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收看着两人，说不上来的怪——一位衣服被划破了许多，像是在丛林中鬼混的一样，另一位双手脏兮兮的，头发上还夹着树叶。

“你俩，去……”胜收收起心里那些疑惑，“会安兄，你跑哪儿去了？”

“我……”

“我们回来的路上，”宋学儒顿了顿，“摔草丛里了。”

胜收：无语……你看我会信？

“哦。”

“东风将军怎么样？”陈会安上前去，宋学儒这才注意到他另一侧头发上的树叶，顺手帮他摘下。

“谢谢啊，”陈会安回头道，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想着自己满是泥土，“我现在，是不是不太雅观？”

“我觉得我现在需要一点清净，”躺在床上的赫暄发言，他眼睛放空，满脸生无可恋，“想不到我堂堂东风将军也会被一只小鬼附身。”他举起一只手握起拳头：“靠！”

“东风将军现在感觉如何？”

“还行，”赫暄想坐起来，“咳咳咳，咳咳咳……一点小伤，咳咳咳咳咳咳……不足以……”

宋学儒走过去：“你感觉如何？”

“我，咳咳咳……都说了……学神的手劲儿，咳咳咳……就，咳咳咳……”他说着放弃了要坐起来的想法，“疼。”

“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宋学儒问。

“不记得了，”赫暄别过头，心道这才是最尴尬的，他堂堂大将军居然不记得自己的嗓子发出过什么声音，“我当时本就因为引巧的事情不怎么清醒，在会安兄说完那句‘明竹兄这样说一定也有他的道理’之后，我就脑袋一白，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说着又要坐起来“靠！咳咳咳……”他躺了回去：“引巧也不会被这小鬼附体了吧！”

“应该没错，”宋学儒道，“会安，我有个问题……”

“嗯？”

“当时响月，也被这小鬼附体了吗？”

“嗯，”陈会安回答道，“起初我以为是响月一个人干的，可没想到之后她哭着给我道歉，说什么喝了酒脑袋一晕什么也不知道了……现在想来，应该都是这只小鬼干的。”

“他叫什么名字啊？”

“无名，”宋学儒摇摇头，“我们都叫他小鬼，他原本是鬼界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喽，不知道哪天修得了附身的术法，惹了不少事儿，”宋学儒道，“后来赤青就把他除去鬼籍了。”

“他是赤青地盘的小鬼？”

“是。”

“那我们……”陈会安掏出那个四方瓶，“要不问问赤青？正好前些日子晕倒，好久没有给他诵过经文了。”

宋学儒应了一声，用法术开了个结界出来，陈会安打开四方瓶将赤青放了出来。

一股恶臭。

赤青被法术绳绑着，半坐在地上，头高高抬起，他不去看陈会安他们：“说吧，放你大爷出来，什么事儿？”

“大爷？”陈会安行礼道，“上次我诵的……”

“记得记得，”赤青连忙道，“我脑袋都要大了，礼貌，礼貌哈。”

他说完坐直，笑嘻嘻道：“不知各位，有何贵干？”

“哼，”赫暄冷哼一声，“比哭还难看。”

“东大风你个……”

“咳咳。”

“东哥，何事儿？”

“我们是想问一问你，”陈会安蹲下道，“很早之前你的地界上有个小鬼，现在也叫小鬼，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赤青抬头想想，“这些个年头光顾着打架了，没管对方是谁，而且鬼界的事情，向来是我媳妇儿在管，话说你们应该见过我媳妇儿了吧，”赤青两眼放光，“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温柔贤淑，泼辣又不失性子，”陈会安道，“那你能联系到……”

“嘿嘿嘿，没错的，我给你说啊，我媳妇儿，天下第一大美人，哦不，大美鬼，她啊……”

“赤青。”宋学儒发出声。

“我靠！宋……”赤青说得着迷，现在才注意到宋学儒在一侧，“亲爱的宋武神，您有何贵干？”

“回答问题。”

“好嘞！”赤青说，“陈兄，你有啥就问，我肯定知无不言。”

“你现在……能联系的上黑白无间吗？”

“联系？你是说现在？”赤青摇摇头，“恐怕不行。”

“为何？”

“我开花楼一事闹这么大，肯定被我媳妇儿知道了，呜呜呜，我的私房钱啊……”赤青说，“我美丽大方善良动人的媳妇儿肯定在气头上呢！啊啊啊……怎么办啊……”

“明竹。”陈会安抬头，宋学儒也一并蹲了下来：“何事？”

“你说你们神仙的交互，可以传送给黑白无间吗？”

“不可，”宋学儒摇摇头，“不过你若是想找她，我倒是联系的上……”

“啥玩意儿？”赤青瞪大双眼，他说话含糊不清，因为舌头被加了一个重锤，以防无限伸长，“你这么能联系得到他？”

“你同我打架次数太多了，”宋学儒道，“上次她来找我要人的时候，将这个给了我。”

宋学儒摊开手心——一枚白色的棋子。他将棋子落在地上，这地面瞬间显现出来一个大棋盘。

“五子！”赤青欢呼道，“你肯定下不过我媳妇……”

那棋盘立起来，黑白无间的脸出现在上面：“宋武神，何事？”

“媳妇儿？”赤青欢呼起来，“是我！是我……”

“滚。”

“黑白无间阁下，”陈会安站起来行礼，随后又蹲下了，“你还记得，小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