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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今生-二人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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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 桓秋才从混沌中稍稍缓过神,感到些许舒适,便迫不及待地想呼喊 “文才哥哥”。然而,传入耳中的却是一阵响亮的婴儿哭声。在做鬼的日子里,桓秋听闻了不少奇闻异事,短暂的慌张后,她迅速意识到自己投胎转世了。只是,她满心疑惑,为何没喝孟婆汤?做鬼时她就对孟婆好奇不已,却从未听过确切说法。

“回少爷,太太,少夫人生了位千金。” 产婆手脚麻利,迅速收拾好刚出生的婴儿,转身匆匆走出产房,向守在外面的桓府大少爷桓泽和太太报喜。

桓泽听到是女儿,心中微微一沉,闪过一丝失落。但转瞬之间,喜悦与期待如汹涌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桓府的大太太亦是同样心情,大儿媳妇成亲仅一年就生下第一个孙辈,哪怕是姑娘,她如今心态平和,想着不妨耐心等等下一胎。

作为一个婴儿,桓秋身不由己,只能任由家人照料。直到周岁,她才有机会见外府的人。这一年里,桓秋对文才哥哥的挂念,让她变得有些难伺候。她满心忧虑,不知文才哥哥身在何处,是否和她一样带着前世记忆。

这一日,正是桓秋的周岁宴。这一年,或许是桓秋出生后最常看到父亲桓泽的时候。作为家族继承人,桓泽平日忙碌,但对第一个孩子,做什么都兴致勃勃带着趣味。桓秋也极为配合,只要桓泽和大夫人逗她,她就会灿烂地笑。然而,对其他人,包括母亲元氏,她则完全随心情回应,稍有不顺就甩脸子。

是人都喜欢偏爱,桓秋小小的肉团团就对人有这般明显的差别,让桓泽对孩子的耐心与喜爱保鲜期延长至今。同样,一日不见孙女就心里空落落的,还有大太太桓顾氏。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心中的命根子。如今桓秋就是她的心肝肉,地位仅次于桓泽。

现在桓府的掌权人氏桓秋的爷爷,桓镀。这年头,人们成婚生子都很早。上一世,直到桓秋七岁,桓泽才接手家族部分势力,稳定了地位。

“母亲,那个红彤彤的,就是桓家妹妹吗?”清脆稚嫩的嗓音里带着试探。就在桓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紧紧扶着奶娘,艰难站直,生怕摔倒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文才哥哥!

心中一个激动,桓秋猛然转身,奶娘措手不及。于是,正在寒暄中的众人,便看着一个小红包,“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趴在了摆放着抓周物件的席面上。

生理反应还控制不好的桓秋,磕到鼻子了。看到桓秋的反应,那个刚指着她提问的小男孩,连忙迈着小短腿,急匆匆地跑了过去。不用问,他心里笃定,这一定是他那爱哭鼻子的小青梅。他们都带着记忆投胎转世了。

现场顿时一阵混乱。众人回过神,只见刚上任金陵的马太守之子,正小心翼翼地抱着金陵士族桓氏嫡长孙女,温柔地哄着,把奶娘、丫鬟婆子都挤到了一旁。桓氏嫡长孙女似乎也对这个年龄相仿的小哥哥格外亲昵,只让他抱。

马母此时尴尬得无地自容,自家儿子......何时变得这么热情,还这么喜欢小姑娘了?

此刻,当着一众率直任诞,清俊通脱的名士的面,两个小娃娃像真正懵懂可爱的孩子一样,手拉手,兴致勃勃地把玩着席面上抓周用的糕点。这有趣的场面,引得一位身着宽袍大袖的桓氏少年大笑一声:“稚子可爱,果真是我们这些俗人难以理解的童趣啊。”

元氏见气氛缓和,便眼神示意奶娘,赶紧带桓秋去更衣。马文才见状,也紧紧跟着,屁颠屁颠地拉着桓秋的小手。元氏见他只是个年幼的孩子,穿着打扮又尽显氏族风范,便挥手让奶娘把他也带了下去。

马氏心中带着一丝尴尬,只能留在现场,为马文才刚才的冲动行为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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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下去,听外面的传唤,到了时辰再过来接妹妹出去吧。”见桓秋换好了外衫,马文才很有主人范儿地对着奶娘下命令。

今日服侍的奶娘是临时调配过来的,桓秋原先的奶娘因着犯错被元氏打发走了。现在这个奶娘,见马文才衣饰华贵,一副氏族公子的样子,既不敢不听,又不敢走远,便老老实实地退到门外守着。

“秋妹妹。” 马文才稚嫩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小心翼翼地抱紧桓秋小小的身子。这是他上一世自己找的小媳妇儿。

“哥......嗯......哥......”桓秋一张嘴,口水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喊了一声哥哥,差点把自己呛到。

“哦,乖,不说话了,小心口水呛到。”马文才很贴心,连忙拿起放在榻上的手帕,轻轻给她擦口水。“一起投胎的,你怎么才这么小呢?佛念哥哥都三岁了。”

桓秋睁大了眼睛,安静地看着他,向他示意自己的疑问,马文才立刻心领神会。于是,他耐心地细细解释,“上一世,我们都在诸州,可这一世,哥哥出生就在金陵。我一直担心你没投生在桓家,所以这两年,从能走路开始,我就到处打听,看了无数家姑娘的周岁生辰,可都不是你。今天终于找到你了。” 说着说着,马文才的声音渐渐哽咽。

桓秋费力地抬起穿着厚重外衣的小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回抱了一下马文才,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不...... 怕....... 嗯...... 一...... 一起。” 桓秋努力把想说的话说完,但是口水溅得到处都是。马文才擦了一把溅到脸上的口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嗯,一起,不分开。”

接下来的日子,马府与桓府的交往,除了时间与地点不一样,似乎一切都是上一世的翻版。哦,不,还有一点不同,就是马府公子往桓府跑的次数更频繁了。

“看这两个小家伙,到是投缘。”马母张氏满眼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马父身为太守,自上任以来,府里进的人越来越多,到她院子里的时间一日比一日少。她心里明白,恐怕很快儿子就会有弟弟了。而她,则要想法子,为儿子争取更多的助力和底气。只是两个孩子还小,她想的事情,怕是有些子难办。

“这都是缘分。”桓母元氏小口地吃着茶点,她最近的心事也很多。秋姐儿都已经一岁多,但她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再怀上,看婆母的意思,是要她自己做抉择了。与其让婆母将身边的丫头开脸,不如自己去采买些合适的。这会儿听马母张氏的话音,桓母元氏心里到是觉得不错,要是长女能嫁得好,自然也是她的底气和助力,“大夫人和夫君都对秋儿看得特别重,毕竟是嫡长孙女。”

两人互相先透露点意思,以后才有进一步交流的可能。马母张氏也没想过能一次就达成目的。要是真一次就成了,她反而要犹豫,是不是桓府不看重这个嫡长孙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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