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卉,干得漂亮。赵老头压了我这么多年,你这次,完美地挫了挫他的锐气。给你爷爷我找回了脸面。这么多年了,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急匆匆的来找我。”徐浩康意犹未尽的眨巴了下眼,看了眼眼前呆滞的两人,立刻收敛了神色,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声后,一脸正色地对着徐嘉牧训斥道,“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胡作非为,但是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了,别给吹到我耳里,不然不轻饶你。明白了么?”
老爷子的声音掷地有声,吓得徐嘉牧赶忙点头,嘴上连连表示知道了。
“嘉卉的事,你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徐浩康拿起茶盏呷了口茶,抬眼瞅了眼站着的徐嘉牧,“嗯?”
徐嘉牧听到徐浩康的尾音,立马进入报备状态,将告诉徐嘉卉的话一五一十地陈述给他爷爷,看着他爷爷松开了眉头,徐嘉牧立马松了半口气,余光瞟到他们正聊着的正主不知何时就已经坐在沙发处,还连打了两个哈欠,神色迷茫地看着他们。
“嘉卉,你累了,先去睡吧。”
龙骧虎视的徐浩康心疼孙女,一脸慈祥地看着徐嘉卉压着语调,温和的说道。
“没事,我等会儿跟哥一起走。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徐嘉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继而走到老爷子的书柜处,开始翻找上次没看完的那本书。
徐浩康跟徐嘉牧见此,两人草草聊了几句,就立马结束,深怕徐嘉卉给等累了。
刚踏出书房,身后的门一合上,徐嘉牧宠溺地揉了揉徐嘉卉的发顶:“还是嘉卉贴心。哥哥会记得你的好。”
徐嘉卉也不制止徐嘉牧摸她的头,而是伸手到徐嘉牧身前,四指指尖往里勾了勾,抬眼见徐嘉牧茫然的神色,不得不开口:“礼物呢?”
徐嘉牧恍然大悟,食指指尖点了点徐嘉卉的额头:“有。忘了什么东西,也不能忘了这个,我这就给你去拿!”
缩减了将近一半的泡澡时间,徐嘉卉坐在床头,没等到徐嘉牧的礼物,反倒是睡着了。
***
徐嘉卉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脑袋歪在枕头上,脖颈一动就疼得要命,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七点半,听那敲门声一直不停,徐嘉卉只得一手扶着脖子,艰难地下地去开门。
“嘉卉,你醒了啊!到点吃早饭了。”
封釉穿着一条休闲连衣裙,看徐嘉卉惺忪的模样,对着她露出如沐春风的笑颜,“那我下楼跟爷爷他们说一声,你晚点下来。”
还没等徐嘉卉反应过来,就已经莲步轻盈地下了楼。
一楼餐厅内,乔丽华被封釉夸得笑意连连,徐嘉卉还没清醒,站在原地愣了愣,觉得这场面有点刺眼,正出身,头顶处传来一记轻打。
“不去吃饭,发什么呆。”
徐嘉卉因为一歪头,脖颈处袭来的阵痛,让她低呼了一声,转而看到徐嘉牧递在她眼前的纸袋,痛苦的双眉稍稍舒展,却皱着脸,想她要不是为了等这礼物,也不至于睡着,导致现在落枕,右边的脖颈一动就疼。
“怎么了?”
徐嘉牧看她接过礼物,转身递给家政,嘱咐放到她的房间内,一手一直捂着脖颈。徐嘉牧蹙了蹙眉头,满脸担忧地看着徐嘉卉,“脖子疼?”
他这么一问,脖颈更疼了。
徐嘉卉点了点头,僵着脖颈进了餐厅,找了自己的位子坐下:“爷爷早,伯母,表姐早。”
眼下,有人已经端了她的早餐放置在餐桌上,她刚舀了一勺粥,就听到徐浩康嗓子一咳,引得餐桌上的人纷纷看向他,见他拿着毛巾擦了把嘴,放在一侧。
“明天是元旦了,按照往年的惯例,大家都要去老宅过节。”
封釉眨巴着眼睛,认真地看着坐在主座的徐浩康,等着他说后半句。
徐嘉牧低着头啃着包子,只抬眼看了眼徐浩康,转而看向徐嘉卉,见她已经停止了进食,疯狂地对着徐嘉卉示意,他这才刚开始吃啊,怎么就结束了。
徐嘉卉抿着唇,对着徐嘉牧摊了摊手,表示她也没办法,只能等着爷爷把话说完。
老爷子早就注意到徐嘉卉跟徐嘉牧的小动作,只是这不影响他接下来说的话,想到昨晚赵老头给他通的电话,收不住的笑意:“嘉卉,你赵爷爷说要跟我们一起过节,计划去龙温山。”
“你们怎么看?”徐浩康虽然是看了一圈在场的人,只是这视线最后落在徐嘉卉的脸上。
“爸爸,咱们一家很久没出去度假了。赵伯父跟我们家也是相熟好友。”乔丽华特意瞧了瞧徐浩康的神色,似乎对她的话很满意,顺着又说了几句,“龙温山啊,我听阿初说,山上的那些个民俗客栈,一般的人根本订不到房间的,哦,对了。”
乔丽华说着将目光看向徐嘉卉,见侄女懒懒地垂着眼:“嘉卉,听说山顶能看日出,你肯定会喜欢的。”
乔丽华想去啊!沈初跟她说那龙温山时,她就十分想去了,奈何一直找不到由头过去,嘉牧他爸每次回来就只待几天,根本没有时间陪她过去。
老爷子这次的提议,只要徐嘉卉不反对,她们肯定能去成的。
徐嘉卉哪里没注意到伯母比平日里多了不少话,且那说话的声调压不住的兴奋,大概是真的想去了。
她侧头看了眼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徐嘉牧,转而看向徐浩康,点了点头:“好啊。”
徐浩康见没人再反对,立马站起身:“我去给老赵回个电话,你们都收拾下,晚点就出发。”
在餐厅内的四个人,乔丽华开心地站起身,打算回去收拾,走了几步,想到餐厅的三位小辈,就停了脚步,转身看向还坐着的三人:“你们也赶紧去收拾收拾,嘉卉啊,现在是冬天,山上肯定会冷,记得收拾几件厚实的衣服,啊,对了,龙温山的天然温泉很棒,记得带泳衣。”
“好的。谢谢伯母。”徐嘉卉认真地听完乔丽华的话,看着她快步离开了餐厅。
徐嘉卉看了眼餐桌上的早餐,脖子稍稍一动,就疼得厉害,完全丧失了进食的乐趣,然而,她这一走,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
徐嘉卉的衣物都是张姨帮她整理的,看着徐嘉卉捂着脖颈的样子:“小姐,东西整理好了。你这脖子是落枕了么?得赶紧治疗。”
“不用了,没事。”徐嘉卉制止了正要出门的张姨,“这件事别让爷爷知道。难得他因为要去龙温山而心情不错。”
张姨心疼地看着徐嘉卉,要是自己会推拿,这档口还能帮小姐舒缓下,可她不会啊。
眼看徐嘉卉的神色越来越冷淡,不得不点了点头,刚退出房间,碰到了封釉,两人说了几句,封釉也就回了自己房间,着手整理,一想到徐嘉卉的状况,手里的动作一停。
赵景行来的时候,徐嘉卉正坐在写字台前,打盹。
徐嘉牧敲门来喊她,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拖着行李箱的手一顿:“你要是不想去,怎么不拒绝。”
听着徐嘉牧的话,徐嘉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头一偏,疼得她直吸了几口冷气,但看徐嘉牧转过头,徐嘉卉本能地正了正身,透着几分笑意:“想去的。”
她这一说,徐嘉牧拖着那行李箱直接往后退到她身侧,那双黝黑的眼睛贼溜溜地打量了她一眼:“嘉卉,现在这里就你跟我两人,你就跟哥哥说说心里话,你去龙温山,是不是为了祝慈?”
徐嘉牧的脸直接凑到徐嘉卉脸前,“祝慈的照片,我见过,那小伙子确实长得不错。你不会是想跟他私下。喂,徐嘉卉,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走了……”
徐嘉卉几乎是黑着脸,下楼梯。
她知道以徐嘉牧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爷爷跟伯母的意愿,刚刚也只是为了逗她而开的玩笑,只是在她看来,这个玩笑显然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了,快步走到客厅处时,见徐浩康几人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看到徐嘉卉的那刻,赵景行笑得一脸和蔼地对着徐嘉卉招了招手:“嘉卉来了啊,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我这都多久没看到你了,看起来都瘦了!”
“赵爷爷好。”徐嘉卉对着赵景行笑着打了声招呼,一眼看到站在赵景行身旁的祝慈,乖顺地站在赵景行身侧,哪里有之前见到的颓气。
大概是她打量了太久,此时的祝慈抬眼朝她看来,那双浅琉璃色的眼睛带着几分笑意,很快,那抹笑意就消失了,嘴角微微扬着,带着疏离的笑意跟徐浩康几人打了招呼。
“年轻人,就不要跟着我们老头子混了。”
赵景行拉开后车座,站在原地,突然转头,“老徐,杵着干嘛,上车啊!我还能跟你在车上聊几句。”
“马上。”徐浩康看向乔丽华。
“爸,我跟你们一起。”
徐嘉牧看着长辈上了车:“嘉卉,走了走了。”看着行李被放在后备箱,徐嘉牧站在徐嘉卉身旁,低头凑在徐嘉卉的耳边,压低了声,“你那便宜表姐往祝慈身边走了,咱们上车看戏去?”
徐嘉牧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封釉身上,眼下看着徐嘉卉想侧头,又不动的模样,一时没忍住,“你这脖子,是不是真落枕了呀?”
见徐嘉卉沉默不语,徐嘉牧看着徐嘉卉神色越发得冰冷,一时间没忍住,大笑出声。
乔丽华从车窗钻出个头,看着自家儿子呆在原地傻笑的样子,皱着眉头喊他们赶紧上车:“嘉牧,别闹了,赶紧上车,别耽误了。”
一听乔丽华的催促声,封釉没跟祝慈说上话,乖顺地往车上走,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三人,犹豫着打开了副驾驶的位置,对上司机大叔的脸,打了声招呼后,钻进了副驾驶座。
乔丽华虽然关了车窗,可这眼神一直落在外头的那几个孩子身上,见徐嘉牧还站在原地,又想让司机把车窗摇下,却遭到赵景行的制止。
“时间还好,不用太着急。”
乔丽华因着赵景行的话,不在出声,眼神一直看着徐嘉牧。
“哥,你不上车?”
徐嘉卉实在是受不了徐嘉牧癫狂的笑声,走了两步,想回头,扯到了脖子后,僵硬地转过身,不满地对着徐嘉牧说道。
“上,上车啊!我马上来。”
又是发出几声猪叫般的笑声,徐嘉牧赶忙往徐嘉卉的方向,低头憋着笑,跨大步走,没几步就超过徐嘉卉,朝副驾驶座走。
祝慈走到她身旁,看看站定,看着徐嘉卉一手捂着脖子,眉眼皱成一团:“落枕了?”
刚刚他见到徐嘉卉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她今日的不正常,此时见她捂着脖子,一动就神色不对,猜是不是落枕了,没想到还真的问出口了。
徐嘉卉听到祝慈的话,侧了侧身,正面看向祝慈,见他眼色里闪着担忧,那条情书真相的信息的事登时窜上了脑袋,翻了记白眼:“没有。”
转过身时,心里的那口气憋着又难受。
“我不像某些人,口有蜜、腹有剑。”
忍着痛,扬着头,往后车座走。
没想到一打开门,见原本坐在副驾驶座的封釉端坐在后座。
徐嘉卉钻进后车座,冷着脸往第二排的位子,吓得徐嘉牧直接僵住了笑意。
祝慈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徐嘉卉,也就江芷奥对着一群人念那封情书的那晚,怎么着也是她的过错,虽然那水瓶没有扔到他,且那情书确实不是出自她之手,可他不没有追究这件事,也算是两清了。他想不明白了,除此之外,完全没有跟她交恶过的回忆。
看着徐嘉卉身旁还有个位置,祝慈也是赌气,直接往她旁边的位置一坐。
原本闭目养神的徐嘉卉,察觉到身旁的动静,一睁开眼,余光看到坐在旁边的人,嫌弃地对着坐在副驾驶的徐嘉牧说道。
“哥,你过来,坐中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