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桐被玉雾棠突然的这一下给搞懵了，一时间心脏乱跳，不知该说什么。

玉雾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真话。”

姜桐说：“……你醉了，明日再说。”

玉雾棠：“今日说。”

“我说的是真的。”姜桐说：“我对师姐的心，天地可鉴。”

玉雾棠说：“好，我姑且认为你说的话是真的。你真的愿意让我罚你，无论什么惩罚都使得？”

姜桐对上玉雾棠那双清澈的桃花眼，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大话已经说出口，她还是慢吞吞点了点头：“自然。”

她话还没说完，一阵冰凉的灵力覆了上来。

这并不是强势的力道，如同夏夜里浸过井水的青梅，但姜桐瞬间动弹不得。

她仰着脸，惊愕的去看她。

玉雾棠突然伸出手去挠她腰间的软肉。

姜桐瞬间全身都软了，她很怕痒，笑得直喘气，

玉雾棠：“还不肯招？”

姜桐哧地笑出声，脸涨得通红：“真的……我没骗你……我……没说假话。”

玉雾棠：“真话？”

姜桐笑得崩溃：“真的……我没……呜呜呜……哈哈……”

月光透过木龙树的枝叶落下来，像是银鱼般在四周跳跃浮动。

姜桐白皙的脸早已经泛起薄红，笑得全身发软。她又是恼怒，又是羞赧，又是崩溃，竟然快要哭了。

玉雾棠收了手，安静的树上只听到对方的喘息声，玉雾棠看这小师妹的脸庞变得比桃花儿还艳，那双眼睛泛着泪，就那样瞪着自己。

心情竟是分外的好。

一通挠把这姑娘的真实表情给弄出来了。

这才应该是真的，很自然。

玉雾棠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这样开怀的笑过了。

姜桐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眸子，瞬间暴怒，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她忽然凑上去，在玉雾棠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玉雾棠愣住。

姜桐发现自己失态了：“师姐，对不起，我、我……”

姜桐说不出是尴尬还是其他什么。算了，她不和醉鬼计较。

有个小师妹陪着，似乎也挺好的。玉雾棠心想。

-

玉雾棠睡着后，姜桐本想直接离开。

她才不想管这个坏女人！

但下树时隐隐作痛的胸口告诉她，不能不管玉雾棠。

若是晾着玉雾棠在这树上睡一夜，明日保不准会感染风寒什么的。

算了，就当是积累功德。

玉雾棠喝多了酒，睡得很沉。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无论是世界末日还是天劫降临，她都睡得这样沉。

她靠在姜桐的肩膀上，睡得很安稳，一动不动。

玉雾棠的房间素来整洁，但姜桐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今日桌上堆着很多凌乱的物品。

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西海的昆仑玉髓，东海的蜃影琉璃，大荒的陶土……

玉雾棠很喜欢收集奇怪的东西，博古架上甚至还有蛟龙的粪便等等，收在水晶球里。

那时她刚把玉雾棠抓回魔域，玉雾棠成日里郁郁寡欢的。

姜桐千辛万苦把这个重量级的俘虏抓回来，可不想养死了。于是到处去搜刮有意思的玩意儿。玉雾棠摆弄那些东西的时候，精神好了许多，也不像死气沉沉的样子了。

玉雾棠住的那个宫殿，也是如同这个房间的布置。

烛光下，女人的唇红润且湿，她躺在床上，紧闭着眼，蝶翼般的长睫轻颤，呼吸间都带着酒的香味。

姜桐帮她盖好被子，习惯性的打来了热水，用上好的白绢拧干帮她擦着脸。

玉雾棠的皮肤很柔嫩，如果丝绸的质地差些，定会磨破皮肤。

她懒得可以，姜桐做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陷进被褥里趴着，全身软的像是没骨头。

收拾好一切后，姜桐累得全身是汗，看到玉雾棠睡得很舒服，又忍不住想咬她了。

这个人怎么能如此娇气！

日后定要让玉雾棠血债血偿！

房间里面的一个博古架上放着很多作品。

都是玉雾棠用土捏出来的。

有天马，玄武，白虎等……

其实玉雾棠是一个被玉雪音宠坏了的人，玉雪音太溺爱她，所以才会有这样气质的玉雾棠。

-

玉雾棠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仍旧是熟悉又陌生的魔宫大殿，姜桐因为她的习惯，在娑罗湖畔，给她重新修了一个宫殿。

她那个时候刚被抓回去，心情不好，滴水未进。

那女魔头穿一袭玄衣，脸色很不好的站在床边，问她想吃什么。

她说想吃家乡的水做成的糕点。

姜桐拿着一盘糕点过来。

玉雾棠嗅了一下，说：“这不是江南的水。”

姜桐：“你好麻烦！这是我在专门去九州江河里舀的水做出来的糕点，你这都不吃，还想吃什么？”

她离开了，玉雾棠在床上郁郁睡去。

她在魔域其实有严重的水土不服症状，每天都呕吐，又受着伤，难受得很。

晚上姜桐来魔宫时端着一盆糕点：“大小姐，你尝一下。”

玉雾棠闻着便觉得对了味道，香甜软糯，甜而不腻。那是她在魔域第一次用餐。

从那以后，姜桐用玉净瓶舀了江南那边一海的水，专门给她做饭。玉雾棠怎么也没想到，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切菜做饭居然如此熟练。

有些时候她看见姜桐金簪挽发，穿一身居家的襦裙，外罩着修身半臂，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进来，会恍惚觉得自己不在魔宫。

玉雾棠觉得她别有居心，问：“你什么意思？”

女魔头轻哼一声：“我养猫。”

……

第二天下午，玉雾棠醒过来，头疼得厉害。

她揉了揉眉心，慢慢从床上撑坐起来，发现昨晚桌子上那些凌乱的东西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博古架上的东西变多了，也变得整齐了不少。

原来是有人将桌上的东西摆放在了博古架上，而且还放的很整齐。

玉雾棠默了半晌，唤穿山甲进来：“这是谁收拾的？”

穿山甲说：“昨夜我没有来过宗主的寝室，这应该是姜小姐收拾的。”

昨日所饮的杏花酒，使用无根水酿制而成的，酒性很烈，刚醉的时候没什么，越是往后，劲越大。

昨晚的事到后来她也记不清了。依稀记得很开心，把姜小姐幻视成了远在两界山另一头的那个人。

玉雾棠忽然发现手腕上有个咬痕。

不重，但是她皮肤柔嫩，红的很明显。

穿山甲：“是否需要让姜小姐一起来用饭？”

宗主和姜小姐相处的很好，应该会想要一起用饭。

玉雾棠动作一顿，神色淡下来：“不必了。”

以后，都别见了吧。