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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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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吆喝声此起彼伏。

梁常四处穿梭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走大街过小巷,就这么碰上了那个仅是见过一次的人。

梁常记仇记得厉害,纵使那人带着面罩他也认得。

那人宛如土匪一般将梁常逼进了巷子里。

梁常无路可退却不怂。

“万禹。”梁常毫不犹豫地戳穿。

万禹眉梢扬起,有些意外,但并不打算就这么摘下面罩。

梁常“啧”了一声,破例要去摘他的面罩,手腕被攥着脱不开。

他当即抬肘撞去,未果,两只手都被束缚住了。

梁常铁青着脸跟万禹较劲,而后想到了什么,抬膝直逼命他□□。

万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抓着梁常的手不松:“诶!都是男人,不要这么暴躁嘛!”

“我——操!”梁常牟足了力气,一脚踹在万禹腹部,将人踢出二里地。

万禹撑起身,摘下面罩扶着腹部呻吟了一声:“嘶!你们中原人就这么待客?!”

客?还是客!?

本身就因为被万禹挑衅而不爽,现在更加恼火了。

梁常上前去又补了一脚:“少装!老子踹死你不可!”

万禹眼疾手快抓住了梁常的脚踝,抬眸看着他,眸子微眯着忽悠道:“你们那个恭亲王说要将你给我做俘虏,他言而失信。”

“你给我撒手!”梁常试图将脚抽出来,鞋被脱了,“我的鞋!”

“你若不跟我走,我就不放。”万禹说着,抽空把梁常的鞋丢出去了。

梁常看着自己飞出的鞋,恼火地说了一句:“诶,你这蛮子!”

说罢,一手摁在万禹的头顶上,使劲将脚抽出来,单腿跳着去将鞋穿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任凭万禹怎么喊也没回头。

走也罢,走出一段才想起来忘了给兰柏买薄荷。

梁常一路上犯嘀咕,心里又觉得怪……

不会真是外来客吧?梁常步子一顿,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先定下心来。

是不是的,反正已经打了。

回到家后,兰柏依旧在院里逗鸟。

梁常看着站起来跟自己差不多一般高的兰柏心中五味杂陈,但想想此人当前心性与小孩儿无异,并未多言。

“薄荷。”梁常掂了掂手里的小包薄荷。

兰柏一声不吭地继续逗鸟,并不打算理会梁常,但头上的耳朵却不受控的朝梁常那边偏去。

很明显,兰柏在听,而且听得很认真,只是此刻不想理会而已。

梁常哀叹一声,故作惋惜:“看来是不需要了,那便拿去退了吧。”

兰柏一听这话,再也按捺不住内心,快步前去拿走梁常手里的薄荷,为难而又真诚,且无比迅速地说了俩字:“多谢。”

当夜就被皇帝传诏了。

皇帝手眼通天,能这么快找到他并不稀奇,但他心慌啊。

梁常跟着公公进宫,心脏突突个没完。

进去就见万禹一身锦衣坐在一边。

更毛了。

皇帝不等梁常行礼就摆了摆手:“坐。”

梁常拱手打算往旁的坐去。

紧接皇帝着叹气,声音像染了风寒:“朕还是头一次遇你这般如此棘手的顽皮家伙!”

梁常一怔,一副要坐不坐的模样:“陛下……?”

“来者是客,你怎能胡作非为?”

梁常抬眼瞥了一下皇帝,见他一副无甚大事的模样才安安稳稳坐下来。

听起来是稀疏平常的训话,也没打算迁怒于他的意思。

待会儿问起什么能撒谎吗?

大概不能,但装装可怜应该是没问题。

但耐不住万禹拱火:“来者是客,待客之礼可不怎么样。”

梁常张张嘴,想说什么,只听皇帝闷咳一声,挨了一个眼刀。

梁常反应了半天才意会,匆忙跪地。

皇帝一阵虚假的大发雷霆:“怎可如此怠慢!”

“臣知错。”

皇帝清清嗓子,饮了一口茶水,之后就只剩喝茶了。

梁常低着头不吭声,心里乐得很。

这就是明晃晃的袒护!

万禹出了口气,偏头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梁常,又看向皇帝,直话说了:“他怠慢我,不处罚吗?”

皇帝喝茶动作一顿,将茶盏放下,支颐作思索状,半晌才瞥向万禹,放下手指尖轻敲桌面,问道:“你有何高见?”

“你作为皇帝,你那个皇叔说将他给我做俘虏,送了个别人是什么意思?”

皇帝问道:“你指名道姓了?”

“没有又怎样?”

“没有那自然……”皇帝将手放在腿上,正襟危坐,“我裕国之人不会平白无故言而无信。”

梁常低着头,紧紧攥着拳头,身体有些发颤,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万禹额角青筋凸起,攥着衣裳缓了口气。

不满到顶,但在别人的地盘上他又没法儿发脾气。

“你叫什么?”万禹愤然直指梁常。

梁常回过神来,定了定道:“臣姓梁,叫梁二。”

皇帝:……

万禹:?

梁常咧笑,看起来很是实在。

“当真?”

那当然不能是真的,但村里人叫他梁二可不假。

梁常清清嗓子,直起身看着万禹:“大名乃是在外由人念叨的脸皮子,臣还能起个假的不成?”

还真能,主要是他也没那么在乎,本身名字就很平凡了。

万禹有些不信,但看着梁常煞有介事的模样又不得不信。

当下万禹唯一能做得到的极端动作便是起身离开。

皇帝微微抬手示意梁常起来,他撑着扶手欲起:“朕乏了。”

梁常起身微怔,不知该做些什么,经人指点才上前去扶。

二人步伐缓缓,皇帝似乎乏得厉害。

“……看来也不完全是坏的。”皇帝低声喃喃了一句,脸上疲惫甚重。

梁常心中有疑,干脆问了出来:“什么?”

“无甚,那边走。”皇帝说着,微微抬手指了指,“你多大了来着?”

“二十一。”

“不曾参加武举?”

“深知自己过不了,未曾报过。”

皇帝不再说话。

宫道颇长,梁常越走越觉得尴尬,他不知道平常别人怎么伺候皇帝,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在这么长的宫道上走着跟他唠嗑。

兴许会的……

但聊的应该都是宫内朝上之事。

“陛下……”梁常叫了皇帝一声,瞬间后悔了。

好巧不巧的皇帝听见了,偏头看着他:“嗯?”

梁常没话找话:“陛下染了风寒?臣觉得您声音有些不对……”

“嗯,有什么土方子要告诉朕吗?风寒霎是磨人……”皇帝说着,偏头咳嗽几声,脚步些许虚浮。

梁常干笑两声,只得实话实说:“没……”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你可知道?”

“若快的话三五日吧。”梁常如实回答。

其实还有更快,一天一夜,但梁常知道不可能,干脆就没说。

梁常将皇帝扶到寝殿之外便被人带离宫中。

离去后,梁常莫名松了口气,但步调却忍不住加快起来。

他接了个筐子去趟地里摘些菜,回到家已然是晚上。

兰柏没在家,梁常无所谓吃什么,将就了一口洗漱过后,习武片刻便睡下了。

半夜里兰柏回来,磨蹭着钻到梁常怀里,脑袋顶了一下他的胸膛。

“……”梁常迷迷糊糊睁眼,摸着兰柏的毛发抱紧。

兰柏爪子开花,呼噜噜个没完。

第二日,梁常一睁眼便对上了兰柏墨绿色的眼睛。

梁常瞬间清醒,一个翻身掉在地上。

兰柏愣了一会儿,趴在床上问道:“你下去干什么?”

“下次不要离我那么近!”梁常说着,近了好几口气,看着房顶打了个喷嚏。

好……好!

终是被皇帝传染了风寒。

皇帝染了风寒为什么不能安生休息休息,非得当日传召他做什么?

兰柏眼巴巴看着梁常,就这么从床上爬下来往他怀里凑。

“……”梁常头疼,撑着地抱着兰柏站了起来。

兰柏挂在梁常身上,身后的尾巴微微晃了一下。

“下来!兰柏。”梁常凝眉说道,拽了拽兰柏的衣裳。

兰柏干脆变回猫,爪子勾着他的衣裳,使得他不得不接着。

“嗯……”梁常缓了口气,看着臂弯里的猫,无可奈何。

梁常将兰柏放到地上,回到榻上躺着,手臂捂着眼睛,又睡着了。

“你怎么这么没精神?”兰柏伸手扒了一下梁常的胳膊。

梁常闷闷道:“……走开,不要碰我。”

“才不碰你呢,我走了,别指望我照顾你。”兰柏说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梁常没理,只想休息。

一整日,梁常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好在兰柏也不是完全不照顾。

只是照顾的并不得心应手。

……

说来都算棘手了,兰柏不会生火,生了半天搞得身上乌漆嘛黑,但还是勉强的给梁常做了一餐午饭。

兰柏自己尝了一口,又丑又难吃。

“醒醒。”

“……嗯。”梁常闷哼。

兰柏伸手将他拽起来带到桌前,推了推碟子,里面盛着半凝固的东西,里面还掺杂着一两根绿菜叶子。

梁常心中五味杂陈,头一次来了浪费粮食的想法。

他将那盘子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倒了,重新煮饭吃。

他瓮声嘀咕:“真是,还不如不做……”

兰柏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终来还是梁常照顾了兰柏一日。

翌日,天蒙蒙亮,梁常在外头照着兵书练武。

鹦哥忽然说:“饿了饿了——!”

梁常并未放下手里的棍,去抓了把糙米喂给鹦哥,又试探着往里弄了点菜叶子。

鹦哥吃得欢实,看着半点不挑。

梁常放下棍,进屋里拿了点一早就晒着的南瓜籽儿,递过去一颗。

鹦哥探头过去叼走,尖锐的喙、无比灵活的舌以及一只爪互相配合着,很快便将壳与仁儿分离出来。

“吁——”梁常吹了声口哨,伸手想去挠鹦哥的脸颊。

鹦哥歪歪头看着梁常的手,毫不犹豫地啄了过去。

所幸梁常躲得比较快。

鹦哥在笼子里挪来挪去,又哑着说:“饿了,饿了——”

“吃。”

那笼子里的食盒明明还有吃食,分明就是想吃瓜子。

于是梁常只能再度递过去,鹦哥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会要,咯嘣咯嘣磕个没完。

梁常带着南瓜子离开,干脆不理了。

那么大点个鹦鹉,吃那么多撑死怎么办?

所幸鹦哥也聪明,在笼子里头乖乖待着,时不时挪动两下,再或是拿笼子磨喙,生生磨短了一截。

不过多时,鹦哥再度放开了嗓子:“来人了,来人了!”

梁常从屋里出来看了一眼鹦哥,又在院子里四周看了又看,并未见到人。

鹦哥还是说:“来人了来人了!”

梁常打开门看了一眼依旧没有,鹦哥扑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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