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星最大的招生大厅恢弘壮观，巨大的穹顶由特殊材质制成，阳光透过后形成七彩斑斓的光影。薛展站在入口处不由得屏住呼吸。
大厅内部简直就像一座小型城市，一眼望不到尽头。数不清的全息投影在空中漂浮，展示着各个学院的简介和招生要求。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形形色色的种族混杂其中，有长着翅膀的鸟人在半空盘旋，也有身披鳞甲的蜥蜴人拖着长尾漫步。
但无一例外的是，它们都是人头。
“这也太夸张了吧。”薛展喃喃自语，“怎么找得到路啊。”
“用光脑导航啊，土包子。”元素精灵调侃道。
有道理，薛展打开光脑查找格劳科学院的位置。这是她搜索多时才确定的目标—一家专门培养兽人的高等学府。据说那里的师资力量非常强大，毕业生基本都能在联邦谋得体面工作。
“东区......往那边走。”她按照导航指示前进，一路上依然免不了被指指点点。
“那个猪头是来干什么的？” “现在的兽人真是什么样的都有。” “不化形也敢出门？”
薛展置若罔闻。到现在她对这种目光已经习以为常了。倒是元素精灵气得直跳脚：
“不是！到底为什么要化形啊！触犯法律还是违背道德了？你们这群人才是让我见识到了物种的多样性！”
“好啦。”薛展轻声说，“这里的物种确实不少。”
终于来到格劳科学院的招生点。装潢十分奢华，一位身着考究得仓鼠兽人正在接待学生。看到薛展靠近，她优雅地抬起头，但眉头却微微蹙起：“请问您是哪个家族的成员？”
“家族？”薛展愣住了，“我是来报考的学生。”
仓鼠兽人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这里只接收格劳家族成员或者受邀者。”她嫌弃地瞥了眼薛展的猪头，语气傲慢，“看您的样子，显然不属于这两类。”
“什么态度啊！”元素精灵在口袋里气得大叫！
“我不太明白......”薛展还想说什么，但突然被人轻轻拍了拍肩膀。
“让我来解释吧。”一个年轻的蜥蜴兽人笑着说，他穿着简单的学生装束，神情友善。
“你大老远跑来，也不容易。这些专门的兽人学院，基本都是联邦大家族创办的，主要培养自己家族的后代。除非你是A级能力者，否则根本没机会入学。”
“什么！为什么网络上根本没提到这点。”
蜥蜴兽人耐心解释：“由于私人兽人学院的各种政治属性，家族要求保持一定得神秘性，我们会委托网络管理员每隔一段时间就进行一次信息删除。”
“这样啊......”薛展有些失落，，格劳科兽人学院所在星球的气候她很喜欢呢“那普通兽人都去哪里上学？”
“公共人兽学院。”蜥蜴兽人指了指西区的方向，
“虽然资源没这边好，但至少机会相对均等。如果你想报考的话，我建议去那边看看。”
“谢谢。”
离开招生点，薛展沿着长长的走廊向西区走去。路过测试区时，她注意到人流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队伍。人类那边是在测试精神力和契合度，而兽人这边则是感知力和契合度。
“希望能有好运。”薛展想着，继续向西区走去。联邦公立的人兽混合学院，听起来倒是挺适合她这样的“平民”。
……
公共兽人学院的招生点没有格劳科学院富丽堂皇，但胜在自然和谐。阳光透过穹顶的彩色玻璃洒下来，在地面上投射出斑斓的光影。
薛展刚走到招生处，就被一阵爽朗的笑声吸引了注意力。一只梅花鹿兽人正坐在接待台后面，跟旁边的学生开着玩笑。她个子很高，一头棕色长发编成麻花辫垂在肩上，眼睛又大又亮，说话的时候总是手舞足蹈。
“所以我就说啊，你这个战术也太冒险了，”梅花鹿摆了摆手里的资料，“下次模拟战得改改...咦？”
她突然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薛展，“新来的同学？”
薛展还没来得及回答，梅花鹿已经起身朝她走来：“我是林鹿，今年的招生助理。你是来报名的吧？”
“对，我想试试。”
“先坐下聊吧。”林鹿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区，“今天人不多，正好可以慢慢说。”
休息区的沙发很软，坐上去舒服得让人想打瞌睡。薛展环顾四周，发现角落里有个蛇兽人正在专心致志地查看着什么资料，时不时在光脑上点几下。大概是察觉到了薛展的目光，他抬头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又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那是斯内克学长，”林鹿见她在看蛇兽人，笑着解释道，“平时话不多，但人特别靠谱。有什么问题找他准没错。”她从光脑里调出一份表格，“对了，你的推荐信带了吗？”
“推荐信？”
“就是居住星球教育部的推荐证明。”林鹿看她一脸茫然，有些为难地歪了歪头，
“没有的话可能有点麻烦...”
“让她去打个模拟战看看呗。”
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薛展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人类女生正倚在不远处的支柱上。她穿着简单的训练服，一头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自信的气场。
“这是韩雨，”林鹿介绍道，“我们学院模拟战的第一名。”
“分数不重要，重要的是经验。”韩雨笑了笑，从支柱边走过来，“现在模拟舱也没人用，不如试试？”
薛展看了看林鹿。后者点点头：“也好，反正现在人不多，正好测试一下。”
接着对她解释道：“如果没有推荐证明的话，通过模拟舱训练也能获得入学机会。”
模拟舱是一个银白色的椭圆形舱体，表面点缀着淡蓝色的光带。薛展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的设备出乎意料的简单 - 只有一个意识连接头盔和一把控制杆。
“不用紧张，”韩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就当是在玩游戏。”
薛展戴上头盔，熟悉的战斗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在极地飞鲨的日子里，每一场战斗都可能关系到生死。那些经验，那些本能，早已深深刻在她的骨子里。
十分钟后，当她摘下头盔走出模拟舱时，发现休息区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了。林鹿目瞪口呆地看着数据面板，韩雨则是若有所思地抱着手臂。
“这个战斗风格...”韩雨皱着眉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薛展正想编造，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今年的规则改了。”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人正大步走来，后面跟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局促的人类学生。
“赵教授...”林鹿的声音突然变小了。
“就算是模拟舱测试，也必须有工会或家族的推荐信。”
赵教授冷冷地说，目光在薛展的猪头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这是规定。”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林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斯内克学长轻轻摇头制止了。他放下手中的资料，缓缓站起身，似乎向后面局促的人类学生使了个眼色。
男生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身快步离开了。赵教授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眉头皱得更深了。
“规则就是规则，”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位...同学，如果没有推荐信的话，就请回吧。”
“可是她的实战经验这么丰富...”韩雨终于忍不住开口，“这种水平的学生，应该...”
“更应该遵守规则。”赵教授打断她，“否则，以后的教学秩序如何维持？”
双方僵持不下。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和斯内克通眼色的人类学生带着一位体型魁梧的老虎兽人走近了。老虎老师穿着简单的教师制服，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就说怎么这么热闹，”老虎老师笑呵呵地说，目光却犀利如刀，“原来是赵教授在这儿啊。”
“方主任。”赵教授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一些，“您怎么来了？”
“哦，刚才王同学说有个很有意思的新生。”李主任看向薛展，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
“我看了看测试数据，确实不错。这种经验，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赵教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坚持道：“规则摆在这...”
方主任摆摆手，像是退让一步：“行吧，你是负责人你说了算，不过我这边正好缺人。后勤部的保洁机器人最近闹情绪，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这位同学，相比于花钱上学，你上班赚钱有没有兴趣啊？”方玄转过头来和气的问。
“保洁...机器人？”薛展有些困惑。
方玄笑着解释起来。
随着科技发展，现代的保洁机器人已经拥有了相当高的智能。它们不仅能完成各种复杂的清洁工作，还会产生类似情感的波动。而这些”情绪”如果得不到及时疏导，就可能影响工作效率，严重的甚至会”罢工”。
“所以我们需要一位情感陪护员，”方主任说，
“工作内容主要是和机器人们聊天、安抚它们的情绪，必要时还要出面调解它们之间的'矛盾'。”他停顿了一下，
“薪资待遇包吃包住，基础工资加绩效奖金。怎么样，有兴趣试试吗？”
薛展愣住了。这个工作完全颠覆了她对保洁工作的认知。
“我觉得不错，”元素精灵在她脑海中说，“你上学不就是为了到联邦工作吗？现在不上学也有这个机会了，多好！”
“但是我还不知道这个是合同工还是正式编制呢，晋升前景怎么样也不明确。”
见薛展还在犹豫，林鹿凑过来小声说：
“后勤部其实挺好的，福利好。工作轻松，而且...”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听说方主任在联邦高层里有人罩着，跟着他前途一片大好！”
“这……”
元素精灵在她脑子里大叫：“真的，我刚入侵你的光脑搜了，有自称联邦某部门的工作人员吐槽他的某个老虎同事靠背后的靠山在工作上摸鱼，而且没人敢管！”
“好，”她深吸一口气，“我愿意试试。”
“那就这么定了！”方玄爽快地说，完全不理会赵教授阴沉的脸色，
“明天就可以来报到。林鹿，你带她去办手续吧。”
“包在我身上！”林鹿开心地跳起来，拉着薛展就往办公室走，“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我宿舍就在后勤部对面。晚上可以一起去......”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韩雨若有所思地说：“这个新来的，感觉不简单啊。”
斯内克学长难得地点了点头：”嗯，从外表上就可以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