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十度,这个盆骨早已结冰,被废报纸垫着,防止分割处的淤血弄脏冰箱里的水晶隔板,结成冰的血早已成了黑色,冻成一条冰河,结成冰柱。
而下面的抽屉便分别是其他体积比较大的骨头。
如果我是凶手,“我”是怎么做的?
首先,“我”为什么要杀天上自来?
不清楚,先放在一边。
总之“我”必须要杀了她。
整个房间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我”是和天上自来应该是熟人,她能没有防备的给“我”打开门。
天上自来身为女性,个头不高。要想杀害她不管是男的女的都可以。
不仅要杀要杀还必须把她的身体一点点分割成了很小的肉块,骨块,小到……足以从下水道丢下去的程度。
我仔细隔着手帕观察冰箱里的骨头切面。
看来“我”不熟悉人体构造,切面十分粗糙,纯靠蛮力,如此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量”下仍旧体力充沛……
实在是令人羡慕的体力。
可以排除和医生,屠夫等职业。
我转过身关上冰箱,到处观察了一下房子,阳台上种满了大片如火的玫瑰花恣意盛。
房间意外的非常干净,但就是太干净了才让人怀疑。
所以“我”还选择将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天上自来很可能在这个屋子里已经遭受了人身伤害,遗留了血迹,或者“我”应该是想抹去自己留下的线索。
“我”很仔细、很冷静,一切都循序渐进、有条不紊,不慌不乱。
可如果我很冷静的话,为什么菜刀上的血,气味,门,都没有处理好……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啪。
就在下一刻,那手被我猛然一把拍开了,他手背都因这巨大的力量微微红肿,渡边睁大双眼看着我。
我金色无机质的瞳孔里不夹杂一丝温度,就这样沉沉朝渡边看来。
他完全不敢再与我之有任何对视,只能本能的低下头,语序混乱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对、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我、我只是……”
见他这样我才恍然回过神来,恢复了平日随和可靠的模样,连忙慌张地写完一句话,举在面前:「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只是在尽可能带入凶手,没有反应过来,非常对不起!m( . _ . ) m」
为了表示我脸上表现不出来的歉意,我特意在末尾画上了一个颜文字。
看见我的解释,渡边松了一口气:“那个……”
我马上明白他要说什么。
【你是谁?】
初次见面的人似乎总要礼节性地问一下对方的名字。
但是我与小女孩,天上自来以及渡边初次见面时都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
就连我自己都要忘了这回事了。
我的名字其实在梦中我也记不清了,隐约觉得那不是个我喜欢的名字。
我试着回忆,希望梦境这个时候可以把我的设定补全。
遗憾的是它并没有。
可是我不擅长取名字啊,我边写边想,按照玩游戏的取名字方式用在梦中,也没什么不好……吧?
渡边看见了我写下的文字,有些欲言又止,在我一直看着他眼睛的视线下才说:
“那个……胡萝卜先生,我刚刚太害怕了,报了警,他们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说着,他就要拉我的手。
他在碰到我的手时顿了顿,才握住我的手,带着我快速跑出这栋小区。
任由他拉着我,我在想一个问题。
原来我是这么听话的人吗,就连梦里由我潜意识的人都知道报警,明明在现实和朋友经常因为没有报警,擅自行动,然后被骂一顿。
我看着自己被人牵起的手,好像看见了有着像太阳一样金灿灿的头发的朋友,他拉着我,不停地奔跑。
呼吸间,我能闻到朋友身上清爽的皂香,我猜那是洗发水的香味。
没有朋友的日子里,思念如火般燃烧,我渴望再次与朋友见面,我有些想从梦中醒来了,想要去找朋友重聚了。
我看向朋友。
朋友整个人像是在发光,仿佛要成为地上的第二个太阳。
我想要给小女孩讲故事,帮小女孩找人,去找天上自来,找到凶手,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没有还人情,更大部分的原因——
我要让自己有事情做,忙起来,才能没有时间去想念自己的朋友。
要跑向哪里呢?
当时的我是这么问的吧,他说了什么来着?
“不开心的话,我们一起玩吧,从远方海面作为冒险的起点——我们去触摸太阳吧。”
我和他曾经约好了,从远方的海面作为冒险的起点,一起去触摸太阳。
我好想你啊,我张开嘴无声地说。
“我们要跑起来,这样,身体就不会那么冷了。”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反倒说出了和记忆不同的话。
为什么身体会冷呢?
我反应过来,哦,对了,我现在在一具尸体中,尸体不冷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