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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热爱生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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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手心直冒汗,打电话的过程中,好几次拿不住手机。

而这手滑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他脑子里一团浆糊,结结巴巴的,说也说不清。

云山心里又急又气,恐惧感指数级增长。

他气自己怎么说不清话、怎么无法告知对方可用信息。

他怕——怕接下来的每个毫秒!

而等人群惊呼声响起时,他如遭雷劈、心脏骤停,还以为他的世界崩溃了。

悲痛欲绝中回身看去,发现女子还在那,而人群的惊呼则是因一道光。

云山并不在意那道光,他见夏远山因抱着石墩而更为安全,心里也安定了不少,磕磕绊绊中,终于喊来救援的直升机。

听到李凤尾在放话,他虽有千言万语,却还是第一时间告知夏远山救援即刻就来。

那夏远山听两男的喊魂哭丧般大叫,对比自己处之淡然,一时也不知道哪一方更滑稽些。倒不是说他们的关心滑稽,而是总觉得他们夸张了些。

她寻思:不到五米的距离,至于吗?

夏远山虽然不是生性凉薄之人,但理性的根须早已扎进感性的心脏,现在的她,对待万事万物总少不了“实在”的审视,而感性也成了支离破碎的存在。

她太过理性,理性到连情感、情绪、情爱都在追求体面和风度。

就像当初被雍歌背叛,她在那场爱恋中输得体无完肤,可她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寻死觅活。

她只是心平气和地枯萎,在枯萎中收拾行礼,独自从西城飞回北城。

她只是风轻云淡地凋零,在凋零中保持微笑,一无所有地重振旗鼓。

就像不久前和江离离分手,她莫名其妙地被指责,可她没有苦苦纠缠。

她只是在看到二人的狼狈时选择撤离,从而维持他们的体面和风度。

就像现在,于她而言,哭天抢地地表露担忧,远没平心静气地等她返回,更“实在”。

夏远山明白、却无法认同他们的紧张激动,同时对方的情感太过浓郁,浓郁到令她手足无措,让她不知该如何回馈。

最终,夏远山只是笑了笑。

因着她置身光亮中,云山二人置于背光处,她不得不勉强着,才能笑出来。

那李凤尾哪里知道夏远山的难处,他看对方笑而不语,以为她还在倔驴、还在挑衅,登时破防了。

他骂道:“夏远山!你找死也得先把后事安排好啊!曜日的公章、保险柜里的合同,执照、密码、财报——先掏出来,剩下的随便你作!”

夏远山扯着嗓子大叫:“李凤尾、得了吧你,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直接说不想我死、不就行了!”

“我不想你死?我明明是巴不得你死——你看看你有多狼狈,整个人跟壁虎一样扒着石头,曜日的脸面要被你丢完了。”

“怎么丢脸了?我这是新型赛道!一堆高管登珠峰、都快把珠峰登平了,而我却来上龙首香,就说还有哪个高管敢为了公司做这样的宣传?”

“那也不见得你上香啊!”

李凤尾喊到这,那云山觉得两人互骂太幼稚,同时更怕夏远山分心出事,便小声劝阻李凤尾别说了。

可李凤尾就是巴拉巴拉个没完没了,最后云山急得要把他拉开来。

那夏远山见了,连忙说:“云山、你别管他、就由着他说,我看咱俩谁说得过谁!”

其实现在的她非常需要“分心”。

原来在人极度压抑某个冲动时,身体反而越会做出那个冲动。

就像现在夏远山虽在避免自由落体的冲动,但她有好几个瞬间都能感受到自己松开手、身子向下栽倒的动作。

她需要做些事来缓冲压抑,而和李凤尾激情对骂便是绝妙的分心之举。

李凤尾说:“你上香不带香、不是白白走一遭吗?要不要我丢几根香给你?”

夏远山道:“谁说我要上香了?老娘来看风景……”

说话间,空中传来一阵旋翼的呼呼声,众人抬头,就见一架铁蜻蜓远远飞来。

围观者虽听不清夏远山和李凤尾的激情对骂,一看这空中救援到来,也知道这场闹剧即将落幕。

起先的那道光柱只出现不到一分钟,但这短短的一分钟,却足以坐实“天选之子”的名头。

向阳本来距龙首香很近,但后来因警察在驱散围观群众,他不得不退到江离离身边。

他见那铁蜻蜓悬停在夏远山上空,长呼一口气,道:“看样子,夏姐姐该是没事了,咱们走吧。真可惜,不能过去跟夏姐姐打招呼……”

江离离依旧定定地望着女子,闻言,不以为然,说:“不,这事还没结束。”

“等救援队放下救生锁,夏姐姐被人带上去,这事不就完了吗?”

“阿——她不会上直升机的,她只会自己走回去。”

向阳面露不解,他看对方信誓旦旦,显然是十分了解夏远山的想法,可这想法未免匪夷所思了些。

他寻思,为什么夏远山不会上飞机、而要自己走回去?

龙首香又不是去外婆家的路上、说去去、说回回。那龙背本就凹凸不平,稍有不慎就会失足,况且夏远山在那绝境待了那么久,想来也心力交瘁、筋疲力尽了。

所以这个时候,直接被人救走,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向阳心中疑惑满满,正想询问原因,就听到那旋翼声渐渐变小。

举目望去,只见铁蜻蜓在远离救助人员——只是远离,并非离开,铁蜻蜓好像是收到了什么指示,要求其远远地观望待命一般。

而原本扒着石墩的夏远山,已经转过身,显然是要“回程”了。

向阳不了解夏远山,因而不知那铁蜻蜓和夏远山的博弈,可作为与夏远山磨合厮守几年的江离离,哪里不知二者的僵持与退让。

他知道夏远山会亲自走回去,也知道夏远山会用命逼退铁蜻蜓的救援——

事实也是如此。

那夏远山正和李凤尾对骂,听到直升机的声音,旋翼带动的气流吹得她头发糊脸。

而直到这时,她才记起先前云山为自己喊来了救生队。

可夏远山不需要救援——这是她自己的事,她一意孤行踏上龙背,无论生死,她会负责到底。

于是夏远山命令云山:“让他们离开!我自己能回去!”

云山还没回答,那李凤尾就叫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能!平日里自负就算了、现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你还偏执固执,有意思吗你!”

夏远山不理会对方,只是看着云山。

云山犹豫道:“姐……”

“云山。”

云山立刻噤声。

他知道夏远山的倔脾气,却不敢和她的倔脾气妥协,可他也无法忤逆她的想法。

一时间进退维谷,只好闭口不言。

夏远山见此,也不强人所难了。

她听旋翼声越来越大、风越来越猛,心知自己必须立刻动起来!

行动起来,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就会死——

先逼退那铁蜻蜓、把风止住,从而维持最基本的平衡。

夏远山想到便做到,她试探地松开手,渐渐拉开自己与石墩的距离。

风吹拂她的头发,又痒又碍眼。

风剥夺她的敏感,又冷又僵硬。

如果铁蜻蜓没发现她的动作,继续下降,风速增大,那么她放手的动作无异于自杀。

可若不放手,铁蜻蜓压根不知道她在拒绝,进而按部就班地救援,那么她将经历他杀。

是自杀、他杀,还是自救?

夏远山深呼吸,她在战栗,久违的快感令她难以抑制嘴角的笑意,她先是眉飞色舞地看向一众局外人,尔后看向云山他们,就像先前看着香炉那般,心无旁骛地注视。

力量从核心传出,沿着肢体蔓延,爬向手臂,覆盖手掌——暗暗发力,如同盘古开天一般,分离自己和石墩,迈开脚,与当下告别,去拥抱风险,去自食其力、自食其果!

她“死”过很多次,今天,她将再“死”一次!

夏远山不知道风在何时止住,当她意识到自己仅需大跨一步,即可完成自救时,她突然想起先前那段记忆的后续。

后续是她一说完“我找死是我的事”,对方就扇了她一巴掌,动作又快又狠,全然没有平日里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随之她看到了黄鳝——

黄鳝,“死亡”的实体化。

原来夏远山不怕死,她怕黄鳝,因为在她的认知世界里,“死亡”和“黄鳝”的意义被调换了。

当她面对性命之忧时,她真正面对的,其实是常人眼里的黄鳝,恶心但不恐惧;

而当她面对黄鳝时,她所感受到的,却是常人面对的性命之忧,恐惧却又恶心。

此时,夏远山杵在龙背上,周围蠕动着黑黑黄黄的鳝鱼,密密麻麻,重重叠叠,她感到恶心,却不恐惧。

云山抢先向前,伸出手,要拉她回去。

夏远山却看向一个中年妇女,笑道:“珮秋姐,能拜托你扶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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