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杨予书的疑问江尧丝毫不在意。
宸妃懂礼数,知进退,从不会让她不悦。他喜欢呆在关雎宫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宸妃是个聪明人,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足以证明,当初朕的选择并没有问题。他是朕的棋子,下棋之人无需想那么多。”
江尧说的想那么多,纯是点他,让杨予书不要往情情爱爱那方面去想。
就像先前,他采纳了杨予书的提议就是发现了于敏盼或许用不了了。
江尧不是傻子,于敏盼也是跟他自小就认识,她对自己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江尧自然能察觉到。
感情是世界上最不可控,最麻烦的东西。
江尧不想因为于敏盼的感情,给他自己带来麻烦,到时候以他的性格,只会把事情做绝。
他不想伤了幼时那本就不多的情分。
如今的宸妃他就很是满意。
无论江尧在人前如何的专宠如何的捧她,一旦到了人后,元灯欢总是会完美的把自己放在该放的位置,从不会产生一点儿不该有的心思。
这就是元灯欢最令江尧满意的地方。
“相念,这套棋谱也太复杂了,我根本看不明白,还是去把之前那本给我拿来吧。”
元灯欢将棋谱递给相念,按了按额头。
想着又默默的叹了口气,果然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而她元灯欢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
这陛下刚送来的棋谱她完看的云里雾里的,便也不想折磨自己了,干脆换了先前一套继续研究。
等明日陛下来了,再听他讲吧。
国公府内。
定国公夫人拉着安阳县主的手焦急万分:“安阳,你表哥已经三五日没有出过书房了,也不让人进去就自己关在里面,你平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多。你老实跟姨母说,你表哥近日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不敢跟姨母藏着掖着。”
定国公夫人这几日也没睡好,眼下全是乌青。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的儿子多么翩翩君子的一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整日恍惚。
最近更是奇怪,连门都不出了,她最得意的便是养了宋蔚文这么个听话又令她骄傲的儿子,她的儿子、将来可是要光耀国公府门楣的,一点儿意外都不能有。
想着,她狐疑的看向安阳县主,“你表哥该不会是被哪个狐狸精迷住了吧?”
安阳突然紧张了起来,但嘴上依旧安抚道:“姨母有什么好担心的,表哥都多大人了。许是朝堂上有什么问题,我们女子懂什么。表哥会有分寸的。”
她嘴上说的坦荡,心里却早已慌了神。
就是那日,从玉销阁回来那日。
自从见过了那元家小姐,就是现在皇宫里的宸妃娘娘,她表哥就跟丢了魂似的。
为此她还跟宋蔚文大吵了一架。
其实是她单方面闹了一场,她的宝贝表哥压根就没有搭理她。
她越想越气,于是就偷偷跟着表哥想看看他到底在干嘛。于是就看到了领他惊恐万分的画面。
宋蔚文在书房中作画,屋子里满是散落一地的酒器,他还一直在口中念念有词,什么前世啊,什么明明你是我的妻子啊这种话,听的安阳心中更加疑惑。
于是她仔细看去,发现那每一副画中的女子,无一不是那日见到的宸妃元灯欢。
画里不仅有初见时的她,还有在看书的,在睡觉的,甚至还有....□□的。
“姐姐,你真的不知道,我当时吓得直接捂着嘴就跑了。昨日姨母问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安阳站在景阳宫内,焦急地走来走去。
而坐在桌边听了安阳描述的额蒋倚云已经惊讶到忘记放下自己手中的茶盏,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内心。
安阳一把拉住蒋倚云急切道:“蒋姐姐,从小我们就玩在一处,我身边的好友里最聪明的就是你,我最信任的也是你。这件事出了告诉你,我实在不知道要同谁说。”
她越说越急,眼眶憋的通红,“蒋姐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表哥明显是被那宸妃勾去了魂魄,现在就连陛下都日日流连她那个关雎宫,你说宸妃不会真是狐狸精变的吧?”
“好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精怪,宸妃确实貌美,但定国公世子也绝不是会是色令智昏的人,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你不妨先去查查看,查完后再过来找我,我再给你想法子。”
不是可能有什么隐情,蒋倚云听了安阳的描述几乎可以断定,在进宫选秀之前,他们二人一定见过,还不止一面,或许可以直接断定...
宸妃同定国公世子有私情。
而且如果安阳县主的说的全部属实,定国公世子才是那个被始乱终弃的。
送走了哭哭啼啼的安阳,蒋倚云给自己的父亲蒋太师传去了信件,她想要借助自己母家的力量 ,务必要调查清楚这件事。
她爱慕陛下,每日见到宸妃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子,都让她心如刀绞。
并不是因为她同其他妃嫔一样嫉妒宸妃,而是她能看得出,宸妃并不爱陛下。
太师府内,蒋太师拿着蒋倚云从宫中递出来的信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哈,不愧是老夫的好女儿啊。”
蒋阳伯花白的胡子随着大笑剧烈的抖动。
他正在想如何利用这个横空出世的宸妃,好好的给自己的徒儿上一课,自己的宝贝女儿就递出来了个这样好的把柄。
如今就算是宸妃和定国公世子没有什么,蒋阳伯也会让他们变成真的。
所以当消息再回到景阳宫时,蒋倚云的手上就已经是一套完整的证据了。
蒋倚云冷着脸把手上已经捏成一团的信纸烧成灰烬。
陛下对她这么好,她怎么敢的。
自己拼尽全力都没有得到哪怕一个眼神的人,轻易就得到的人却丝毫不珍惜。
她要元灯欢付出代价。
未免打草惊蛇,她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安阳。
安阳是宋蔚文的表妹,若是让她知晓自己要用此事来对付宸妃,她一定会去国公府通风报信。
这件事必须要闹大,她需要一个帮手。
瑶华宫内,虞姣正百无聊赖的喂着鱼。
原本她是兴致勃勃要来当皇后的,谁知进宫后连陛下的面也见不上。
这宫里的日子也太无趣了,早知今日,当初真应该听了母亲的话,装病躲过选秀也就算了。
“娘娘,蒋昭仪来了。”虞姣的宫女穗玉低声地说道,生怕惊了主子的鱼。
虞姣有些疑惑。
自从出了那事儿,蒋倚云再也没来找过她。
原本她就有些看不惯蒋倚云明明心里小气的紧,又偏偏爱故作大方的样子,通过此事,离她远些也好。
反正蒋昭仪惯会笼络人心,并不缺她一个说话的人。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在正殿见。”
人都来了,还能撵出去吗?
虞姣拍了拍手上的鱼食,换上一贯清冷孤傲的样子,去看看好久不见的姐妹是要做什么。
见到虞姣进来时,蒋倚云心中顿时有些憋闷。
虞姣是漂亮的,元灯欢也是。
她们二人的美貌,堪称京中之最。
蒋倚云暗暗想着,如果自己也有这二人的美貌,是不是陛下就会多看自己一眼。
就这一会儿的走神,连虞姣的行礼的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虞姣也没管她,直接起身坐下便问道:“昭仪娘娘来嫔妾这,是有何贵干啊。”
听得出虞姣语气中的不客气,蒋倚云也没有生气。、
她知道虞姣的性格向来如此,爱憎分明,喜恶都在脸上,为人高傲从不讨好任何人。自己之前让虞姣心里有了芥蒂,对方对自己没有什么好脸色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对待虞姣这种人,一定不能拐弯抹角,蒋倚云开门见山道:“我手中有宸妃的把柄,现在是拉她下马的最好时机。陛下如此喜欢她,以后眼里还会有我们吗?”
鲜少听到蒋倚云如此直白的说话虞姣还是有些惊讶的,她疑惑道:“什么把柄?”
“宸妃在进宫前,与定国公府世子宋文蔚有过首尾。证据我已经让我的母家在搜集了,不日就会送到宫中。”
蒋倚云表情认真严肃,一时间让虞姣几乎完全没有怀疑对方话里的真实性。
见虞姣已经听了进去,蒋倚云趁热打铁接着说:“你我二人论家世论品行,哪点不在宸妃之上”
以她对虞姣的了解,虞姣一定不会甘心居于人下。
“蒋昭仪说的我会考虑的,但是一切还是等太师把证据搜集好了娘娘再来找我吧。穗玉,送客。”
“昭仪娘娘,请回吧。”
虽然虞姣并没有一口答应蒋倚云的联盟,但是她并不担心,证据她一定会有的.一旦证据在手,虞姣不会不答应的。
“娘娘,刚刚学士府递了消息进来,说是最近宫外传出了一些对娘娘不利的留言。”
“是什么?”
听着相念的话,元灯欢并没有太过在意。
能有什么留言,无非就就是说宸妃独占陛下,不懂得劝谏陛下雨露均沾,是个妖妃。
传的这些不是正好,皇帝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元小少爷说,外面现在在传娘娘您进宫前曾与定国公府的世子有过私情,您还是那个始乱终弃的。”
“你说是谁?”
“定国公世子,宋蔚文。”
相念声音越说越小,不是她不相信自家娘娘,主要她也是半路才跟着元灯欢的。就算这事儿是真的,她也得想办法给主子帮忙啊。
元灯欢在相念面前面上并未有任何异常,只是流露出了一些适当的疑惑。
她手指敲击着桌面,心中暗想:不可能不可能,这辈子除了首饰铺子里的那一面,两人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但是那些风言风语又是哪里来的?
若是凭空捏造的谣言,怎么刚巧就是和宋蔚文呢。
“无事,左不过是一些无聊的坊间谣传,不必太过在意。”
见元灯欢看起来确实是无所谓的样子,相念才放下心来。
想来自家娘娘确实不会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况且如今娘娘已经进宫为妃了,就算曾经真有些什么,放不下的也不会是自家娘娘。
“准备些芡实糕,近日陛下胃口不好,本宫送些去紫宸殿看看陛下。”
紫宸殿内,江尧坐在龙椅上,而下面站着的除了杨予书还有元灯欢的父亲元学士。
京城之中关于宸妃娘娘和定国公世子的传言,比元灯欢得知的还要严重许多。
甚至流传出来的版本都有好几种。
毕竟百姓们茶余饭后最爱的便是听些乐子,而王公贵族的故事更是让大家津津乐道。
更何况还是皇室和贵族之间的传言。
宠妃红杏出墙,世家公子痴恋帝妃。光看个题干就让人忍不住她讨论个三天三夜。
但是这三人聚在一起并不是为了证实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无论是江尧杨予书还是元应全都心知肚明,如今这事情是否是真的已经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消息到底是从哪儿放出来的。
“天命卫的探子在京中听到消息时,就已经立即上报了,臣立即派人去封锁消息,但还是晚了一步。”
杨予书手中的天命卫很早就发现了一些坊间传闻,但是他们小瞧了流言蜚语如风一般的速度,发现了再去制止,早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如此,天命卫也不用遏制了,撤回来吧。”
“是。”
杨予书明白皇帝的意思,这种流言你越是堵着不让白百姓提,百姓越会觉得是真的。
反而大家都聊腻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陛下,臣以为现在调查清消息的来源才是关键。”元应提议道。
他同这两位一样,并不关心事情的真假,但是他需要弄清楚,这件事究竟是冲着元家来的,还是定国公府。
若是为了对付宸妃的话,那还好说,毕竟宸妃的背后是陛下。
但若是对方冲着元家来的,事情可就难办了。
“陛下宸妃娘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