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程禾禾简直是受宠若惊。
程凌风入通禅寺这么多年,终于想起她还有个女儿了?
若是以前她听见此话,一定不会相信,但经过之前的传音阵,她觉得,或许程凌风还是爱着她的。
程禾禾来不及问候老父亲,说出当下急事:“那他可知道此秘境里的破局之法?”
“程少主,这是你自己该解决的问题。”佛修说完话,转身看向满堂修士,只轻动手中法杖,堂内竟有一修士七窍而亡。
程禾禾看得眼皮直跳,这佛修的实力如此恐怖!
待她仔细一看,那修士就是飞镖的主人,腰间还有枚令牌,像是个小宗门的散修。
“吾就在此处,等各位出手。”佛修盘腿坐在程禾禾身侧,俨然成了她的护身符。
林顷云收剑走过来,多看了佛修几眼,站在程禾禾身侧。
两实力强悍的修士都要保护程禾禾,堂内修士自然不敢出手,不少人觉得此次秘境无望,索性收起法器,就地打坐。
累了这么多天,是头牛也遭不住啊。
程禾禾见满屋子打坐的修士,再看看身旁念经打坐的佛修,一时间还以为进了哪间寺庙。
寂静之时,林顷云轻扯她的衣袖,低声道:“赵芊消失了。”
“无事,二楼有明灼在,应该没问题。”程禾禾回答得随意,她现在只想从佛修嘴里套话。
她总觉得,这佛修很不简单。
林顷云不言,只是看着二楼,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你很相信他吗?”
这是什么问题?
“当然。”程禾禾点头,觉得林顷云今日不一样,先是问她会不会游泳,再是问明灼。
他难道中幻术了?
程禾禾踮起脚,伸出五根手指头在林顷云面前,脆声问:“这是几?”
林顷云虽不理解程禾禾的意思,但还是乖乖回答:“五。”
一旁打坐的佛修被二人动作逗笑,缓缓睁开眼,提醒程禾禾:“他是在提醒你,明灼有问题。”
“不可能!”程禾禾还想继续反驳,然而,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无情,就在他话音刚落时,二楼尽头的屋内发出痛苦的哀嚎。
是祭司的声音!
程禾禾这时才发现,红荭也消失了!
“前辈,劳烦你在这看好他们。”
程禾禾拉着林顷云,飞上二楼。
二人的身影消失,堂内不少修士开始蠢蠢欲动,但佛修只是轻扫堂内一眼,他们又乖乖坐下。
***
客栈二楼尽头的房间有红荭专门设下的保护阵,除非里面的人解阵,否则外面人轻易不得入内。
程禾禾越走越心急,直到走到尽头,看见房门上专属于蓬莱岛的阵法,她难得一愣,自嘲笑起来。
原来,十几年的友情也敌不过神药的诱惑。
林顷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程禾禾,等她一步一步发现明灼的真面目。
程禾禾在蓬莱岛呆了十几年,对蓬莱岛阵法了熟于心,等她轻松破阵之后,推开屋门入目就是倒在血泊中的祭司。
祭司手里攥着狐狸面具,双眼硕大,显然是死不瞑目。
程禾禾抬头,明灼双手染血,神情茫然。他身旁是坐着品茶的程烟凝和持剑护在一旁的赵芊。
程烟凝看见她,笑着举起手里的茶杯:“禾禾,你又来迟了啊。”
程禾禾手心被自己掐得紫红,她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直到程烟凝话落,她听见屋内桌下传来动物的呜咽声。
红木桌旁,赫然躺着几条狐狸的短尾,火一样的毛发被血液打湿,孤零零地冒血。
一时怒火攻心,程禾禾觉得浑身都坠入冰窟,她看向程烟凝:“你不知道她是白戚的姑姑吗?你竟然动她!”
程烟凝抿一口茶,语气漫不经心:“她自断三尾,与我何关?说来,还是你这位好师兄,要不是他用蓬莱秘术,她还入不了局。”
程烟凝话没说完,一柄木剑破空而来,她不慌不忙放下茶杯,柔声道:“明灼,你还愣着干什么?”
此话如还魂符,明灼骤然回神,拔剑拦住林顷云,但他不是剑修,终是被林顷云两下撂下剑。
屋内谁都不是林顷云的对手,林顷云势如破竹,离程烟凝越来越近。
明灼眼神一紧,想起林顷云身上的魔气,从怀里掏出几颗泛着灵气的黑珠就要结印。
程烟凝看见他的动作,眼里笑意更甚。
然就在这个时候,少女清亮的声音响起。
“明灼,住手。”
明灼停下动作,终是转头看向程禾禾。少女衣裙是张扬的红色,纤细的手此刻握着一柄流光的白弓,眼底是冰冷的杀意。
明灼不可置信:“你要杀我?”
“不然,你以为我不敢杀你?”程禾禾迅速拉弓,浸满浅淡灵力的羽箭对准明灼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