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辞西还想追问,但看到玻璃窗外熟悉的身影,立马窜回了位置上。
欧阳芝来了!
“来了来了来了!”楊辞西赶紧提醒在旁边聊天正开心的陈真。
“哦哦哦!”陈真赶紧坐好。
“怎么教室里一股味道?”欧阳芝放下手中的书,嗅探到空气中的味道。“学校里禁止点外卖,抓到的要写检讨。”
检讨,恐怕是云江五中最特色的东西了。每次一出场就是三千字,有多少同学为了它在薄薄的纸上留下了无数的眼泪。
江夜:……他感觉这股味道是从他抽屉里传出来的。
江夜犹豫了一下,默默的伸手向抽屉里探去。
“咔嚓咔嚓。”包装袋的声音直接把他最后一丝希望打破了。
前面的人还在扭来扭去,估计是不想听英语,拿着笔转了好一会。
江夜拉住他的后衣领,示意他往后靠一点。楊辞西乖乖听话,往后翘。
“别乱动。你还挺好的嘛,吃什么还要带我一个。”江夜都被他气笑了。
不过楊辞西神经粗的很,没听出来什么意思。傻乎乎的认为江夜真在夸奖他,于是害羞的摸了摸头,说道:“那是。哥对你好吧?别人我都不给的,对你有独特的爱——”
江夜把他往前推。
中午睡午觉可谓是各位同学除了吃饭最爱的时间,平时在家里失眠,但可以在学校秒睡。临近上课的时间,还有些人起不来。
“旁边的同学都把那些睡觉的人叫起来。”老师在黑板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做自我介绍。
不过因为睡觉的人实在太多,老师用力的拍了一下讲台。
江夜抓住楊辞西后领,勒着他的脖子把睡梦中的他拉了起来。
楊辞西眼睛都没能睁开,眯着眼看着讲台。
“上课了。”江夜放手。
前者转头45度看着自己,眼神中含着不满,嘴角的口水还没擦。
他递了张纸巾:“擦擦吧,口水要流下来了。”
“!”楊辞西立马转回去还不忘抽走他手中的纸巾。
班里同学都挺自来熟,一下子就玩到了一起。
“楊辞西,昨天到底咋回事啊?”楊辞西前面的女同学转过来,一脸八卦的看着他。
“害,没事儿。”楊辞西摆了摆手,不愿提起。
“啧啧啧。”女孩看了他一眼,用歪了歪身子向他后面的江夜看去,然后抿唇转回去。
“?”
“西哥……西哥!”旁边的陈真看到这情况,嘴角露出不明的笑容,赶紧叫一脸懵逼的楊辞西过来点,说:“女孩是不是喜欢……”话说到一半,头向江夜的方向抬了一下。
江夜正在帮忙收作业,没察觉到有人正讨论着他。
“啊?”楊辞西惊呼一声,随即说道:“不可能吧!这才认识第二天!凭我对江夜了解,江夜可能连她名字都没记住。”
“嘘嘘!小声点!”陈真立马抬起头看了眼前面的女孩。确认对方没有转过来后又低着头小声的说:“明天我想想看啊,江夜多优秀啊。咱学校万人墙上,不知挂过多少跟他表白的信息。”
楊辞西一征。也是,毕竟自己的朋友这么优秀嘛。
“嘿嘿嘿,你小子是不是也有喜欢的人啊?”陈真贼眉鼠眼的看着楊辞西,意味不明。
“要不我给你来俩瓜子?”楊辞西端正坐好,随后把头埋进手臂里。
江夜好受欢迎哦……
突如其来的难过让他感到不安,哦,原来是胃疼了。
“楊辞西你怎么了?怎么面色那么差?”江夜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又把手放在他的颈脖处。
“江夜啊,发烧的人的脸是红的。你看看楊辞西,脸色苍白,手捂着肚子。肯定是哪里不舒服嘛。”陈真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去要午时茶?”
“没事,我就是有点肚子疼,胃病犯了……嘶——”楊辞西捂着肚子痛的直不起腰,坐在位子上冒冷汗。刚才和陈真聊天的时候就觉得有一点毛病要犯的前兆,没想到这么快还这么痛。胃里有百八十个人拿着针戳他似的,别提有多难受。
“你中午饭吃了吗?”江夜蹲在他旁边,从书包里拿出水杯,打开瓶盖,水汽冒上来。他赶紧放在楊辞西手里,让他喝一口。
“吃了。”楊辞西说话挺没气的,不知道是难受还是心虚。
“不可能!我都没见你去食堂。”陈真咬口否认,被楊辞西瞪了一眼。
“还敢瞪!”陈真这时学着他妈的语气教育楊辞西。
楊辞西低头收回视线,轻轻的“哼”了一句,光是听着就知道他不舒服。
江夜记得抽屉里还有去超市买的全麦面包,便拿出来给楊辞西。又看见那包装袋包着的东西也给了他。
“谢谢,这个我收下了。”楊辞西撕开包装纸扔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然而把炸鸡推了回去,“这个是给你的。”
谁料江夜不要。
“为什么?”楊辞西猛的抬头,炸鸡可是万众学生争抢的对象啊!是学校里食堂突然有了澳洲大龙虾,非酋抽卡抽到ssr,学渣考全省第一的存在。怎么江夜不要啊?
陈真不争气的咽了口水,已经有不少人看这边。
“不喜欢。”
“有点油,我也不想吃。”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给了坐收渔翁之利的陈真。
“那我不客气了,陈真立马护食,躲着几个吵着要上来夺食的同学,飞溜去厕所了。
“嗨。”楊辞西软趴趴的枕着胳膊,又忽然记起不知多久没有吃过的胃药,终于带书包的“百慕大三角”简称角落里找到了一包白纸包的药丸。
楊辞西也不见外,借着江夜的水杯把药吞了,又趴了下去。
“实在不舒服就去医务室吧。”江夜关切问道,猜测他这几天早上他肯定也没吃。
家里周女士这几天正苦研做菜方式,上次看江夜很喜欢吃鸡蛋面,就也在家做。本来想邀请楊辞西一起吃的,但江夜考虑了一下自家妈妈的手艺,便替杨慈溪拒绝了。毕竟有些东西是需要自己承担才行的。
这才几天,楊辞西连早饭都不吃,胃病都重犯了。
“没事。”楊辞西闭着眼,样子特别像小猫受了委屈般,缩起来不愿意动弹。
江夜没说话,走了。
楊辞西把头埋的更深了,死死咬住嘴唇。直到上课铃响起,楊辞西才模糊抬头,深呼两口气,又觉得痛得慌。于是双手抱着肚子,下巴抵着桌子,盯着课本上黑乎乎的点。
“报告!”陈真敲门,抹了一嘴油。
“进来。”老师看了他一眼,随即嗅到了什么味道,然后问:“你一进来就有股……”正巧陈真打了个嗝,顿时引起哄堂大笑。
“老师啊,在厕所里蹲久了就会有这股味道……”
“哈哈哈秀儿!”
“是我想的那个吗?哈哈……”
“他好像什么也没透露,但又什么都说了。”
楊辞西越笑越痛。
“报告。”这时,江夜敲了敲门。
“进来!”
江夜坐下位后轻轻点了一下楊辞西的背,见他没反应,又点了一下。
“手。”江夜微微凑上前。
楊辞西手从他桌下伸进去,碰到了江夜那逆天的长腿。江夜不知把什么东西放在他手上,定眼一看,是苏打饼干。
“上着课呢,小声点,偷偷吃。”江夜提醒。
楊辞西笑了一下,回道:“好。”随后,额头抵着桌在抽屉里一阵捣鼓,开启“小企鹅偷吃记”,其间还不忘假装找江夜借笔把饼干偷偷递过去,不过总是会被江夜拉着手把饼干塞回来。
“大家把昨天写的随笔拿出来,我检查一下。”语文老师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声音一直徘徊着,叫人一阵紧张。
才检查完了,第一组就有好几个拿着,作文本到后面补去了。楊辞西的笔火星子都快冒出来了,在纸上“刷刷”写下,终于在语文老师检查前一个同学的作业时,把昨天写一半的作文的最后一个空填上。
语文老师翻了一下他的作业,没说什么。楊辞西这才松了口气,激情与速度真让他受不了。
“这句话是什么?”当老师检查江夜这里的时候问了一句。
楊辞西转过头凑热闹,只见他的作文本上的字都快拧成花了,老半天也看不懂一个。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们应当……”
“停停停,你这字丑的,应该要为自己感到悲了。”语文老师又翻了几面,随口问:“你不会就对语文作文这样吧?”
“老师,我可以保证他不是针对您。就他那个字写英语的时候还以为他写的是俄文呢!不管是什么,反正由他写出来的字都丑的一批。”楊辞西在一旁作证。
江夜:“……”
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不是说字如其人吗?人长的不错,怎么字丑成这副鬼样子?好好练字吧,免得卷面分被扣。”说完便检查下一组了。
“嘻嘻,不用谢我,不过你的字可真的是……”楊辞西正努力想着该用什么词去形容,最后“哦”了一句,说道:“你在古代肯定是大文豪,毕竟你的字都那么‘抑扬顿挫’嘛。”
江夜挑了一下眉,问道:“不疼了是吧?还在这笑。”
楊辞西又感到腹部抽了一下,不过没刚才那么疼了,也不知是吃了药还是吃了饼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