的人。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竟不知端妃身体已到了这等地步。

她的脸色苍白似冰,若不是咳得用力才致使脸上有些红色,瞧着便如同失了生气的模样。

一双手也瘦的只剩下骨头,正紧紧捂着嘴,似是怕自己的咳嗽声惊扰旁人。

那双泛红的眼悄无声息地看了自己一眼,盈着的泪润湿了长睫,颤动着快要落下。

皇帝凝目不语,片刻后伸手拂去了这滴泪珠。

南姝垂眸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上前一步跪下:“姐姐如今病重,这絮因畔怕是难以养病,臣妾恳求皇上允姐姐回长定宫修养。”

许久后,皇帝的声音响起。

“姚齐顺,命人将朕的轿辇抬过来。”

这话一出,南姝眉间微动,不过面上仍是担忧状,对着端妃道:“经此一次,盼望姐姐早些好起来,切莫再伤及自身了。”

肺腑之言,如此“动听”,桐君的手逐渐握紧。

……

从絮因畔回去后,南姝一个人在屋中坐了很久,宫人们皆是被她赶了出去。

眼看着过了酉时,桃杏踟蹰着敲了门,站在门边小心询问晚膳。

南姝看了她一会儿后淡笑道:“你跟着我也有几年了,年关将至,想必家中也需置办,去库房领些银钱吧。”

桃杏大喜,自是叩拜。

“把小德子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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