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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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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之后,江浸月没再见过陈亦辞,很久都没见过。

后来在超市偶遇徐玥月才知道,陈亦辞请了很久很久的假。

“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反正当时他家长都来学校了,我听说奥,闹得挺凶的……”

徐玥月说的时候撅着嘴,“具体情况他是一点没跟我透露。”

江浸月点点头:“没失踪就行。”

“月月!”徐玥月笑着打她一下。林憬惜在一旁瞪眼,“哎哎哎,你怎么还动手动脚。”

徐玥月:“我这打的多轻了?这要是我们班男同学,都得躺在地上叫。”

“……”

徐玥月离开后,林憬惜随便撇了眼江浸月买的袋子:“哎,你怎么还吃上零食了?都戒多久了?还叫单身狗,哈哈哈,你买零食的眼光也很独特啊。”

“吃吗?很好吃。”江浸月递给林憬惜一个。

“你这么吃不怕胖啊?”林憬惜打开吃了一口。

“高三了,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江浸月打开一袋吃了起来。

再一次遇见陈亦辞,江浸月手里也拿着半袋没有吃完的干脆面。

江浸月站在班级门口,陈亦辞与她擦肩,只是轻轻的扫了她一眼,匆匆而过。

江浸月停止了咀嚼,表情凝固住。她没有看错,陈亦辞嘴角泛着紫色,上面涂着药膏又带着黄色,明显被打的痕迹。

她回到座位缓了一会儿,也没有捋清什么。

“卧槽,陈亦辞签离校协议了!”突然,一声呐喊,整个教室陷入沸腾

离校协议,只有拍毕业照那天可以回学校,剩下的时间包括考试都不允许进入校园。

江浸月手一哆嗦,半包干脆面撒一地。她从后面取把笤帚,扫进垃圾桶。

后面的还在唠。“你在哪听到的?”

“刚才我去办公室了,听到梁容说了一大堆,最后让他好好训练,估计出去训练补课吧,应该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江浸月握着扫帚的手缩紧。

当天回家,她就梦见了陈亦辞。

似乎是高二篮球赛,江浸月给林憬惜加油助威,呐喊到一半去了正对着一百米跑到的窗边驻足。

跑道上,陈亦辞一身运动装身形修长。白色的耐克外套拉锁一直拉带下巴,纯黑色运动裤勾勒出完美的腿型。

他踩着钉子鞋,停在起点前弯下身体,重心放低,右腿伸到后方,预备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处在了紧绷状态。

跑道的终点站着几个人,看样子有老师有学生,体育老师一挥手。

那一瞬间,陈亦辞后腿猛蹬地面,似乎用着最快的速度向前奔去。

江浸月看着陈亦辞疯狂地前后摆动手臂,离自己越来越远。

天空依旧蓝的清澈又明亮,光透过奶油般的白云,撒在他的身上。

陈亦辞低头凑过去,看了眼秒表上的数字,似乎觉得不满意。又一步一步走向起点。

江浸月站在窗台边,这个方向像陈亦辞向她走来一样,但又虚幻的模糊不清。

他蹲下又做了个预备的姿势。冲过去,走回来,反反复复。

在陈亦辞又绷起腿时,江浸月突然惊醒。

漆黑的夜与梦中的耀眼的亮对比,她却有一瞬间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直至清醒,江浸月脑子里蹦出一句话:

蓝天和白云,红色跑道,还有你。

期末考试完学校依旧选择补课,一直到过年的前两天才放学,压榨所有的空闲时间,只为多拿一些分。即使不学习的同学也逐渐紧张起来,规划自己的人生路线。听说林影安要走空乘,楚恻和那些练体的口中说着:“冬训肯吃苦,开春猛如虎。”拖着大包小包离开学校。

江浸月放下了感兴趣的《M理论》,埋头苦背英语单词和名言名句,林憬惜每天硬着头皮泡在数学的题海里。

寒假,林憬惜怕自己掉队,特意组建了多人学习群聊,用来打视频互相鼓励。

江浸月难得在过年当天,加入视频通话。

电话里林憬惜红着眼睛对李淼淼和陶夏感概:“你们不觉得每个人的一生都是被计划好的吗?我现在这么学,也有可能高考失利,注定一辈子平庸……我现在可能问这个问题也是注定。既然都是注定,那我还这么努力学什么?”

江浸月写着英语试卷的手顿住,淡淡开口:“你知道电子绕原子核运动吗?”

“啊?”林憬惜有点印象,但不多。

“卢瑟福提出的原子的核式结构模型。电子在原子核外绕核运动。”陶夏想起来,解释道,“简化为匀速圆周运动,但好像不是有规律的吧。”

“嗯。”江浸月说,“电子出现的位置和初始状态没有确定的线性关系。因此只能用概率表达的完全随机性,否定了你口中的机械决定论或者说宿命论。”

江浸月:“世界的本质规律是不确定的。”

林憬惜和李淼淼呆若木鸡:“啥?”

陶夏:“就是说你命由你不由天,别想那么多,学就是了。”

“直接说得了,说这么一大堆。一点都听不懂。”

“物理选修三重复习一遍。”江浸月说完继续写试卷。

林憬惜抓耳挠腮:“知道了,知道了!”

没过多久,门被推开,江德民抱着鞭炮,咧嘴道:“休息休息,别学了,出去看烟花去!”

“好。”江浸月挂断电话,跟着江德民出门。

那年的烟花很绚丽,可惜只绽放在天空中几秒之久,还没来得及感受烟花的意义,就已经消失了,诞生及毁灭。

江浸月拍下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林憬惜第一个来评论:【你挂了我们的电话就是为了看这个残缺的烟花?】

江浸月回复:【嗯】

林憬惜一拳打在棉花上,吐血道:【你那个破电子怎么不电死你呢?!】

江浸月笑笑,在收起手机回屋子里的那瞬间,她好像瞥见了陈亦辞点赞了她的朋友圈。

江浸月迅速拿出手机,点进去看了半天,陈亦辞的影子都没见到。

烟花接连不断,轰轰声震得江浸月捂上耳朵,她单只手点了半天,点进与陈亦辞的对话框。

距离上次谈话已经一年之久。上次是除夕时,江浸月发的新年快乐,对方时隔十分钟回复:同乐。

江浸月跑进屋子里,双手捧住手机。

章鱼小丸子:【新年快乐。】

二秒后,陈亦辞:【同乐】

寒假结束,时间变得越来越快,江浸月觉得不是错觉,拿出纸开始计算时又反应过来,百日誓师已经过去十天了,她赶快拿出书面上的优秀范文开始做解剖。

解剖的不错,也有结构支撑,语文老师都给予肯定评价:过于公式化,但挺棒了。

虽然整个文章生硬的像石头。但语文老师还是满意。毕竟较之前的作为来看简直是文曲星下凡。

给她最深创伤的当属那篇传遍六校的作文“我们因何而来”。江浸月上来一句“量子特性的不确定性原理”让语文老师原本燥热的心变得冰凉。从虚能量涨落宇宙爆炸,再到研究量子隧穿太阳核聚变,直到地球上人类诞生……

后面可能意识到自己写的过于跑题,江浸月又写下四个字:实则不然。

从此,语文老师在六校官方群里没提过一次作文的事。给江浸月留下一句,“你丢尽了我的脸面”和一本优秀范文。

“还剩不到一百天的时间了,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现在做每一道题以后就有可能多拿好几分!”李岩在讲台上声情并茂,努力保持大家学习的热情。

因为单招和其他特长生集训,班级里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的人。江浸月觉得很舒适,最起码下课的时候是安静的。

夏天来临,绿意盎然。属于夏的气息和好消息接踵而至。

有一天,一个人带着消息狂奔进班级,满脸的不可置信,跑上讲台大喊道:“兄弟们,就隔壁班的那个陈亦辞,他考上京体了!”

江浸月握着笔的手没收住力,黑色墨水在纸上划得老长。

班级开始躁动,可能是许久紧张的氛围压制,这次不仅抒发时间长,情绪还格外浓烈,八卦的同时,还带入自己还没过理想学校分数线的惆怅。

“你怎么知道的?”

“学校给梁容打的电话,我凑巧听到一点。”

那人捂着胸口,感慨万千,“好像就多了0.2分,差一点就没去上。真是幸运啊,要是我有陈亦辞的运气就好了。”

“是啊,真不错啊,要是差0.2分就没考上,换我心态都得崩。”

“真挺幸运。”

“……”

“幸运”似乎成了陈亦辞的代名词。

可江浸月并不苟同。

在大家围绕着,只超过京体0.2分上做文章时。江浸月淡淡开口:“没实力,再多运气也考不上京体吧。”

笔在指尖转了几圈,大家齐齐望向江浸月,视线落在被放下的笔上。

“月姐,你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不仅是幸运了,你还是个天赋怪。”

“害,你是不懂我们羡慕什么,你个英语学了半年就年级前十的人,不配和我们探讨。”林憬惜拍了拍江浸月的肩膀,摇了摇头。

江浸月勉强接受:“好吧。”

第二天教学楼大厅,和外面公示栏上,全是陈亦辞考上京体的喜报。无数人驻足观看,感慨实力的同时,还有一寸照那张看了无数次还是觉得出众的脸。

江浸月没太注意,只是偶尔经过,视线会在喜报的那张二维的脸上停留许久。

五月下旬,学校突然流行送悠哈糖和茉莉水。

江浸月虽理解了林憬惜口中的:“送君茉莉,愿君莫离。”

但悠哈糖到底是怎么流行起来的?直到有一天,江浸月桌上突然多了两条悠哈糖。

“谁的?”江浸月从厕所回来,问在班的同学。

“好像是那个叫南什么的。”一个同学出声。

“南卫?”林憬惜说完看着江浸月一顿使眼色。

“对对对,就是南卫送的。”

林憬惜在旁边觉得新鲜,拿过来看了一圈,被江浸月扫一眼警告后,憋着笑让江浸月仔细端详。

江浸月接过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她打开将糖块倒了出来,细长条盒的下方用黑笔写着四个字。

【我喜欢你】

江浸月瞬间扔出十米远。

自从那次过后,她理解了,不过方式有些吓人。

真正让超市断货,是拍毕业照的前一天。因为拍毕业照会陈亦辞回来,女生表白的好时机。旁边的两个姐妹还在探讨陈亦辞的感情史。

“我听说陈亦辞现在单身!”

“啊?他和徐玥月分了?”

“早分了!后来又处了一个高一的,前段时间分了!”

“我说送的怎么这么多,单身啊!”

当天晚上,花店都堵着一群人,卖信封的老板的嘴角没压下来过。“这边还有上面贴爱心的,贵个五块钱,要不要考虑一下?”

江浸月和林憬惜走在路上,看见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幸好我喜欢的是楚恻,要是陈亦辞还不得被明天的阵仗吓死。”林憬惜一边跟与远在补课班的楚恻聊天。一边跟江浸月说。

“明知道有那么多人,为什么还要表白?”江浸月不解。如果推理出来的成功概率基本为零,那就干脆不说。

林憬惜收起手机,明白了江浸月的意思,试图纠正江浸月的想法:“不一定非要和他在一起啊,就是给自己的喜欢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不管是情书还是花,送出去就感觉舒坦了。”

又顺嘴吐槽:“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喜欢一个人一点线索都没有,连你最、最、最好的朋友我都不知道你喜欢谁,啧啧啧,难啊难啊……”

江浸月似懂非懂,在与林憬惜在岔道口分别后,她去了一家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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