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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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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内明明挤满了人,却无半分声响,静得让人窒息。

裴云枫拍案而起:“你如今完好无损的坐在这儿,却想要我三郎的命,真当我裴家好欺负吗?!”

面对裴云枫的气急败坏,谢无疆依旧面色不改,捧着茶盏轻轻地吹了吹,视线扫过裴太夫人,见她没有出声制止,心中顿时了然。

谢无疆饮了两口茶,润了润唇,这才放下茶盏,上好的白瓷盏与紫檀桌面碰撞发出轻响,明明声音不大,在寂静无声的气氛中却无端让人心跟着一颤。

“裴二叔此言差矣,我能完好无损的坐在这儿不是贵府三郎高抬贵手,而是我命大。同样的,想要贵府三郎命的不是我,是他作茧自缚。裴二叔问我真当裴家好欺负吗,巧了,我也想问问裴二叔,裴家可是自恃兵权目中无人?”谢无疆面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里却透着令人心颤的冷意。

裴云枫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甘又愤怒地瞪着她泄愤。

“这里是太原府,不是你们宋家的老巢,岂容你放肆!”裴昊目光怨毒地瞪着她,脸上带着明晃晃的恶意,“何况谁说我想杀你了,我明明是让他们好好伺候宋娘子,怎么样,爽不爽啊宋娘子?”

裴昊说完仿佛被戳中了笑点,大笑出声,那声音在黑夜中带着诡异的癫狂。

一众下人惊得头都不敢抬,恨不能堵上自己的耳朵。春林愤恨又慌乱地看向谢无疆,因为过于激动,整个人都不可抑制地发抖。东青面若寒霜,手悄悄按上腰间的软剑,虽说此剑今日已经见了血,却也不在乎再多一次!

谢无疆神情淡漠地看着裴昊那副极度丑陋、令人作呕的嘴脸,轻蔑地勾了勾唇,给了赵云昌一个眼神。

赵云昌早就按捺不住了,得了吩咐立刻上前两步,高高抬手重重甩了他几个耳光:“放肆!竟敢污蔑娘子清誉!”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手劲儿大,加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几个耳光下来,裴昊满嘴是血噗的一声连血带牙的喷了一大口,这下他算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谢无疆扫了一眼几乎压抑不住杀意的裴昐,冷声开口:“三郎君可真是蠢,莫不是在你看来羞辱皇亲国戚的罪名会比谋杀来得要轻?”

裴昊张嘴想开骂,可惜下颌骨折,声音模糊,反倒是让自己成了笑话。

裴太夫人于心不忍地看了眼自己的长孙,终于忍不住开口:“今日之事确实是三郎做得不对,宋娘子心中有气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作为过来人,我也要劝宋娘子一句,女子的清誉是最要紧的,虽说宋娘子如今安然无恙的回来,但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有损名节。做人凡事留一线,于人于己皆好。”

面对裴太夫人的威胁,谢无疆只是云淡风轻道:“太夫人说的极是,晚辈既携圣旨而来,无论如何总是要进裴家的门,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裴家的脸往哪里搁?”

不就是威胁吗?谁又不会?端只看谁更豁得出去。

裴太夫人险些被她气得背过气去,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宋娘子这是铁了心要同我裴家过不去了?!”

“祖母慎言。”裴昐面上带着讥笑,以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道,“虽说您是长辈,可您一个人如何就能代表了整个裴家?不妥,实在不妥,便是族里的长辈们怕是也不会同意。”

“你!你…”裴太夫人没想到裴昐会突然跳出来拆台,顿时气得浑身哆嗦,拍着桌子痛心疾首道,“二郎!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明显是要将咱们整个裴家拖下水!”

裴太夫人这话倒是叫谢无疆刮目相看了,确实,她以身入局为得裴昭的信任是不假,若能借此挑起裴宋之间的矛盾又何尝不是意外之喜。

裴云枫眼睛一亮,连声附和:“是啊,二郎,咱们一家子骨肉有什么矛盾关起门来再说,如今她明显是来者不善,你可千万不能被她挑唆了去,快叫人将她拿下!”

裴昐却沉默着,目光幽深的从几人身上扫过,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无疆心中暗叹,不愧是世家大族,哪个都轻视不得。

只是,这条路既然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她便不会在最后关头放弃。

今日,裴昊必死!

谢无疆毫不掩饰眼底的杀意,拍了拍手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太夫人和裴二叔真是好算计。不过,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喜欢留后路,若我今日出不了这个正厅,最迟五日,长安便会收到消息,裴家愿意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孙子置全族生死于不顾,我自然也没有不成全的道理!”

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

谢无疆不再绕圈子,语气倏然凌厉,带着前所未有的强势,仿佛只要在场任何人敢说个不字,她便会毫无顾忌,直接鱼死网破!

裴太夫人的胸口传来剧痛,一口气没上来,眼前阵阵发黑。裴云枫光顾着冲谢无疆飞眼刀子了,全然不曾发现。

“太夫人这是被这不孝孙儿气坏了,看来,他是要罪上加罪了。”谢无疆冷声提醒她最好眼下别晕过去,否则,她的好孙儿下场只会更惨。

裴太夫人自是听懂了谢无疆的画外音,强忍着一阵皆一阵涌上的眩晕感,咬紧牙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嘲讽:“宋娘子真是好魄力!”

谢无疆面无表情道:“临难忘身,见危致命,太夫人谬赞了。”

“好好好,好一个见危致命!”裴太夫人冷笑一声,踉跄起身。

裴云枫这才注意到裴太夫人的异样,连忙伸手搀扶,转头怒斥裴昐:“二郎,你也是裴家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在我们裴府撒野吗?!”

裴昐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裴太夫人却一把甩开裴云枫的手:“住口!”

裴昐视线阴沉地扫过对面母子二人,轻笑一声,道:“二叔,咱们还是先听听祖母如何说吧。”

裴云枫表情一僵,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愤恨,虽然速度极快,却还是被谢无疆发现了,她的眉头微动,脸上划过一抹沉思。

裴太夫人挺直脊背,声音沉稳:“人证物证俱在,今日确实是裴昊目无法纪,大逆不道,做出此等灭德立违之事。”

谢无疆侧头看向裴太夫人,微微挑了下眉。

裴昊和裴云枫皆是满脸震惊地看向裴太夫人。

“阿家…”裴昊声音模糊地唤了裴太夫人一声。

裴太夫人藏在袖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面上却依旧沉稳:“依照律法,论罪当杀,不过,宋娘子得天庇佑,幸免遇难,依照律法亦可赦其死罪。宋娘子,不知我说得可对?”

谢无疆微笑点头:“想不到裴太夫人竟如此精通大雍律,确实,此等情况死罪可赦,不过活罪却难逃,罪者需杖八十。”

“好。”裴太夫人闭上眼,深吸一口,“那便依法行事吧!”

裴昊终于慌了,疯了似的挣扎:“阿家…阿家…不行…”

“母亲,三郎他如何能受得住八十杖!”裴云枫急切地拉扯着裴太夫人的衣袖。

裴太夫人看着自己万般疼爱的长孙,想到他也要步上自己最喜欢的小儿子的老路,只觉得心如刀绞。

“太夫人当真是公正明理,晚辈敬佩,不过…”谢无疆顿了顿,才慢悠悠继续道,“三郎今日所犯可不只一条罪,污蔑女子清誉,依律当杖三十,羞辱皇亲国戚,依律当笞三十,徒千里。”

对面祖孙三人瞪向谢无疆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裴太夫人厉声道:“宋娘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谢无疆抿唇一笑,点点头:“太夫人说的极是,咱们日后都是一家人,总不好拿对待外人那套来对自家人,那便只凑个整,杖一百吧,至于其他的便免了。”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甚至隐隐带着几分宽恕的意味,却让人不仅脊背发凉。

八十杖下来人还能不能活着都不好说,何况杖一百,这无异于直接告诉众人,她就是想要裴昊的命!

连本该高兴的裴昐都不免神情复杂地看向她,如此狠决,让人敬佩之余又难免心生忌惮。

谢无疆并不关心众人的反应,她的目的十分明确,权力角逐本就是伴随着血腥,何况裴昊此人死不足惜。

裴昊眼看着最疼自己的祖母迟迟没有反应,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再不复先前的狂妄,满是哀求道:“阿家,阿家救我…”

裴云枫眼看着自己的长子要折在今日也急了:“母亲,三郎可是你的亲孙子啊!”

裴太夫人心中一颤,刚强了半辈子的人眼眶霎时间红了,裴昊确实是她的孙子,可她不只这一个孙子!

裴太夫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剧痛,别开脸扬声道:“三郎,别怪祖母心狠,实在是你此番错得太过!来人,将他拖出去!”

裴昐父子均难以置信地瞪着她,直到被人架起裴昐才反应过来,眼底瞬间充血,嘶吼着挣扎:“说什么最疼我,关键时刻却不救我!你心里只有那个瘫子和老四老五,你个老虔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裴昐模糊大叫着被人拖走,直到被人堵住了嘴声音周遭才算清净。

其他人也在裴忠的示意下离开,厅内只剩下寥寥几人。

裴太夫人的呼吸急促,胸腔剧烈起伏,听着院中传来的一声声沉重的闷响,整个人终于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裴云枫就在她身侧,明明伸手就能将人扶住,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眼睁睁看着她栽在了地上。

伴随着沉闷的杖击声传来,厅内霎时间乱作一团,在裴昐的安排下裴忠带下人将裴太夫人送回了松鹤院。

至于院中受刑的人显然已经被众人抛诸脑后,他血肉模糊的趴在刑凳上,已然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在板子落下时,身体不由跟着抽搐,仿佛一条被抽了筋的死鱼。

在谢无疆带着东青和春林来到厅前时,他若有所感地睁开眼,目光充满怨毒,仿佛地狱爬出的恶鬼,恨不能扑上去啖其血肉。

春林心下一惊,脚步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谢无疆偏过头看她一眼,语气虽淡却带着几分安抚意味:“恶不自恶,恶必报,怨不得旁人。”

春林呼吸轻颤,却还是恭顺地对着她行了一礼:“多谢娘子。”

谢无疆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点明,但是两人都明白她谢的究竟是什么。

一路沉默着回到清心院,谢无疆隐隐有些疲惫,只想休息。

结果刚踏入院内,人便愣在了原地。

他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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