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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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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楚天骄昂首,松开桎梏楚漾的手,漂亮的脖颈上喉结滚动,语调缱绻,“我当真是你的哥哥吗?”

他向来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断不可能低楚漾一头。对于楚漾常常以下犯上、不知廉耻的行径,楚天骄心中倒是生出些许趣味来。

他心中生出些许想象,若是他真是楚漾的长兄,定是要像凡人界中那般掌家法,拿着鞭子狠狠管教他这个不知好歹的,弟弟。

口中唇舌舔舐,盘桓摩挲着这两个字调。眼眸中笑意滋生,紧绷的一张冰寒锐利的脸蛋如同化冰为水,变得柔软、和煦。

楚天骄神态端然,却又在不自觉中显露出一分长兄如父的架子。

于是他倾身靠近,定定地望着楚漾紧绷的神情,指尖挑上楚漾的下颌,又滑落在那被勒成淤紫的颈项,抚上停滞忍耐的喉结,轻拢慢拈。

发丝在耳尖处打转,被勾得麻痒。

他开了口,“不如弟弟你,真叫一声来听听呢?”

好弟弟……

楚天骄眸色深沉,嘴角挑起,唇舌间吐息。

楚漾垂眸,掩住眼底的无措慌乱。

他的威胁招数竟然起不了什么作用。

那些无谓的羞耻,所谓的束缚纲常,常年遮掩不露的端方君子的面目,竟然全然被楚天骄弃而不顾。

如此,已是攻守易位。

他已经沦为败者,被动受着楚天骄的挑逗戏弄。

楚漾嘴唇干涸,舔了舔唇瓣,眼眸活生生定住了,一分一毫,不敢妄动。

向上是艳若春华、笑意恣睢的狡诈美人面,向下便是百般掩饰、筹措谋算的心绪翻涌。

轮到他来应付楚天骄的字字句句。

楚天骄为何知晓剑骨?

楚漾的脸上失掉一层血色,种种想法在他的脑中涌现。

莫非是楚衡景的授意,借楚天骄这把不藏锋的剑来杀他这个脱离掌控的人?

楚漾眉头紧蹙,若是如此他便早已死无葬身之地,怎会在他沦陷魂魇梦境之时,不对他一击必杀,却反而手下留情?

也许楚天骄只知皮毛,剑骨和楚衡景都是为了试探他。

狡诈奸滑如楚衡景,怎会把自己的阴暗谋算告诉给楚天骄。

不提楚天骄是一个多么恣意自我的固执之人,如若要告诉楚天骄,便可在三年前就尽数全说。

而不是利用楚天骄那点骄傲得任性的自尊心,编造一个似是而非的谎言,让楚漾变成一个教人不齿的私生子,使得高高在上、父母宠爱的楚天骄变成一个赤裸裸的笑话。

楚天骄,在楚衡景心中比他楚漾又好上几分?

亲生骨肉,和一个炼就法宝的器皿原来也并无区别。

楚漾不免在心中嗤笑,不过都是楚衡景掂量几下、估算价值决定是否丢弃的物件,不是吗?

如果楚漾没有这一身强健的经脉,楚衡景见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而不是将他作为个废物,或者说一个傀儡,养在宗门。

若是楚天骄不是那个让楚衡景引以为傲的儿子,而是悖父忘义、妄图弑父的大逆不道之人,楚衡景又待如何?楚天骄又会变成何种面目?

他们相差几何?

怜悯这种太过常见的情感竟然也会在楚漾的心中滋生出来,缠绕在他心尖,催使他去可怜那个一出生便是万人景仰的楚天骄。

可怜的是楚天骄吗?

可怜的是无辜枉死、被杀人夺骨的顾迦南,可悲的是他这个试图酥软自己骨头向仇人之子下跪的孽障。

楚漾曾经考虑过,自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何德何能去抗衡清虚门的掌门,去报仇雪恨,去杀人偿命。

在他还单纯得可笑之时,他遥望着被众人追捧的楚天骄,脑子里冒出一些诡异的想法,和天资卓越、众人吹捧的楚天骄合作。

犯下众人口中罪无可恕的弑父罪孽。

他和楚天骄同做共犯。

那样一个高傲得藐视一切的人,眼里会容得下那些发呕恶臭的污泥吗?

会亲手撕开楚衡景的真面目吗?

当楚天骄知晓一切,他的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一种隐秘的期待在楚漾的心中逡巡了很久。

他很多次想撕破那层他和楚天骄之间的遮羞布,扯下那副虚伪的嘴脸,想质问楚天骄是否知道楚衡景做下的那一切。

他想去撕破那层天之骄子的高傲面纱,告诉楚天骄他的父亲是一个多么可恶可恨的罪孽滔天之人,诘问楚天骄是否在荣誉满身之时想过那些攀爬不上高台的污秽泥沙。

那些楚天骄嗤之以鼻的污秽之物,下面埋着的枯骨曾经是楚衡景的登云梯,会不会成为深夜中悲鸣苦恨缠绕的梦魇?

所以他们无法成为共犯,只能是仇敌。

隔着的是尸山断臂,是白骨森森,是血仇家恨。

楚漾很清楚,自己与楚天骄之间的龃龉不只是那些人为积淀的仇恨,而是跨越不过楚衡景,攀登不上那实力的高峰。

如今,楚衡景早在一年前便已经是化神期巅峰的修为,一年前闭关出来,修为高深莫测,或许已经越进了合体期。

金丹期比之筑基期,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垂望蚍蜉,而合体期与金丹期之间,更甚之浩瀚海洋吞噬一滴水。

如此轻易,如此不屑。

他和楚天骄比不过蝼蚁。

“我叫你一声哥哥,莫不是教我认掌门作父亲?”楚漾伸手,攥住楚天骄纤细的手腕,指腹按压青紫血管,仿佛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起伏。

楚漾抬着头,仰望正垂眸瞧他的楚天骄,仇恨在他的血肉中涌动,寂静无声。

“你可以和楚天骄合作。”失踪了很久的项琪在他意识中低语,“利用……”

项琪顿了顿,“他的母亲,穆铉崎。”

“穆铉崎……”楚漾喃喃自语,恶劣的心思从辛苦遮掩的皮囊中透露出来。

他是多么想让楚天骄知晓那一切丑恶,想让天之骄子痛哭流涕,沾染上沼泥的污秽,褪不去,洗不掉。

舌尖无法抑制地传达出颤动的声音,在楚天骄的耳畔徘徊。

三年前,修仙界的前途无量者,清虚门的天之骄子,被父母宠爱长大的楚天骄,这般一个高傲、艳丽不容尘的人却被折辱到尘埃中。

母亲破空离去迟迟未归,修为滞涩沦为废物,这一切的破碎都因为一个楚漾,一个私生子。

现在楚漾竟然能毫无愧疚地说出这个名字。

穆铉崎,他的母亲,守命殿的主人。

楚天骄的眼圈红了一片,水雾垂落在眼眸中,千万委屈积攒在眼尾,染的嫣红,滴落下晶莹泪珠。

泪珠滴落,沾染楚漾的衣襟,湿透一片。

“你竟然敢……”楚天骄声音颤抖,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恼怒之意,喉间压抑出隐忍的哽咽,“叫出她的名字!”

楚漾抬起头,楚天骄纤长的手指握紧他的衣领,粗糙的布料在他的颈项上皱缩摩擦。

楚漾望向楚天骄难得脆弱、被泪淋湿的美丽容貌,提到他的母亲,楚天骄总是那么义无反顾,总是放弃那些辛苦堆砌的面具,露出破裂的真实面目。

涟湿的泪痕像贪得无厌的蛇,攀爬在白玉似的面庞上,握住那一张轻薄昳丽的面庞,伺机而动。

一股暗藏已久的冲动破开内心的层层血痂,恨意涌动沸腾,在唇舌间蠢蠢欲动。

寂静无声,静默之下心绪翻涌。

“你为何要激怒他,你明知你的存在对他的母亲就是一种折辱。”项琪的话语急促,夹杂着的那几分气恼难得流露。

楚漾的意识小人难得沉寂,一字一句说着,“那我的母亲呢?”

“没想到你也会因为情感而软弱,放弃触手可得的利益。”尾音隐没在耳畔。

楚漾开了口。

他忍耐了太久,也许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楚天骄,你的母亲走了,那我的母亲呢?”

楚漾抬眸,四目相对,他望见泪珠点点,交错滴落,如同血液翻滚,骨肉脱离,血肉从躯壳中拉扯而出,鲜红的血沿着骨节滴滴落地。

“你恨我,”楚漾仰身靠上去,唇舌靠近那张得天独厚的脸,一滴泪珠滑落下来,润泽唇舌的梗涩,咸得发苦,“我不恨你吗?”

指腹攀沿上楚天骄的手腕,像是锲而不舍的毒蛇,一心要咬死那心软的农夫,教他尝尝什么是徒增怜悯的代价。

泪痕干涸,楚天骄垂眸俯视那心藏仇恨的命定仇人,发觉出那张向来装得和煦善良的老好人面目此时却流露出真实,面无表情,像是空空一副皮囊。

只剩一双眼眸黝黑发亮,装着血肉模糊,满载仇恨滔天。

“你以为剑骨,是谁的骨头?”粉润的舌尖在唇间涌现,楚漾声音平稳,却无端让人心生不安,“你以为,我是谁的孩子。”

“楚衡景那个老畜牲吗?”

“他配吗?”

楚天骄难得用眼神好好描摹楚漾这张生的极好的面庞,眉骨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画眸,像一把隐忍锋芒、还未出鞘的利剑。

天道垂青,把气运之子这张脸捏的极好,极俊俏。

他说,“他不配。”

“顾迦南是你的母亲。”楚天骄眉目如画,眉梢吊上笑意几分,他语气肯定,神情自得,白皙纤长的食指抹去面上的泪珠,落到楚漾紧闭的唇瓣上。

“你被骗了,”楚天骄眼睫垂下阴影,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楚漾的鼻尖,落下一个轻如蝉翼的吻,“弟弟太好骗。”

露出的毒牙在毒液侵蚀前收回,偶发的善心被扇回原地。

仇恨刻骨,美貌成剑,攻守难明。

楚漾拉住了楚天骄的手腕,阻止了他轻飘飘想溜走修炼的小心思,仰头啃噬上笑意染红的唇瓣,唇舌之间血腥流转,齿间碰撞,气息缠绕。

骗也要吻,恨也要吻。

没有血肉牵绊,却是仇恨连天,断不绝。

“你骗我,还是我骗你。”

语调压抑在唇舌交缠间,再难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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