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

祁淮收紧两条胳膊，下巴埋在小猫的颈窝，很轻很缓地蹭了蹭，声音沉闷：“我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过，如果再不做的话，可能再也没有机会。”

即便看不到祁淮的表情，也能深深地感觉到，祁淮此刻很低落，甚至难过，发自内心和灵魂深处，不含半点假。

齐小树不明白，祁淮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低落，还说出这么不太好听不太吉利的话。

齐小树想了想，抬起手，搭在祁淮搂着自己腰间的手背，很轻很缓地拍了下，柔声安慰：“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你还很年轻，有的是机会。”

祁淮扯了扯唇，没有说话。

齐小树见自己的安慰没有起半点作用，迟疑了下，还是点不了头，说不出口，小声解释：“我很想很愿意帮你，但是亲嘴这种事，还是有点超过……”

齐小树觉得，亲嘴这么亲昵的事，必须两情相悦。

祁淮现在只是好奇，如果他轻易同意，等到以后，祁淮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接吻的时候，想起他们之间这个吻，肯定会后悔，说不定还会埋怨他，当时为什么要轻易同意呢？

越想，齐小树越坚决——

他一定不会同意亲这个嘴。

虽然祁淮想和小猫亲嘴想得不行，但是他也清楚，以小猫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同意，所以，并没有多么坚持，更多的还是想要逗弄小猫，让小猫不再抗拒甚至害怕他。

想到现实世界的那些事，祁淮心情有点低落，没有精力再对小猫进行脱敏，不再索吻，想了想，好奇地问：“小猫亲过嘴吗？”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齐小树愣了下，想了两秒，虽然一点记忆都没有，但是，很莫名地，完全说不出“没有”这个答案。

齐小树皱了皱眉，心想，也许是，他的身体记得，他有过亲嘴。

但是，是和谁呢？

齐小树皱起眉头，很认真很努力地想了想，不仅什么都没有响起来，甚至脑仁开始有点胀痛。

小猫一直不回答，祁淮愣了下，缓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瞬间炸了，大声道：“小猫，你竟然亲过嘴？！”

不等小猫回答，又不可置信地控诉：“小猫，你怎么可以和别人亲嘴？！！”

虽然齐小树觉得，这是他的私事，跟祁淮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很莫名，也很奇怪，听到祁淮近乎失控的控诉，他的第一反应是心虚，不敢回应。

祁淮把小猫的身体掰过来，面对自己，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地问：“你说实话，不要骗我。”

齐小树不敢直视祁淮的眼，垂着眼睑，小声道：“我不记得了。”

祁淮微微眯了眯眼，语气低沉：“是多到记不清了吗？”

齐小树忙道：“不是，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祁淮不咸不淡地轻哼了声：“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威胁的意味，很浓。

齐小树不怕打骂，唯独怕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事，忙保证：“真的，都是真的。”

祁淮又轻哼了声，沉默了两秒，忍不住问：“亲嘴，什么感觉？”

齐小树一脸羞耻，道：“我不记得了……”

祁淮又问：“你和几个人亲过？”

齐小树低着脑袋，道：“我真的不记得了……”

祁淮继续问：“男的？还是女的？”

齐小树的脑袋已经低到了胸口，声音含糊得快要听不清：“不要问了，好不好？”

祁淮见小猫缩成一小团，可怜得不行，心一软，温声哄：“我不问了，你不要不开心。”

齐小树抬了抬眼，瞥了瞥祁淮，细声道：“没有不开心，就是……你怎么，对这种事，这么感兴趣呀？”

这一回，祁淮没有一星半点害羞，理直气壮道：“因为我没有亲过啊。”

齐小树：“……”

祁淮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转了转，凑近了点，脸上笑意变得有点流|氓，语气商量：“说不定亲过之后，觉得就那样，就不再感兴趣，要不，你让我试一试？亲一口？”

齐小树：“……”

绕来绕去，又绕回一开始的话题。

齐小树没有回应，默默地背过身。

祁淮立刻黏上去，两条胳膊搂着小猫纤细的盈盈一握的腰肢，轻轻地晃了两下，拖着声音道：“只要一口，就能知道，你真的不动心？”

齐小树：“……”

又不是我想试试，我动什么心？

祁淮原本已经歇了索吻的心思，知道小猫和别人亲过嘴，这个想法又涌上心头，比刚刚更强烈。

别人有的，他也要有。

祁淮见小猫一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想了想，轻哼了声：“你现在不答应我，也没有任何关系，等你晚上睡着了之后，我偷偷地亲，到时候可就不止亲一口。”

齐小树：“……”

虽然齐小树无语，但是没有搭理。

他觉得，祁淮虽然嘴上说得厉害，但是，这么无礼的事，应该还是干不太出来。

“你别以为，我干不出来这种事。”祁淮哼哼，“等你明天早上起床，发现嘴唇又酸又疼，还有牙印，你就会知道，我有多么可怕。”

齐小树：“……”

完全不用等明天早上起床，现在的你，已经足够可怕。

齐小树想了想，还是开口：“刚刚，你不是说，你的嘴，不够干净吗？”

祁淮故意曲解小猫的意思，故作兴奋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的嘴够干净，就可以亲嘴了吗？”

齐小树吓了跳，忙道：“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祁淮道，“总不是，因为我的嘴脏了一天，就一辈子都不能亲你了吧？”

齐小树：“……”

一时间，齐小树不知道说什么，说不是，担心以后的祁淮后悔，甚至讨厌他，说是，又担心伤到祁淮。

最终，夹缝之中，纠结了三秒，齐小树选择小声道：“我觉得，我的嘴挺干净。”

祁淮愣了下，道：“你竟然背着我刷牙？留我一个人又脏又臭，小猫，你背叛了我们的脏脏臭臭友谊！”

听到“背叛”一词，齐小树吓了跳，忙解释：“没有，我没有刷牙，我只是早上嚼了嚼柳枝，中午漱了口，晚上也……漱了口……”

说到最后，齐小树突然觉得，祁淮好像也没有说错，有点心虚，声音渐渐变小。

祁淮有严重洁癖，一直忍着，就是觉得，小猫已经够忙够累，不能再去麻烦他。

但是，此刻，得知小猫再忙再累，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瞬间，他受不了又脏又臭的自己，觉得都不配抱着小猫。

“我也要漱口、嚼柳枝。”祁淮嚷嚷，“等我嘴巴干净，第一件事就是亲你。”

齐小树：“……”

听到前半句，齐小树原本已经打算起来，给祁淮打水，但是，听到后半句，默默地打消念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抛开嘴巴干净才能亲嘴这个原因，祁淮也是真的嫌脏，受不了，又道：“小猫，你不能不管我，总是不漱口不刷牙，牙齿会疼会坏，到时候，我连饭都没有办法吃。”

齐小树自然想到了这点，所以，一直在想办法，原本已经想到了一个，但是，下午听到祁淮的那些话，不敢再实施。

此刻，齐小树见祁淮又嫌脏又担心牙齿健康，迟疑了下，还是开口：“家里没有钱买牙粉和牙具，所以，我打算找别人买，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祁淮问：“你打算找二伯？”

齐小树注意着祁淮的表情，点头道：“嗯，除了二伯，没有别人，愿意帮我们花这个钱。”

祁淮讨厌祁富裕都是装的，自然不会介意，能有人为他和小猫亲嘴助力，高兴还来不及，忙道：“我能接受，可以明天就去找二伯吗？”

齐小树：“……”

看来，祁淮是真的嫌脏，也是真的想刷牙，连讨厌的人的东西都能接受。

齐小树想了想，又道：“除了牙粉和牙具，我还想找二伯买一张床，你可以接受吗？”

祁淮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我可以接受。”

给他和小猫换一张干净又结实的新床，这种事，比买牙粉和牙具还让他开心。

现在这张床太破太旧，他和小猫都不重，尤其是小猫，已经轻薄得像是纸片，两个人躺在上面，稍微动一下，就“嘎吱吱吖”地响个不停，要是再半点什么事，岂不是直接塌了？！

换，必须得换。

如果祁富裕能给他和小猫换一张新床，那他和小猫结婚的时候，允许他上桌。

如果他能从系统出来。

接连两次，祁淮都答应得太快，齐小树愣了下，问：“你不是很讨厌二伯吗？”

祁淮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和下午太不一样，忙道：“我只是讨厌二伯这个人，不是讨厌他给的东西。”

顿了顿，补了句：“如果他把家底都掏给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说不定还会因此不那么讨厌他。”

齐小树：“……”

好吧，也是，谁会讨厌白食呢？

祁淮担心小猫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也担心祁富裕看不上小猫，会凶甚至骂小猫，道：“实在不行的话，你把他叫过来，我来开口要。”

想到祁淮那么讨厌祁富裕，齐小树立刻摇头道：“不用，这种小事，我可以。”

祁淮笑道：“你是一只很棒、很厉害的小猫咪。”

齐小树一脸害羞，抿了抿唇，没有接话，下巴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小声道：“现在已经很晚，我们快睡觉吧。”

想到小猫白天忙了累了一整天，估计早就困了，祁淮没有再多说，道：“嗯，睡吧。”

齐小树等了会，发现祁淮好像完全没有，把搂着他腰的两只胳膊松开，把搭在他身上的大|腿拿下的意思，忍不住提醒：“我想睡觉，你可以松开我了吗？”

祁淮不仅没有松开胳膊，反而搂得更紧了点，道：“抱着更暖和。”

齐小树很别扭地动了动身体，小声道：“可是，我觉得有点硌得慌，还有点重，我睡不着。”

影响到了小猫的睡眠，祁淮没有像之前那样坚持，拿下大|腿，松开胳膊，道：“哦，好吧。”

这次，祁淮这么容易说话，齐小树难以置信了会，微微扭过头，看了祁淮一眼，闭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不像是不高兴。

虽然很意外，但是，结果是他想要的，也就没有多想，下巴蹭了蹭枕头，闭上眼。

不到两秒，腰间搭上来一只胳膊，齐小树睁开眼。

然后，另一只胳膊从脖颈下面穿过来。

最后，整个身体贴了过来。

齐小树问：“你在干什么？”

祁淮委屈道：“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齐小树：“……”

祁淮道：“我不搂着你的腰，也不把腿放在你的身上，我就这样挨着你，可以吗？”

齐小树：“……”

不等他回答，祁淮身体又往前贴了贴。

这一贴，两个人之间本就不多的距离，直接所剩无几，只有几层薄薄的衣衫隔着。

祁淮自问自答：“我觉得这样很可以，我们这样睡吧。”

齐小树：“……”

齐小树一脸无奈地想，都已经躺在同一张床、盖着同一张被子，即便多说两句，也说不出他想要的结果，还是算了吧。

于是，齐小树不动声色地轻叹了声，默默地再次闭上眼。

再次不到两秒，身后的身体又往前贴了贴，准确来说，是腰胯。

紧密地，不留一丝缝隙地，贴在他的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