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然脑袋都被烧懵了。这还是那个聪明正直，冷酷淡漠的顾大将军吗？
萧安然紧张得手都僵直了。
偏偏顾清浅做得理直气壮，小心翼翼地抱着他进入浴室，闷热的水蒸气，逼得萧安然呼吸有点局促，人都麻了。
萧安然的脑袋像浆糊一样搅合在一起，想要试图找理由拒绝，腰部的衣服忽然松动，他低头就看到他的腰封被那修长白皙的手解开了。
萧安然吓得掐了下大腿，疼痛让他清醒了些许，死死按住那修长有力的手指，“别！”
“嘶~”
萧安然因为太过用力，手心一阵刺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清浅心疼地制止：“别动，我只是帮你解衣带，别的你自己来。”
萧安然后背出了身汗，听到顾清浅的话才明白是他想多了，松了口气。
顾清浅把腰封折好放到一边，很有君子风范地背过身去：“你试试看能否自己脱衣服。”
萧安然的衣服被汗湿后，沾得特别紧，贴着受伤的伤口，他一动就疼，看了眼眼前修长的身影，他咽了咽口水，咬着牙忍着手痛一点点地剥。
脑袋上的汗不停地流，滴到眼角，渗进眼眶，咸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他擦了擦汗，衣服只脱到一半，他就感觉有些虚脱。
萧安然想到那修长的手指在他身\上游离，他就一阵眩晕，可他有些眩晕了，只得低头叹了口气，委屈巴巴地：“师傅……”
顾清浅早就按捺不住了，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萧安然那疼得吸气的声音，让他浑身紧绷，听到他喊，如临大赦，快速转身。
他看到萧安然满头的汗，拿了手帕帮他擦了擦，蹲下身来仰头询问：“我闭眼帮你脱，行吗？”
萧安然点了点头。
顾清浅摸索着给他脱衣服，炙热的手在萧安然身\上时不时划过，带起一片余温在肌肤之上，每触碰到一处细腻绵软的肌肤，他身体就热一分。
萧安然见顾清浅却异常平静，他有些窘迫，他也不知道为何他会如此紧张，以前大学洗澡的时候，只是腰间系了条毛巾，几乎是光着身子跟胖子他们打闹，他都没觉得什么，怎么这会却如此难堪？
萧安然猜想大概是来古代久了，思想都倒退了。
在萧安然胡思乱想的空隙，顾清浅已经闭着眼抱他入桶。
哗啦！
身体进入水桶发出的声音，以及温热的水汽熏得顾清浅透不过气来。
萧安然盯着顾清浅看，见他眼睛一直是紧闭的，这才放松下来。只是眼眸下垂，看着顾清浅的手背青筋凸起，他有些疑惑，
“擦洗而已，不用那么大力吧？他不会一会被顾清浅擦破皮吧？”
他吓得全身紧绷，看着顾清浅摸索着手去拿毛巾，之后又摸索着往他身上靠，挽起的手臂青筋凸起，萧安然脑子里的那份旖旎早被抛到九霄云殿去了，他紧皱眉头闭眼祈祷：“千万别伤上加伤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顾清浅拿着毛巾搭在肩膀上擦拭的时候，动作是轻柔的，甚至有些痒。
萧安然睁开一只眼看向顾清浅，只见他额角，脖颈青筋跳动，隐隐有薄汗渗出，他这才想起刚进入浴室的时候，他也觉得热，放松下来，伸手够了条干毛巾帮他擦汗。
顾清浅被惊得颤栗，暗沉的声音响起：“别动。”
萧安然被吓得一抖，手收了回来，疑惑道：“你好大汗！是不是觉得热？你平时洗澡是不是不习惯用那么热的水？”
“嗯，我洗冷水澡。”顾清浅从喉咙里挤出几字后，没再说话。
他不想萧安然看出他的异样，闭眼这主意着实不太好，眼睛看不到，手上的触感就会无限放大，这潮湿的空气让他喘不过气来。
室内氤氲着雾气，透过灯光包裹着室内的人，暧昧温馨，空气变得粘稠而温热，一人睁眼指挥，一人闭眼盲摸索，竟然配合得异常融洽。
他几乎用尽了全力，才帮萧安然擦拭完上半身，脑袋却已经开始嗡嗡响，周身的血液，全往他脑门冲。他感觉有些晕，扶着浴桶起身，稳了下身形，声音异常沙哑，
“要不，今天就到这，水泡过了，汗应该也冲洗干净了，不会黏腻腻的睡不着了。”
下半身他已经无能为力了，额头、脖颈覆盖了不少细细密密的汗珠，随着动作往下流，某处更是有蓬勃发展的趋势，他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他从不知道他的克制力会如此差。
手掌覆盖在光滑的皮肤表面，细腻的触感残存在指尖，犹如上万只蚂蚁在啃咬，顾清浅觉得他此刻一定异常狼狈。
萧安然也不好意思让顾清浅往下洗，嗯了声，随后就被顾清浅捞了起来，动作不像刚开始那么轻柔，而是有些粗鲁地把他扔在长凳上，暗沉的嗓音略显局促，
“我先出去透透气。”
萧安然看着狼狈而逃的背影懵懵然，他环顾四周充满雾气的房间，裸露在外的手掌不冷不热，刚刚好。
他猜测顾清浅是个练武之人，身体好，不怕冷，不像他冬天总是手脚冰凉，每年的冬天，他就很难入睡。
顾清浅跑到院子里，清凉的风一吹，终于清醒了些。他刚才憋得快窒息，如果再不离开，怕被萧安然发现端倪，他羞愧地骂他自己道，
“禽兽！”
萧安然用拇指食指捏起衣角，费劲巴拉地穿好衣服，依然不见顾清浅回来，对着门外喊，
“师傅？”
过了一会
门吱呀一声，顾清浅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凳子上坐着的人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微笑着看向他，全然不知道刚才的危险，他略松了口气。
萧安然记挂着他刚才出了一身汗，关心道，
“师傅，你出了一身汗，要不你也洗个澡？别着凉了。”
“无妨！”
顾清浅走过去抱起单纯而迟钝的人儿回房，他其实有些别扭，看到萧安然却是坦坦荡荡的，原本应该松口气的他却是有些失落，他压了压情绪。
顾清浅把人放在榻上后不敢与人对视，又怕萧安然误会，转身去拿来药膏来替他擦受伤的地方，周到体贴。
萧安然不好意思了：“我自己来吧。”
“你坐好，别动。”顾清浅恢复了往常的清冷语气，躲开萧安然的手，继续手上的动作。
萧安然不知道顾清浅忽然冷淡下来是因为什么，看着他一脸的冷峻，只得由着他。
顾清浅擦完后一声不吭地就出去了，萧安然有些莫名其妙。
没过多久，顾清浅就回来了，看到萧安然还坐在床上发呆，呆萌可爱，他轻叹一口气，
“躺下吧，我帮你烘干头发。”
？
萧安然懵懵地看向顾清浅，怎么忽然又没事了？
顾清浅却好似没事人死的，麻利地把下人送进来烘头发的石头面炉子移到榻边，拿了条干毛巾给萧安然细细擦那五黑的头发，随后放在石面上方细细烘。
室内的场景，像极了夫君郎君的恩爱日常，甜腻而愉悦。
萧安然脑海中闪过一秒这样的念头，忽然觉得荒唐，他摇了摇头，把那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安心享受顾清浅的服侍。
他感受到顾清浅的动作，比阿福还轻柔，很是满意，他翻身抬头斜乜了眼顾清浅，发现他动作熟练，有些好奇地问道，
“师傅，你帮别人烘干过头发吗？”
“没有。”顾清浅答。
“那你怎么那么熟练啊？”萧安然有些诧异。
“我的头发都是我自己烘的。”顾清浅看到他八卦的眼神，从闪闪发光到平淡，有些好笑，问道，
“没得到你心中的答案，失落？”
萧安然被戳穿，嘿嘿讪笑，翻身平躺，眯着眼睛，伸了伸腿，这种感觉太舒服，舒服得让他忍不住轻哼。
房间只剩下细小的擦头发的悉索声，催着萧安然安眠。
顾清浅清了清嗓音，迟疑的声音中透着不舍，
“为师……过段时间要去趟西北，匈奴这两年不断在边境杀烧抢掠，皇上派我去督战，你明天回去府中，行事小心些，别去招惹李图，万一有什么事，你拿着这个玉佩去找我父亲求助。”
顾清浅说完，在腰间解下一个玉佩，把里环圆状的解下来给他，白玉剔透莹润。
萧安然接过，手感温润，赞道：“好玉！谢谢师傅！”
“我看你与小虎投缘，我把小虎留下来给你，万一有应付不来的人，他可以替你抵挡一二，实在不行，等我回来，别强撑。”顾清浅继续道。
“师傅，你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样絮絮叨叨的，会让我害怕的，你可得好好保重，你知道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啊。”
萧安然继续打感情牌，今晚的事情，峰回路转，他发现顾清浅对他这个徒弟还是蛮尽心尽力的，不像演戏。
“好！”顾清浅回道。
“为什么李图不用去？他不是一直想建功立业，超越你吗？”萧安然有些纳闷。
“太后的意思，我和骠骑大将军去，李图留守京中。” 顾清浅解释道。
“啧啧，这老太婆真是算无遗策，左右逢源啊！”萧安然讽刺道。
“别胡说！以后这话不许乱说。”顾清浅严肃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