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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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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吃饭,中午简单休息一下。下午两点半准时过来继续围读啊。”陈导再次出面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众人纷纷起身,边闹哄哄地向导演和工作人员道辛苦,边往旁边的餐桌走去。

没一会儿,一群半大小子便三五成群地散落在餐厅里各个角落旁狼吞虎咽起来。萧战和大成、继礼他们坐在一桌,一边吃饭一边低声聊着天。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王易博独自一人坐在一个四人台的餐桌旁,手机放在餐盒旁,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扒饭,一边不停翻看着手机页面。

王易博其实根本没多少心思看手机,他借着手机的掩饰反思自己上午的表现,偷看了萧战一次,两次因为距离他太近而心荡神驰。他知道绝对不可以继续这样下去,否则不但无法顺利完成拍摄,还会被对方察觉自己情绪上的差异。他强迫自己必须镇定下来,不管萧战是不是今生的魏婴,对他而言,和自己只是第二次见面,虽然不能说是陌生人,但也称不上朋友。为今之计,只能放下心里关于前世的所有记忆,除了在戏里把萧战饰演的魏无羡看成魏婴,戏外,只把他看成即将成为工作伙伴的普通朋友,从前怎么跟朋友相处的现在就怎么做就是了。

连王易博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他周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众人,他沉浸在自己独有的空间里。他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一如前世的蓝湛,丝毫没感觉到孤独——只有自在。

这一切都落在陈导和制片夏姐眼里,夏姐是个感情很丰富的女人,她心里非常清楚,《陈情》的爱情线虽然改成了知己情,但若真的仅仅演成知己情的话,整个剧情就会像忘了放花椒的川菜、没有芝士的披萨一样——失去灵魂。若两位男主不能尽快熟识起来、不能在戏里戏外擦出火花,依着两人的性子就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必须“推”他们一把。

所以,她选择了比较容易“下手”的萧战,因为她觉得,自己可能“推不动”王易博。

夏姐端着餐盒走到萧战身旁,示意他到旁边说话,萧战立即礼貌地端起自己的餐盒和夏姐一起到另一个餐桌坐下。

“萧战,你看......”说着,她向王易博那边努了努嘴。

萧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是独自一人在吃饭的王易博,他有些困惑地回头看着夏姐,“啊?”

“你去跟他说说话。”夏姐眨眨眼,看他一副不明白的神情,忍不住说道。

“为什么要我去?”萧战明显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心里忍不住腹诽道,“其实我也不是自来熟啊,我也很慢热的,过去能说什么?总不能尬聊吧。”

“因为你是魏无羡啊!”夏姐理所当然地回应道,就差直接说——“因为你是他老婆啊!”

看夏姐一脸坚定不移地表情,萧战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既然躲不过,那就勇敢面对吧!

萧战对夏姐认真地点点头,他知道夏姐的意思,之前陈导也跟他谈过在戏里要如何处理感情的投入,若两人总是很生分的样子,一定演不出导演要拍出来的效果。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王易博没留意到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萧战,被桌子上突然多出来的餐盒吓了一下,眸子里的不悦在转头看清来人的时候一闪即逝。

“你好,萧老师。”王易博声线如常地打了个招呼。

“王老师,你好!”萧战浅笑着伸出右手。

王易博放下手里的勺子,坦然地握上萧战的手。“和萧战的第一次肌肤接触,触感——”王易博差一点儿就又要开始的遐想在萧战松开手的瞬间戛然而止,好在他一贯的面无波澜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不好意思,刚刚人多,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一年多没见,你一点儿都没变。”王易博罕见地说完这几句话,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心道,“果然还是很难控制”。

“哪里哪里?都老了一岁多了,怎么会没变呢!”萧战心虚地应道,心里不禁打鼓“这哪里是别人说的高冷、生人勿近、不好相处?简直不比自己话少嘛!”

王易博看出萧战的不自在,想来他不是自愿过来跟打招呼的,心里不禁一沉,一丝恹恹的情绪悄无声息地浮了上来,禁不住垂下眼眸声音暗哑地说道:“萧老师,我吃好了,要去酒店休息一下,顺便把行李放好。”

拒绝交流、迫切想要逃离现场的意思非常明显,萧战不可能感觉不到,他垂眸看了眼王易博面前的餐盒,盛得很少,不过吃得差不多了,再抬眸去看王易博的眼睛,他旋即感受到他低沉的语气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不知是不是与生俱来的心软,他突然有些不忍心放任他一个人独自离开,慌忙接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休息一下,顺便可以给你带路。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萧战,慌忙扒完剩下的饭菜,顺手把两个餐盒一起收到垃圾桶,然后一脸期待地站在面色平静的王易博面前,脸上明晃晃写着“我们走吧!”

王易博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打住想要把萧战和魏婴拿来比较的心思,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先入为主地对他心怀期待,但是看着他满脸的真诚,确实不太好意思拒绝。

王易博拿起背包,转身跟导演说要去酒店放行李,侧首回来对萧战低声说了句,“一起坐我的车走吧。”

两人抬脚并肩向门外走去,从背后看,两个颀长的身影还真是很般配的一对,身后的夏姐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心道“看来不用为这两人操心了,到时候拍戏一定没问题!”

看到自家老板带着萧战一起向保姆车走来,助理小李赶紧从车上下来,老远就里礼貌地扬声打招呼,“萧老师好!您想去哪儿?我送您过去?”

王易博这个小助理可谓人精一个,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即将和自家老板共同担纲主演《陈情》的萧战如今有多重要?说直接点儿,他表演的好坏直接决定自己老板未来的戏路和发展前景,当然要好好“联络联络”感情了!

王易博扫了他一眼,又悄悄看了看萧战的神色,见他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开口,“萧老师是专程带我们去酒店的,走吧。”

小李一听老板发话了,赶紧对着萧战笑了笑,“萧老师、老板,那你们先上车,我们这就出发。”

王易博客气地请萧战先上车,萧战本不是扭捏的人,没有假意的客套,直接抬腿上了车,坐在靠里的座位上。王易博紧跟着也上了车,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两人中间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

小李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一丝讶异从眼底闪过,“怎么老板今天转了性子,愿意让别人坐他的位子了?”

剧组为了之后拍摄方便,选定的酒店离特训地稍稍有些距离,离横店稍近一些。一路上,习惯了一路沉寂的车厢因为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气氛变得有些怪异,空气中似乎能听见静电相撞发出的“呲呲”声,其实安静地让人窒息。王易博从来都话少,自然没觉出什么,萧战就不同了,这种感觉让他憋得慌,只得摸出手机随意翻看着推送到首页的时事新闻。

直到小李实在憋不住了,从后视镜里望着自家老板,悄声问道:“老板,你问一下萧老师有没有想听的歌,我来放一下?”

王易博这才察觉到车里的尴尬气氛,侧首看向萧战,轻声说道,“萧老师想听什么歌吗?”

“都可以,你喜欢就好!”萧战一句话说得让人如沐春风。

“小李,放一首《男孩》,谢谢!”王易博没有丝毫纠结,直接点了一首他觉得很符合萧战气质的歌。

两人在舒缓的音乐声中合眼假寐,似乎车厢里被音乐填充的狭窄空间不再那么让人感到压抑,反而变得轻松起来。感受到车经过两道减速带后慢了下来,两人同时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已经到了酒店的地下车库。

车刚停稳,王易博便拿着包先下了车,在车门边等着萧战下来,随后与他一起向电梯走去,小李取了行李很快跟了上来。

“要不要我帮你拿?”萧战回头对小李说道。

“不用不用,萧老师!老板的行李很简单,就这个箱子,推着走并不重。谢谢你,萧老师!”小李很少遇见这种没什么“明星包袱”的明星,打心眼里感激他的贴心,禁不住在心底悄悄做起了比较,自家老板除了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会显得冷若冰霜,内心还是很火热的,对自己也特别好,想想当初自己刚入职时,经常出错,若不是老板包容,自己早就被炒了鱿鱼,哪有现在这份收入!

“看来他和自家老板性格挺互补的,演情侣还真是挺般配的,起码都是真心实意、没有花花肠子的人,今后合作起来一定得心应手!”小李心里暗暗寻思着。

进了电梯,王易博回头问助理房间在几楼,小李赶紧从挎包里掏出房卡,递到王易博手里,“18楼,1803,老板。我住在17楼,有事随时叫我。”

“没事,一会儿你直接去房间,我自己拿行李上去,下午两点你直接去地库等我们,两点半要回集训地。”王易博简短安排了一下,同时按下了17、18两个按键。

回过头来看着萧战,“萧老师,你住几楼?”

“我也住18楼,1828。”

说着话,电梯已经到了17楼,助理礼貌地和萧战道别,又跟自家老板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电梯门关上又打开的瞬间,已停在18楼。萧战昨天就来了,对这里比王易博稍熟悉一点儿,“王老师,这家酒店的房间分左右两侧,左侧是单号,右侧是双号,我的房间在右侧靠里最后一间,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房间在什么地方吧。”

王易博微微点了点头,推着行李箱一边往里走,一边不时侧着头看左边的门牌号,心底禁不住纳闷,“不知这酒店的设计师怎么想的,左侧一路过去,门牌号竟杂乱无章,1811、1801、1807……”一直走到最里间,才看到和自己手里房卡上号码一致的门牌——“1803”。再看右侧,可不就是“1828”?原来他俩住对门!

萧战一见,尴尬地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啊,王老师,我昨天来的时候没戴眼镜,不知道我对面就是1803,害你找了好半天!”

王易博低声答了句“没关系”,不禁发自内心的感叹,“萧战也太小心了,这也要道歉吗?又不怪他!”

拿出房卡刷开房门的时候,王易博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转身对还站在身后没有任何动作的萧战说道:“萧老师,你手机号码多少?我待会儿走的时候好提前通知你。”

一听这话,萧战先是愣了一下,本来还准备跟易博一起去他房间帮他收拾一下的,现在看来人家明显在请他回自己的房间,“呵,王老师,以后别这么客气了,算起来,你进娱乐圈比我早,你才是前辈呢,叫我萧战或阿战就可以了。”语气明显有些被人冷落的失望。

“好的,那以后叫你战哥,你叫我易博就行。”王易博不知为何,竟看不得萧战失落的眼神。“战哥,我的电话是......,你要不给我打过来?我好存一下。”

闻言,同时掏出手机的萧战赶紧拨出了王易博报出来的那串号码,对方手机一响他便立即挂断了,手指灵活地把电话存进通讯录,备注“王老师”。

“王老师,你手机号是不是微信号,我加你微信,联系更方便些?”

闻言,王易博微微挑起眉毛,睁大眼睛一脸嗔怪地看着萧战。

怔愣了一秒,萧战瞬间明白过来,“哦——易博,我加你微信可以吗?”

王易博这才微微牵起嘴角,勾勒出一段隐隐约约的小括号,“我手机号码搜索不到微信号,你扫我吧。”王易博边说边滑动界面,调出微信二维码。

萧战迅速扫了一下,两人互加了微信好友,这才各自回房间。

(本文所有内容皆为作者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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