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茗是在整洁干净的军官宿舍醒过来的，床上有战晟天的气息。抬起手，滞留针还在。

应该是吐真剂和她的抗性药物对冲了，怪不得晕乎乎的。也不知道都和战晟天说了什么，会不会吓到他。

程茗一愣，呵，谁好的过谁呢。

起身，被子滑落，身上是一件军绿色半袖，一条短裤，看尺寸应该都是战晟天的。

门外脚步声哔哩啪啦，刷的一下门被推开，为首之人是程茗亲爱的二哥，程稚仞。

“二哥！”程茗的眼泪奔涌而出，把随后跟进来的战晟天看得一愣神。

“茗茗！哪里疼？谁给你受委屈了，怎么气晕在路上了？告诉哥哥，看我不把他碎尸万段！”

程稚仞撸起袖子举起拳头，结实有力的手臂挥舞着。

被程稚仞搂在怀里的程茗眨巴眨巴眼，被人气晕了？她有这么窝囊吗！

“就是那个初中同学，蒋丽莉，她之前找我借钱，已经三年了还没还我。昨天在路上看见了，我找她要钱她不还，还让她那个交警大队的男朋友扣我车！”

编的差不多了，程茗看向战晟天，“不过，战教官已经帮我出气了，是不是？”

程稚仞看向好友，战晟天接话道，“是，昨天就扔监狱去了，该赔钱的该坐牢的都跑不了。”

确定程茗没事，程稚仞拿起当哥的架势，“多亏了战晟天认出你，不然你一个姑娘家躺在路边，被人分尸了爸妈上哪哭去。在国外待了几年你就长本事了，回国不告诉家里，不过零点不回家，程茗，你要上天啊！”

霎时间，程茗的眼泪顺着脸颊流，程稚仞手忙脚乱地哄她，又削苹果又端水，“好妹妹别哭了，我再也不凶你了，吃苹果？”

程稚仞还把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扎着，喂给程茗吃。

战晟天挑眉，程家兄妹原来是这样相处的。所以程茗是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才偷偷回国的。程稚仞如今也在上源区，只要他把程茗说的话上报，程稚仞肯定会知道。

军医来给程茗量体温，检查身体，他是战晟天的人，不会多说话，只说程茗的身体不宜挪动，还要多观察两天。

“二哥，你请假的吗？”

“嗯，本来要回家看你，没想到你跑军区来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你生病的事就不告诉爸妈了，我和他们说你在军区玩两天。”

到底是兄妹。战晟天玩味地想到。

程稚仞继续道，“这是战晟天的地盘，他是你哥我过过命的兄弟，你在他这我不担心。不准任性，好好吃饭，多睡觉。这么点小事都能把自己气晕了。”

程稚仞又把战晟天叫出去说了什么，探头对程茗道，“走了。”

战晟天进屋把门关上，坐在床边，挑起牙签苹果递到程茗嘴边，“吃吗？”

“无事献殷勤…”

战晟天嗤笑，把苹果咬进自己嘴里。扔了牙签，用力咀嚼嘴里的苹果块。“昨天你说的…”

“等等。”程茗捂住他的嘴，小声问，“你房间里没有监控？”

战晟天皱眉，把她的手从嘴上拿开，“你什么意思？”

“去拿纸笔来，有些话可不是随便能说出口的。”看着战晟天憋屈的背影，程茗不解。

这人真不知道他父亲对他的掌控欲多严重吗？是胆子大了还是他习惯了？

战晟天把笔递给程茗，目光示意由她先开始。

「说实话我不记得昨天和你说了些什么。茗」

战晟天眼尾抽搐。

「你说那个人要你去意国和黑手党做毒品交易，你在中间拖时间，因为是要送到Z国的毒品，你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另外的途径，就偷偷回国接触上源区的下线，赵鹏。现在被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办？战」

「这到不是什么大事，意国黑手党也只是那个人的跳板之一。至于其他的，我想你可以去海航管理局问问。茗」

「你不能直接告诉我？战」

程茗一脸无奈。

「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会说的。我在意国的所作所为足以让他们把我打上叛徒的标签，就算我是老爷子的情妇，可他情妇多有五十几个。我人到Z国，为了寻求保护肯定要付出些什么，而且我不想程家牵扯进来。」

写到这程茗看了一眼战晟天。

「幸亏你如今在上源区，军职也不低。你抓了赵鹏，又扣了我，这趟浑水你是跑不掉了。茗」

「你不让我上报，果真是怕你哥知道？战」

“给你一个把柄。”

“什么？”

程茗抓过纸笔，奋笔疾书。

「你上报了，这件事就肯定落不到你头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你长这么大出过国吗？看什么看，我说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程茗把纸放在战晟天眼前，一个字一个字写到。

「战晟天，我说我是那个人派来的间谍，你爸会不会杀了我？」

战晟天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呼吸陡变沉重。

“我知道了，你躺下休息。”战晟天触电般甩开她的手腕，语气生硬仿若刚会说话的AI。

“等一下。”

战晟天回头，看到程茗拎着纸用打火机点燃，扔进铁皮垃圾桶里。

程茗把打火机扔还给他，调侃道，“战教官长大啦，都学会抽烟了。”

战晟天跳了下眼皮，冷漠道，“我也不知道好好的高材生什么时候当小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