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嫣在确认李斌走后，立马开车到了阎回别墅，现在也在别墅里等着。
两人到达时，小姑娘带着黑眼圈躺在沙发上，睡死过去。
阎回给人盖上毛毯，转去厨房做饭。
顾秋池好奇跟上去，阎回熟练系上围裙，有模有样开始切冻肉。
阎回标准倒三角身材，动作的时候，衣服会勾勒出部分起伏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非常具有观赏性。
特别是这种与对方气质不符的事物。
顾秋池就抱着手臂靠在门边，悠闲在一旁当甩手掌柜。
阎回瞅他一眼:“等下油烟大，你回房间睡会儿，等下做好了我叫你。”
顾秋池没动，懒洋洋地开口:“睡不着，躺下屁股疼。”
阎回手一顿，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全身都红了。
“我......”
“我”了半天没“我”出来，顾秋池满意地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功德圆满退下。
他算是发现了，阎回虽然容易害羞，但是在那件事上，会随自己本能变得有些粗暴。
但其实这已经是阎回特意控制过的结果，只会在忘情时刻难以控制。
即使如此，顾秋池也被折腾得不轻。
他慢慢走到沙发另一边坐下，靠在坐垫上开始搜索关于阎回的信息。首先跳出来的就是一个标题名为“阎回光辉事迹合集”的帖子。
他好奇点开，整整齐齐整合了一堆小标题并附上链接。
随手点开一个叫什么殴打同剧组男三的链接，里面是一段竖版小视频，镜头晃荡得厉害，对准的是阎回的侧脸，他冷着脸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向那人的脸，嘈杂声音断断续续，一道哭喊求饶的声音格外突出。
顾秋池挑着眉点开下一个，又是将一起参选的其他演员推进水里的视频。
他挨个点开其他链接，什么市中心飙车、进出情色场所、猥亵同剧组女演员.......
和那些比起来，对着影帝摆臭脸都算小事了。
他还没看完，一道女声忽然从旁边响起，带着几分黏糊:“这些算是真的，但是都有理由的。”
顾秋池看信息看得太投入，突然出声将他吓了一跳，扭头看向她:“是我声音太大吵醒你了？”
“你声音又不大，和你没关系。”周晓嫣揉着眼睛，呵欠连天，“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那些媒体最不干人事，其实这些事情背后都是有原因的。”
说着她有些生气，瞌睡都气醒了，按着排序一个个给他解释。
打人是因为那个小鲜肉猥亵未成年粉丝，后面试戏推其他演员入水只是戏中的剧情，市中心飙车是因为路上遇到一个要分娩的孕妇，而所谓的情色场所不过是一家正经小酒吧，至于猥亵同剧组女演员，这个就是纯瞎扯淡，也不过是戏中片段......
周晓嫣一条条解释着，还没解释完，顾秋池熄灭手机屏幕。
她意犹未尽，也有些担心，问:“怎么了，是我太吵你不想听吗？”
顾秋池摇摇头，摸过遥控器:“我只是想看点别的。”
即使谣言再多，他心中那个阎回从未变过，所以看八卦也没什么意义。
他随意搜索阎回演的电影，点开是一部叫《笼中雀》的爱情片。
周晓嫣惊慌失措，抢过遥控器按下暂停:“这部不好看，给你推荐另外一部谍战片，阎哥在里面演卧底，可好看了！”
她动作太过于夸张，顾秋池看得明明白白，轻笑道:“我又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演戏而已，我怎么会当真呢？”
气氛万分寂静，厨房里传来铁铲铲动锅底的声音。
周晓嫣万分纠结，试图再努力一把:“这一部可庸俗了，当年评分只有5.6，公认的烂片。”
顾秋池从她手里拿回遥控器，无所谓道:“懒得找别的，随便看看就是。”
结果开场就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当中放着一面镜子，一位长发半披的男子对着镜子描眉，衣服松松垮垮露出白皙的手臂和后背。
门外传来敲门声，走进来一个丫鬟打扮模样的女子，长相清秀灵动，显然就是这部剧的女主角。
镜前男子放下眉笔，站起身，衣服便从他肩头彻底滑落，镜头随着宽大的衣袍往下，只能看见对方好看的脚踝。
周晓嫣捂着脸有些不敢继续往下看，正要跑进厨房帮忙，正好遇见阎回端着两盘菜出来了。
他身上还系着围裙，瞧见客厅的巨幕电视已开启，正在播放什么电影,顾秋池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看着。
阎回跟着多看了两眼，屏幕上的画面有些眼熟，还没想得起来，周晓嫣忽然接过菜，把他往厨房赶。
阎回有些莫名奇妙往后看了一眼，这时正好也听到了台词。
“今早从你房间里出去的是兴德洋行郑老板？”
少女声音灵动却带着担忧，却让阎回听得浑身一凉。
他大步走到沙发旁，伸手抢过遥控器，按下暂停键，心安不少，却见电视中画面并未停止。
他震惊地看向手中遥控器，发现重量不太对，掀开放电池的凹槽，里面空空如也。
顾秋池手指把玩着两枚电池，笑眯眯的:“你是在找这个吗？”
阎回:“......”
顾秋池:“我挺好奇的，你和晓嫣为什么都不想让我看——”
他话音未落，转回屏幕，瞅见屏幕上的画面，顿时怔愣住了。
只见镜头往上，房间里光线有些黯淡，某个白生生的圆鼓鼓的东西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显然是某人的屁股蛋子。
周晓嫣没眼看，捂着脸进厨房。
顾秋池眉头一挑，突然放肆笑出声:“荧幕初臀秀？”
阎回脸爆红，直接去关机体上的按钮，被顾秋池半路拦截，吧唧一口亲在人脸上，央求道:“不要关好不好，我想看。”
阎回显然招架不住，脸黑了半晌，也转身进了厨房。
接下来全是阎回女装的模样。
那时候的阎回不过16岁，脸看起来还算稚嫩，虽然很高，但是身上没多少肉，还特意为这部戏减过肥，穿上女装倒是有种雌雄莫辩的美。
阎回和周晓嫣将饭菜全端出来，都目不斜视，坚决不看屏幕一眼。
顾秋池自觉端起饭碗夹菜，边吃边看还点评。
“这腿可真长。”
“这裙子可真好看。”
“哎哟，瞅瞅这小脸蛋，真好看死了。”
......
阎回脸比锅底还黑，一言不发给他夹菜，妄图堵住那张嘴。
但显然失败了，顾秋池一直没放过他。
最终电影完了，人还意犹未尽，跟到厨房贴在他背上，故技重施:“你穿旗袍好看。”
阎回假装没听到他说话。
人还是没放弃:“可以专门穿给我看吗？”
阎回默不吭声。
顾秋池贴到他耳边说了一句，阎回登时又像一只煮熟的虾子，全红了。
放下碗，瞪着眼睛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当真？”
顾秋池哄人哄到底，亲亲他的嘴角:“不骗你。”
......
电视关掉，周晓嫣正襟危坐，自动屏蔽厨房的声音，听到两人脚步声才敢抬头。
见两人居然光速变正常，颇为震惊。
顾秋池自然和她对话，随即给胡警官拨过去一通电话。
响了一声，电话那头就出现中年男子困乏的声音:“顾大师，你声音怎么了？”
“是我。”顾秋池喝口水润润嗓子，避过这个话题，“我打过来是想问问你们这边有找到李斌的脑袋吗？”
“找到了，就在顾家别墅。”胡警官很憔悴，“但是何一宁的头颅不见了。”
顾秋池却有些不解。
佛龛里的伪佛只能吃厉鬼，李斌昨夜并未杀到人，怎么也会被吃掉？
他还没想明白，胡警官语气又变为惯常的凝重:“还有一件事，昨夜有一队大学生进去探险，接到他们报警后，我们的人到达现场却并未见到人，回拨回去也不在信号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
胡伟在办公室将15起案宗铺开，捏着烟没敢抽，眉头紧锁，似要盯穿卷宗。
这15起案件看似毫无关联，实际上疏离一遍所有人的行动轨迹，都会发现上一个受害者会和下一个受害者都有轨迹交集，当真串成了一条完整的链条。
不过李斌的案件却和其他人有一点不同——何一宁脑袋缝在了李斌的身体上。
这显然是人为的，带着一种泄愤的动机。
胡伟拿起何一宁和李斌的卷宗，眯起眼睛，不由得想起五年前的一场案件......
正好下属将顾秋池三人带进来，来者走到桌旁，跟着一起低头查看。
顾秋池视线扫过其他13宗，定格在胡伟手上李斌的照片上。
“这条链条已经彻底完结。”他直接下结论。
在场其余人都有些懵，胡伟虚心求教:“为什么这么说？”
顾秋池指着李斌的那张照片，解释:“昨夜并未有人遇害，但他头颅已经找到，说明他已经被吃掉了。”
周晓嫣反驳:“不对啊，李斌早上天亮才从我公寓离开，怎么会有时间被佛龛吃掉？”
顾秋池转向胡伟:“请问能告知一下你们是什么时候找到李斌的头颅的呢？”
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胡伟想了想昨夜几点接到的报警电话。
“警局是凌晨4点接到的报警电话，路程估计半小时，我们到现场找了会儿，大概是4点40左右吧？”
他也不是很确定，但对顾秋池来说已经足够。
秋季一般6点30左右天亮，而李斌头颅在这之前早已出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阎回瞬间就懂了顾秋池的意思:“昨夜李斌就已经被神龛吃掉了。”
此话一出，周晓嫣脸色煞白，背后发凉，不敢相信道:“昨夜那个分明就是李斌，怎么可能早被吃了？！”
胡伟也是灵神俱震，幽幽看了她一眼，恍然大悟:“何一宁的头！有人偷了他的头！”
他问周晓嫣:“你昨夜偷看过李斌几次？”
后者还在冲击中，但还是不相信，但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就敲门的时候看了看猫眼，后来就没再看过。”
天色太黑，如果一个人抱着何一宁的头挡在身前，且那个人还处于惊慌状况，自然就无法注意到这种小细节。
所以说，她也许没看错，就是没看清是人头还是别人抱着头。
周晓嫣勉强让自己接受，愈发震惊也愈发不解:“那这个偷脑袋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本来警方就怀疑其中有人为参与搬运头颅，这时候自己抱着脑袋出现装神弄鬼，只要警方查查昨夜附近监控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不就相当于自投罗网吗？
除非他有什么正当理由？
“很简单。”顾秋池轻轻掀开眼皮:“他是在制造链条还在继续的假象。”
话说到这个份上，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若不是顾秋池了解，知道链条运行逻辑，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这一环。
不过这样还是有个问题未解答——为什么要费尽心思隐藏这件事？
顾秋池瞥过众人，落在胡伟身上:“具体有个想法，但是需要去顾家别墅确认一下，胡警官能劳烦带路吗？”
现在顾家别墅估计全是警方的人，他们这样贸然过去指定会遭到阻拦，需要胡警官给他们放行。
可胡伟太忙，根本抽不开身，只好帮忙给现场的搜查科科长打过去电话知会一声。
周晓嫣想跟着一起去，顾秋池却让人留下，不论是在这里也好，在其他地方也好，总之不要去顾家别墅。
她当然不同意，闹着跟着要去，结果被阎回一句扣工资堵回去，气呼呼坐下不再理人。
顾秋池推开门，要出门前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留下的两人身体连带着房子都有些扭曲，仿佛在水中看世界。
他一阵头晕，勉强稳住身子，伸手去拉阎回，摸到对方有温度的手，身上的凉意才散去，心中安心不少。
阎回担忧地摸摸他脑袋:“怎么了，脑袋疼？”
顾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